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番不淡不鹹的客套話,但白衣儒生卻並未介紹自己,這是明顯輕視對方的表現。
魯肅當然能看出了對方的輕視之意,但他並不在意。魯肅不卑不亢地朝那白衣儒生抱拳一禮,然後道:「以己之長欺人之短乃小人所為。諸位都是飽讀詩書才學過人之輩,怎可做出如此有失風度的行為?如果征北將軍要同諸位比試武藝,諸位將作何感想?」
說到口才,在場的眾人都不比魯肅差,但魯肅這番話切中要害合情合理,包括那白衣儒生和衛仲道在內的這些個士族儒生一時間都無言以對。
還是那白衣儒生最先反應過來,「哼!魯肅你這麼為陳楚說好話,陳楚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這白衣儒生沒有在魯肅說的問題上繼續下去,而是槍口一轉質疑起魯肅的品格來。用污蔑他人的手段來轉移視線,白衣儒生這一招用的相當卑劣。
白衣儒生的話一出口,他身後的一幫子跟著起哄。人人都指著魯肅的鼻子罵他陳楚的走狗。
魯肅微皺眉頭,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素有才子之名的士族子弟怎麼一個個表現得如此卑鄙。
面對眾人的叫罵,魯肅一個人根本無法招架。現場全都是這些士族才子的聲討聲。
這裡混亂喧囂的情況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人們紛紛圍觀過來。
在場面上魯肅雖然處於絕對劣勢,但魯肅夷然不懼,依舊條理分明地反駁著以白衣儒生為的這十幾個士族儒生。
周圍的人靜靜地看著,很快明白了前因後果。於是現場頓時分作兩派,一派支持白衣儒生,另一派則支持魯肅。支持白衣儒生的基本上是士族子弟,而站在魯肅一方的則幾乎全是寒門才子。
本來只是魯肅同白衣儒生等少數幾個人的爭論,現在已經升級為所有儒生都參與的大論戰。
爭論的問題終於從相互人身攻擊中擺脫出來,上升到國家大事的高層次。不過爭論的話題卻仍然圍繞著陳楚這個焦點人物。
「陳楚身為朝廷大將,手握數十萬精銳,進入洛陽後便不思進取,置陛下安危於不顧。請問這是為臣之道嗎?」,白衣儒生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如果這話問其他的人,或者對方會無話可說。但他問的是魯肅,魯肅這個人其實並不把此時的漢庭放在心上,而且他還擁有這個時代少有的戰略智慧。白衣儒生問魯肅這番話,無異於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魯肅輕輕一笑道:「征北將軍是朝廷大將不假,目前在洛陽的軍隊有二十萬也不假,但這二十萬大軍中卻有十萬是不久前歸附征北將軍的原董卓軍。先不論這支軍隊的實力如何,單就這支軍隊的成分來說,短時間內攻擊董卓是不合適的,而且是非常冒險的。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嗎?」
白衣儒生哪裡懂得這些。他學的是詩詞歌賦,擅長的是花前月下吟詩作對。讓他思考軍事方面的問題真是太難為他了。
白衣儒生雖然不懂軍事問題,但氣勢依舊不減。只見他依舊高昂著頭用非常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董卓新敗,麾下軍隊損失慘重,此時乘勢出擊豈有不勝的道理!」
「你知道董卓在陝西的實力嗎?你知道函谷之險嗎?你知道羌人同董卓的關係嗎?」,魯肅一連問了三個個問題。
白衣儒生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但他卻道:「這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陳楚有心,就一定能攻克函谷關!到時陝西忠義之士必將群起響應!大漢一定會像光武之時一樣獲得中興!」
白衣儒生這番空浮但卻激昂的言語頓時贏得滿堂喝彩。不僅是士族儒生,就連寒門才子中也有很多在為他喝彩。
魯肅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他感到非常辛苦,同這些不懂軍事戰略的人討論軍事戰略問題真是累人!
魯肅真不想同這些白癡再討論下去了,但此時的情況卻使他不得不繼續,「董卓在陝西根基很深,隨便就能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二十萬大軍,再加上他同羌人的關係,董卓至少可以有三十萬軍隊守陝西。而函谷關乃天下險關,當年秦國就是據此才得以對抗東方六國。董卓將重兵集結於函谷關上,征北將軍他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就憑借手上的二十萬軍隊打破函谷關!況且這二十萬軍隊中還有十萬是沒有什麼攻城能力的騎兵。」
魯肅一番細緻的分析讓所有人露出思考的神情,許多人不禁微微地點著頭,其中還有不少是士族儒生。
白衣儒生已經無話可說了,在對方細緻分析的面前,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過雖然白衣儒生詞窮了,但衛仲道卻還有話說。他將問題的焦點一轉,轉到了陳楚的品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