陳楚離竹棚遠遠的便停下了,不是陳楚不想上去,實在是眼前的百姓太多了!以陳楚的身份也不好在百姓中間擠來擠去,更何況,人流太多太擁擠對陳楚的安全不利,典韋便極力勸阻陳楚再往前走。
陳楚立在街邊一處較高的地方,遙望著在人浪湧動中的竹棚,看見張蕊竟然親自跳到檯子上,給百姓放糧食,揮汗如雨但卻非常開心的樣子。陳楚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既有些心疼勞累中的張蕊,又感到非常欣慰。
陳楚在街邊站立了片刻,回頭對典韋道:「走!我們回去!」
回到縣衙,無事可幹的陳楚乾脆拿出自製的魚竿,跑到後院的小荷塘中吊起魚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轉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時,張蕊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後院,臉蛋紅撲撲的,很興奮開心的模樣。
張蕊一跑到陳楚身邊,便開始說著她這一天所見所聞的趣事,嘰嘰喳喳的,很興奮的樣子。陳楚面含微笑地聽著,偶爾插上兩句話,或者小拍一下張蕊的馬匹,這讓張蕊更興奮開心了。
說了好一陣子話,張蕊還是意猶未盡的模樣,而鐵衛已經來稟報,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陳楚捏了一下張蕊的俏臉蛋,笑道:「快去把你的一身臭汗洗一洗!」說著,還故意做了一個遮鼻子皺眉動作。
愛美愛乾淨通常是女人,特別是美女的通病。張蕊一聽到陳楚的話,登時緊張起來,低下頭在自己身上聞著,還不停地道:「是嗎?好像,好像是有一點呢!」
隨即急不可耐地往後院的廂房跑去,邊跑邊對身旁的女兵吩咐道:「快去給我準備水!你去把我的衣服拿來!」
看了一眼風風火火的張蕊,陳楚不禁一笑,對身邊的一名鐵衛道:「待會兒,夫人出來了,就將夫人帶到後堂!」「是!」鐵衛應諾。
陳楚和典韋等離開了後院來到了後堂。這時幾樣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陳楚坐了下來。現典韋仍然筆挺挺地站在身側,便笑道:「惡來,坐下。」陳楚指著右位置的案幾,此時,那案幾上也已經擺放上了飯食,與陳楚不同,其上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肉食。
典韋摸了摸光頭,咧嘴憨笑了一下。他其實早已經餓了。
陳楚呵呵一笑,「坐下吧。」
典韋朝陳楚一抱拳,「謝主公!」,隨即離開陳楚身側,在左的案幾前坐下。
陳楚不禁感慨地搖了搖頭。最開始,他非常享受這種處處被人仰望的感覺,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這種感覺厭倦了,甚至時常感到孤獨!陳楚之所以非常疼愛張蕊,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張蕊的性格讓陳楚感到非常輕鬆親切。
典韋在案幾前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因為陳楚還沒有開始吃飯呢!
「惡來,你先吃吧!」陳楚道。
典韋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肉食,不禁嚥了口口水,朝陳楚抱拳道:「主公,末將不餓!」說這話時,肚子非常湊巧地咕嘟了一聲。典韋厚實的臉膛登時變成了豬肝色。
陳楚不由得笑了一聲,正色道:「惡來,我命令你立刻吃飯!」
典韋立刻直起腰板,洪聲應諾。隨即左右開弓狼吞虎嚥起來。
陳楚看著典韋的吃相,不禁感到眼前的就是一頭來自荒原的大棕熊。
陳楚稍待了片刻,張蕊還沒有來到,後堂內只有一頭大棕熊在那風捲殘雲。這時,傳令官疾步來到後堂。
「主公,上谷關將軍來緊急傳書!」傳令官稟報道。
陳楚心頭一動,「呈上來!」
傳令官雙手捧著一紙傳書來到陳楚面前,雙手呈上。
陳楚接過一
看,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這時,典韋已經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銅鈴般的大眼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陳楚,只是滿嘴的油污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陳楚放下信箋,看向典韋,正要說話時,卻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典韋看到陳楚突然看著自己大笑起來,不由得甚是不解,心有疑惑,手掌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關頭。這下子,典韋的光頭也變得油跡跡的了。
陳楚實在是受不了了,捧腹大笑起來。堂下的傳令官憋得一張臉通紅,眼角不是地偷瞥著一臉茫然的典韋。
「主公,您笑啥啊?」典韋忍不住茫然道。
好不容易制住笑的陳楚直起腰來,擺了擺手,揚聲道:「來人!」
兩名鐵衛立刻進來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去,端盆清水,取塊乾淨的毛巾來!」陳楚忍住笑吩咐道。鐵衛應諾,退了下去,片刻後,一名鐵衛便將清水毛巾取來了。
