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小姐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義父,您是想將我許配給這位張遼將軍嗎?」
陶謙沒有覺糜小姐的語氣有些不對,興奮地點了點頭,繼續道:「像張遼這樣的人中之傑,可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的!」
陶謙看著糜小姐,溫言道:「若薔兒不反對,義父想向大將軍提出此聯姻的請求。」
糜小姐雖然只是陶謙的義女,但糜家同陶謙之間特殊的關係,及糜小姐本人同陶謙之間情同父女的感情,使她不得不聽從陶謙的安排。糜小姐心中淒苦,卻輕輕地點了點頭臻。
陶謙見狀一喜,立刻道:「既如此,我便命人知會張遼,同時派使者到并州去見大將軍。」
糜小姐的心中亂成了一團麻,朝陶謙拜道:「義父,薔兒想回去歇息。」
陶謙以為她只是害羞,笑道:「薔兒就回去歇息吧!」
從刺史府出來,糜小姐登上馬車,馬車隨即啟動往糜府而去。馬車中的糜小姐流露出徨徨然的神情,俏麗的香兒見此,不禁心生疑惑。
突然,糜小姐好想再見一見那個救了她的將軍,於是對車伕道:「不要回府,去城外征北軍軍營。」車伕應諾了一聲。
香兒聽到小姐這麼說,不禁也想起了那個威武不凡的將軍,俏臉微微紅了,連忙瞥了小姐一眼,見小姐並沒有留意她,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馬車行到十字路口處打了一個彎,然後往北城門行去。征北軍的大營就位於北城門外。
糜小姐感到心中憋悶,於是將車簾挑開向外張望,只見街道上已經有一些行人了,還有三三兩兩販賣貨物的小商販,此時的徐州城除了顯得有些蕭條之外,倒不像才經歷了戰火的樣子。
很快,馬車行出了北城門,片刻後來到征北軍大營轅門前。轅門軍士將馬車攔了下來。
香兒先下車,然後將糜小姐扶了下來。
轅門軍士驟見姿容瑰麗氣質高雅的糜小姐,不禁眼眸一亮,有老兵暗道;這是哪家的小姐?姿容竟然可與蕊夫人相比了!
糜小姐對一名軍士央求道:「這位小哥,我想見那位救我的將軍!」
軍士這時才回過神來,問道:「你所說的將軍是哪位?」
糜小姐登時一愣,隨即面露苦色回答道:「我並不知他的姓名。」
軍士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這樣,我如何能為你去通報?」
糜小姐不願就此罷休,一再央求把門軍士,而軍士身負守門之責,可不敢隨便將不相干的人放進軍營。
正當糜小姐同那軍士糾纏之時,轅門將察覺到這裡的動靜,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轅門將不悅地呵斥道。
軍士連忙舍下糜小姐,來到轅門將跟前稟報道:「稟報校尉,有一個女子說要找她救命恩人,但是她卻說不出這人的姓名。屬下不敢放她入營,但她卻不肯罷休。」
「哦。」,轅門將走了過去。
一看之下,轅門將不由得一驚。他認識面前的這兩人,張遼昨日將糜小姐主婢兩人安排在大帳中時,他就在場。
「原來是小姐!」轅門將朝糜小姐抱拳道。
見終於有人認識自己了,糜小姐頓時露出喜色,急聲道:「這位將軍,能否帶我去見昨日救我的那位將軍?」
轅門將呵呵一笑,「沒問題,小姐請跟我來。」
守門軍士見狀,立刻讓開。
主婢兩人跟著轅門將走進了軍營。行到校場時,一隊隊騎兵正在操演著,喊聲如雷,充滿了陽剛之氣。香兒好奇地睜大眼睛四處張望著,而糜小姐因心有所思沒有留意周圍的情況。
三人徑直來到帥帳,如果是稍懂軍事之人,一定會知
道面前的大帳是全軍的核心——帥帳,但是從來都是養在深閨的糜小姐,哪裡懂得這些,她並不覺得帥帳跟其他的帳幕有何區別。
進到帥帳中時,張遼正在寫給并州的飛鴿傳書。高順不在這裡,他此刻正在徐州城內,督管駐紮在城內的征北軍。
糜小姐一看到張遼,眼圈禁不住便紅了。
「將軍。」轅門將抱拳道。
張遼沒有抬頭,手仍然在寫報告,道:「有何事?」
「您昨日所救的那位小姐求見。」
張遼的手立刻頓住,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卻愣住了。一張時常在他腦海中出現的俏臉竟然出現在眼前。
隨即驚喜的神情出現在張遼的臉上,想要說什麼,卻找不到話題,只是道:「你來了!」,平淡的話語中蘊含著欣喜的味道。
