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欣然道:「好!就這麼辦!來人!」
一名鐵衛進來應諾。
「傳令虎牢關守將,將押送袁尚的隊伍就地攔下,等候使者到來!另外,把許攸給我叫來!」「是!」,鐵衛隨即退出了書房。
周瑜看了一眼消失在門口的鐵衛,回過頭來微笑道:「主公,您打算讓許攸做為此次出使汜水關的使者?」
陳楚瞇著眼睛點頭道:「許攸這個人是很有才的!由他出使汜水關是非常恰當的!」兩人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笑。
「只怕許攸不願意擔負主公的這個使命!」周瑜突然道。
陳楚冷冷一笑,「這可由不得他!」陳楚這話沒錯,此刻的許攸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立在陳楚身側的孫仁,美麗的眼眸中全是不解的神情,她隱隱感到兩人的談話中似乎隱藏著別的什麼東西。突然她想到對頭張蕊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真是太奸詐了!」,眸子滴溜溜一轉,凝定在陳楚的背上,皺了皺好看的瓊鼻,一種複雜的神情出現在眼眸中,就好像在說:「你果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蛋!」
不久之後,許攸被鐵衛帶到了書房中。進入書房後,許攸只對陳楚行了一禮,對旁邊的周瑜全當沒看見。高昂著腦袋,一副我是大功臣的模樣。孫仁皺了皺好看的柳眉,她感到面前這個人非常讓人討厭。
請許攸在左處坐下,隨即陳楚溫和一笑,道:「子遠先生在我征北軍中可還習慣?」
許攸昂著下巴朝陳楚抱拳道:「承蒙主公記掛,在下過得還好!」
頓了頓,對陳楚道:「主公,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陳楚哈哈一笑,「子遠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許攸抱拳行了一禮,一臉昂揚地說道:「征北軍乃天下精銳,縱橫天下所向無敵!」
陳楚呵呵一笑,同右的周瑜交換了一個眼神。
許攸繼續道:「不過征北軍中卻還存在著一個問題!」說到這,許攸停住了,右手撫著頜下山羊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陳楚不由得心中暗罵。微笑著問道:「不知子遠先生現我征北軍中存在著何種問題?」右的周瑜端起茶杯品味著,淡然的神情中流露出不以為然之色。在周瑜看來,征北軍的情況已經非常好了,不論訓練、裝備、軍法、士氣還是軍功制度,都是無可挑剔的!至少在目前來說,還沒有現不恰當的地方!
許攸一臉鄭重地說道:「主公,自古以來,禮數最直接地反映了主上的權威,同時也是主上御下的一個重要手段!若禮數不在,則諸事不利!」
陳楚呵呵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在陳楚看來,禮數不過是一些無聊的權利人物自我陶醉的一套把戲罷了;如果你得到了部下真心的擁戴,部下自然會以他自認為最恰當的方式來表示他對你的尊敬;若是你沒有得到部下真心的擁戴,就是部下每天給你山叩九拜,那也不過是表面文章罷了,一旦大難臨頭,這些原本非常懂禮數的部下說不定會是陷你於萬劫不復之地的罪魁禍;一定的禮節當然是必要的,否則相互之間的交往豈不是要亂套,但是沒必要把禮數、禮節上升到影響生死存亡的地步!
許攸以為陳楚贊成他的話,不由得一喜,繼續道:「主公大軍之中就有不懂禮數,視主公禮數如無物的將軍!」
陳楚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瞇,指節輕輕地敲著幾面。一旁的周瑜立刻知道,陳楚有些生氣了,因為陳楚這個習慣性的神情和動作就表示了陳楚的內心想法。
「子遠先生所說的將軍是誰呢?」陳楚語
氣淡然地問道。
許攸以為有戲,立刻回答道:「此人正是龐德!」,其實許攸是想說張飛的,但是張飛是陳楚的結義兄弟,許攸擔心操之過急反而會引起陳楚的不滿。龐德做為陳楚麾下僅次於呂布、張遼、張飛等大將的猛將,當然看不起許攸這樣小丑似的人物,因此多次當面譏諷過許攸,一向自視甚高的許攸怎可能善罷甘休,他在心中誓定要找機會要龐德好看,之前出使袁熙回來後,自認為功高的許攸便打算在陳楚面前誹謗龐德,今天他正好趁陳楚召見他的機會將計劃好的一番言語說了出來。
坐在右處的周瑜搖了搖頭,在鄙視許攸的同時,也輕視他的愚蠢。周瑜暗道:若是主公是那種聽信讒言親近小人的人,怎可能打下如今這番局面,征北軍怎可能縱橫天下,令諸侯色變令異族俯!