陳楚對那鐵衛道:「放到典韋將軍面前。」鐵衛應諾,將清水毛巾放到典韋面前。看到典韋滿腦袋油跡的模樣,可以看的出,這名鐵衛被狠狠地傷害了一下。
陳楚指著清水笑道:「惡來,把你腦袋上和手上的油跡好好洗一洗吧!」
聽到陳楚這話,典韋才現腦袋很有些不舒服的感覺,連忙洗了起來。那模樣跟大棕熊在湖裡洗澡的姿勢何其相似。陳楚再一次忍俊不禁。
陳楚的心思隨即回到關羽的那封信上,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就在陳楚思考問題的時候,已經換上長裙的張蕊來到了後堂,青絲濕漉漉的,隨意地紮了一個馬尾,俏臉上帶著微笑,整個人帶著蓬勃的青春活力。
張蕊來到陳楚身側,剛想大叫一聲時,突然現陳楚正緊皺著雙眉,面露深思之色,連忙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輕輕地在陳楚身邊坐下,美眸注視著陳楚嚴肅的臉龐。心頭突然升起難受的感覺,隨即一種驕傲從心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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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似乎感覺到了張蕊的來到。一震回過神來,轉頭朝張蕊看去。
一張嬌俏而又充滿活力的臉龐呈現在眼前,大大地眼眸正注視著自己。陳楚不由得一笑,「蕊兒,你可算出來了!」
張蕊皺了皺小巧的瓊鼻,道:「人家早就出來了!是你走神罷了!」隨即面露好奇之色,看了一眼案几上的信箋,湊過臻來問道:「老公,是不是生了什麼事情?」,一副好奇小花貓的模樣,可愛的不行。
陳楚的心頭一蕩,但一想到關羽的事,煩惱又湧了上來。
陳楚輕擁著張蕊的纖腰,歎了口氣,解釋道:「關羽在來信中說,與薊縣呈犄角之勢的兩座縣城已經被高句麗攻破,另外,高句麗又增兵十萬,現在高句麗壓在右北平的兵力已經達到了近四十萬的規模!公孫瓚已經多次派出求救信使到上谷搬救兵!」
聽了陳楚的話,張蕊驚得紅唇微張,美眸圓睜。好半晌,回過神來的張蕊驚聲道:「一個小小的高句麗怎麼能聚集起四十萬大軍啊!」
陳楚解釋道:「高句麗人口雖然不多,但三百萬左右的人口還是有的,另外,再加上歸服的各族人口,高句麗的總人口應該在四百萬人以上。如果有必要,高句麗就是動員百萬大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蕊不由得面色變了一變,「若是這樣,豈不是糟了!」
陳楚呵呵一笑,握著張蕊的手掌拍了拍,分析道:「這倒不用擔心!高句麗就是有那個膽,也沒有那個實力!高句麗人的整體實力還是
很弱;其內部民族間的矛盾比較尖銳,目前高句麗人完全是靠軍事手段將這些矛盾壓了下去;另外,高句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佔我七郡,他會消化不良的!」
聽了陳楚的分析,張蕊稍稍安心了些,隨即建議道:「老公,是不是調我哥哥到北邊去打高句麗人?」在張蕊的心中,天下第一厲害的是陳楚,第二厲害的就是他的哥哥張遼。
陳楚捏了捏張蕊的瓊鼻,「你啊!」張蕊扒掉陳楚的手,不滿地瞪了陳楚一眼,隨即抱著陳楚的手臂搖了起來,「老公,我的建議不好嗎?」
陳楚呵呵一笑,道:「倒也不是不好!不過我是打算讓張遼坐鎮兗州要地!有關羽負責北邊的事情就足夠了!」
「那關羽他打算怎麼做呢?」張蕊好奇地問道。
陳楚眉頭微微一皺,「關羽決定即刻率軍東進進入右北平!」
張蕊看著陳楚,面露奇怪的神情,「老公,關羽的這個決定不好嗎?為什麼你好像顯得很擔心的樣子呢?」
陳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目前只有從并州出的十萬大軍趕到了上谷,而第八軍團因為大雨才到箕關,關羽現在能動用的兵力只有十五萬人馬!」
張蕊更加不解了,「老公,以我們征北軍的戰鬥力,十五萬難道還不足以擊潰高句麗的四十萬烏合之眾嗎?」,說這話時,張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驕傲神情。
陳楚搖了搖頭,苦笑道:「問題是,這十五萬人馬根本就不是我征北軍主力!其中只有五萬匈奴騎兵算是久經戰陣的軍旅,但和我們征北軍的主力相比,仍然相去甚遠;而其他的十萬步卒全都是從未上過戰陣的新兵!用這樣的人馬去對陣氣勢正盛的高句麗人,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聽到陳楚如此說,張蕊也不禁擔心了起來。「那老公你打算怎麼辦呢?」,張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陳楚,左的典韋也直瞪瞪地看著陳楚。後堂內非常安靜。
陳楚稍一思忖,拳頭猛地在案幾上一砸,『匡』的一聲大響嚇了張蕊一跳。「幹他娘的!」
陳楚猛地站了起來,吼道:「傳令上谷,關羽立刻率領麾下大軍東進!同時傳令第八軍團,給老子加緊趕往上谷!務必在十五日內趕到,二十日內投入戰場!」跪坐在陳楚身旁的張蕊仰望著陳楚,美眸中全是小星星;典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很有一種嗜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