糜小姐抿著嘴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美麗的眼眸顫抖著看著面前這個在最危急的時刻給她依靠的男子。
轅門將含笑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悄悄地退了出去。
張遼來到糜小姐面前,問道:「你怎會來這裡?」
糜小姐擠出一個笑容,柔聲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張遼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張遼請糜小姐坐下。兩人相對而坐,相互看著,都沒有說話,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糜小姐身旁的香兒忍不住噗哧笑了一聲。糜小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行為,不禁俏臉微紅垂下臻,張遼則四下張望著。
張遼此刻的神情舉止真是跟普通情竇初開的青年沒什麼兩樣。
面色羞紅的糜小姐突然想起了一事,面色瞬間煞白。猶豫了片刻後,才輕聲對張遼道:「將軍,奴家今天來,是來同將軍告別的。」,這句話一出,糜小姐只感到好像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張遼聞言一驚,微皺眉頭,急聲問道:「小姐這話是何意?」
糜小姐苦笑一下,悠然道:「奴家不日就將出嫁了!」
「什麼!」,張遼霍地站了起來。糜小姐身旁的香兒也流露出驚詫的神情,她此時還不知道不久前她家小姐同陶謙的對話。
張遼顧不得禮數了,一把抓住糜小姐的胳膊,很霸道地說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娶你?」,話一出口,張遼自己不禁愣了一下,他可從來都沒像此刻這般失態過啊!
張遼隨即將雜念拋開,暗道:大哥常說『男子漢大丈夫當率性而為』,今日我張遼便也猖狂一回了!
張遼雙手按在糜小姐的雙肩上,很霸氣地說道:「看著我。」
糜小姐傻愣愣地抬起臻回望著張遼的眼眸。
「自見過小姐後,我便決定非小姐不娶。你只能嫁給我!」
糜小姐傻愣愣地點了點頭,她身後的香兒雙眼冒著星星,小胸脯很激動地劇烈起伏著。
糜小姐的眼眸中流露出迷醉之色,不過片刻後,糜小姐又露出淒迷的神情。
痛苦地搖了搖頭,道:「此婚事是義父定的,何況男方是連將軍你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張遼不禁愣了一下,連我也惹不起的?會有這種人嗎?除非是主公,但那是不可能的!
張遼挑了挑嘴角,這動作同和呂布的習慣性動作何其相似,傲然道:「我倒想聽一聽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糜小姐欲言又止,俏臉之上的淒苦之色更濃了。
張遼不禁心急如焚,急聲道:「你倒是快說啊!」
「將軍何必要追問?說來,只是奴家命苦罷了!」
張遼很有一種憋屁的感覺。無可奈何之下,張遼乾脆道:「小姐既然不肯說,我便直接去問陶謙!」,語罷
便要往帳外走去。
糜小姐大吃一驚,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不抱住張遼的手臂,「你不能去!」
張遼霍地轉過身,盯著糜小姐的眼睛道:「那你就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
糜小姐猶豫片刻,歎了口氣,然後握著張遼的手掌懇求道:「我若說出來,你且不可魯莽!」
張遼很鬱悶,他感到自己在對方眼裡彷彿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菜。
看了一眼糜小姐,糜小姐正大睜著眼睛注視著他。張遼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糜小姐見狀,心下稍安,說道:「義父要將我許配的人是……」,看了張遼一眼,繼續道:「是征北軍大將張遼!」
正在咬牙切齒的張遼頓時一愣,牙齒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