果然,陳楚猛地一拍案幾,在場幾人都嚇了一大跳。
陳楚怒聲道:「許攸,你的才能難道就體現在背後攻訐他人之上嗎?」
「在下,在下實在,實在不敢,不敢……」許攸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心中非常恐懼,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面前的人同他之前侍奉的袁紹是完全不同的。
陳楚一擺手,「好了!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說是道非!記住了嗎?」
「在下,在下明白!在下明白!」許攸忙不迭地叩道。
許攸退回到案幾後,正襟危坐。心中不由得升起怨憤的情緒,暗道:若不是我許攸,你陳楚能如此順利擊敗袁紹嗎?簡直是卸磨殺驢忘恩負義!
陳楚搖頭歎了口氣,其實許攸這個人還是有些才能的,但是他的為人實在是太差勁了!
陳楚的面色緩和下來,由衷的感慨道:「子遠為我征北軍立下了莫大的功勞!子遠的高才也是世所罕見的!」
兩頂大帽子被戴到許攸的頭上,許攸登時將剛才的不悅拋到了腦後,心中揚揚得意起來,不過面上卻謙虛道:「主公過獎了!」,話雖如此說,但許攸的臉上洋溢著遮掩不住的驕傲之色。陳楚哈哈一笑,「子遠太自謙了!」隨即對周瑜道:「公瑾,今後你可要多向子遠討教啊!」
周瑜抱拳應諾,然後一臉謙虛地對許攸道:「到時還要請子遠先生不吝賜教!」
許攸更加得意了,一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非常大方的說道:「公瑾但有不明白的,儘管來問我?」
陳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連忙借喝茶掩飾了過去。周瑜倒是神色如常地向許攸致謝。
孫仁的目光在三人的臉上來回逡巡著,心中升起一種彆扭的感覺,她感到這一刻的陳楚似乎戴上了一張面具,不是平時真實的他了!
陳楚同許攸說了一番閒話後,話入正題。
「子遠啊,當今陛下一直以來對袁紹不肯歸服朝廷非常不滿,也非常痛心,想那袁紹四世三公代代忠良,最後竟然出了袁紹這樣的叛逆子孫!」,陳楚搖頭歎息,一副扼腕的模樣。
許攸有些詫異,他不明白陳楚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不過也像陳楚那樣歎息了一番。
陳楚繼續道:「陛下雖然痛恨袁紹,但卻也念著袁紹先祖對朝廷的貢獻,因此有意說服袁紹歸降。」許攸心頭一動,他已經明白陳楚的意思了。
「陛下說了,若是誰能說降袁紹,便授其司空之位!」陳楚淡淡地說道。
許攸本來在慢條斯理地喝茶,一聽到陳楚這話,登時愣了一下,隨即渴望之色溢於言表。
注意到許攸神色的變化,陳楚暗暗一笑。他就知道許攸定然禁不住司空之位的誘惑,畢竟司空可是三公之位啊,為正
一品階,與大將軍之位相同,其實在漢朝,三公的地位要高於大將軍;而許攸此人對於功名利祿是非常熱衷的。
許攸顯得很焦急的模樣,剛才他還想端一端架子,現在卻擔心陳楚不將這個機會給他了。雖然許攸很急切,但卻不好自己開口,只好如坐針氈地乾著急。
而陳楚這個時候卻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看陳楚的模樣,似乎茶特別香甜。
孫仁看了看一臉猴急模樣的許攸,又看了看好整以暇的陳楚,抿了抿嘴唇,差點笑出聲來,她感到陳楚真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