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虎豹騎就已經追著典韋遠去了,麴義遠遠看了一眼,便是直接指揮著先登營出營。雖然周圍還有少許剛剛潰逃的西秦軍,不過麴義卻沒有放在眼裡!他手下可是有足足五千先登營!那不到千人的潰兵只要敢上來,還不等他們接近,就會被先登營射成刺蝟!
出了軍營之後,先登營便是邁著整齊的步伐,直接朝著前方的長垣城趕去。剛剛典韋一見到虎豹騎就跑,而且還不是往城內方向跑的,所以麴義也是越發堅信自己的判斷,羅陽的確是已經帶著西秦軍逃走了!就算長垣城內還留下了西秦軍,也不會有多少人了,相信以自己手下這五千先登營,完全可以輕輕鬆鬆拿下長垣城!
在麴義的率領下,先登營一路開到了長垣城下,果然,長垣城的城頭上那是一片靜悄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連城門似乎也是因為剛剛典韋出城突襲,忘了將城門關上了!這樣一來,麴義的心裡也就越發篤定了,大手一揮,喝道:「進城!」
隨著麴義這一聲令下,五千先登營將士便是化作長列,從城門穿過,朝著城內進發。從城門望去,城內黑漆漆地寂靜一片,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不過麴義倒也沒有感到奇怪,之前他就知道,長垣城接連遭到戰火,早在文聘領兵佔領長垣的時候,就已經將城內的百姓全都遷往了西秦地界,現在城內那是一個百姓都沒有!看著守候了多日的長垣城,如今卻是輕而易舉地進去了,麴義不由得撇了撇嘴,反倒有些不太樂意的樣子,這樣似乎無法顯示出自己先登營的威力了!麴義在城門口,朝著城外方向看了一眼,此刻虎豹騎已經是追得沒影了,麴義有些不甘地哼道:「這次的功勞就讓給你們了!下次,一定是先登營拔得頭功!」
也難怪麴義會如此不甘,當年在袁紹帳下的時候,先登營就一直屈居於張頜的大戟士之下,後來到了曹操手中,曾經被曹操十分倚重,但當曹操得到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之後,先登營在曹魏軍中的重要性又降至次席。好不容易等到白馬義從慢慢被西秦給磨光了,現在又蹦出了一個虎豹騎。麴義雖說很沉穩冷靜,但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先登營卻總是落於人後,麴義如何能夠嚥得下這口氣。總算麴義還是那種識大體之人,至少不會在重要關頭鬧出什麼ど蛾子。
一想到大戟士,麴義的心頭一沉,前段時間得到從渤海傳來的消息,張頜、文丑也相繼在渤海城戰死,加上十多年前戰死的高覽、顏良,如今當年袁紹手下的戰將就只剩下他一個了。麴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感慨,仰頭仰望夜空,曾幾何時,冀州軍那也是天下聞名的強軍,現在竟然凋零到如此地步,可歎啊!
「咦?」就在麴義仰起頭的那一刻,突然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疑,因為他這一抬頭,卻是發現之前還是空蕩蕩一片的城頭上,突然多出了幾道亮光,上面人影憧憧!而到了下一刻,麴義的驚疑就變成了驚愕和驚恐,因為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梆子響,整個城頭上火光大盛,無數手持弓箭的兵馬就這麼變了出來,手中的弓箭直接瞄準了城下已經通過了一大半的先登營!頓時麴義整個後背就是被冷汗所覆蓋,立馬就是驚呼了起來:「城頭有埋伏!城頭有埋伏!」
只可惜,麴義發現的時間太晚了一些,只見在城頭中央,一名年輕戰將在火把的照射下,露出了猙獰肅殺的面孔,正是西秦戰將鄧艾!鄧艾大手一揮,寒聲喝道:「放箭!」
隨著鄧艾這一聲令下,無數的箭矢便是從城頭上彷如暴雨般落下,在城下的先登營雖然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但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伏擊,也是被攻得措手不及,轉眼就損失了五六百人!總算麴義也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將了,很快便是恢復了冷靜,沉聲喝道:「不許退後!弓箭回擊!」
若如天下間哪支軍隊的箭術最強,這個答案無疑只有一個,那就是先登營!經過了初期的驚慌之後,先登營將士們也是很快恢復了冷靜,按照麴義的命令,冒著從城頭上飛射下來的箭矢,紛紛彎弓搭箭,朝著城頭發動反擊!儘管這樣的凌亂攻擊無法發揮出先登營最強的攻擊力,但先登營將士們那強悍的箭術卻是展現無遺!城頭上的西秦弓箭手雖然數量不少,可也僅僅是在一開始憑借先機佔據了優勢,而這點優勢也在先登營的反擊之後,很快就化為了烏有,城頭和城下的箭矢較量,佔據上風的,竟然是位於城下的先登營!不消半個時辰的對射,城頭上的西秦弓箭手竟然死傷過半!就連負責指揮弓箭手的鄧艾也是胳膊上中了一箭!
「殺!」就在兩軍對射的時候,麴義卻是帶著近千名先登營的將士直接殺上了城頭!別以為先登營只是一支純粹的弓箭手軍隊,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又如何配得上「先登」之名!在麴義的帶領下,那千餘名先登營將士邊沖邊射,轉眼就已經衝到了城頭上,面對城頭上的敵人,那些先登營將士們將手中的長弓當做單刀,利用鋒利的弓角,快步衝上前去殺敵!西秦軍那也算是天下公認的精銳之師了,面對如此凶悍的先登營,竟然沒有反擊之力,轉眼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滾開!」雖然胳膊上插著一支箭矢,但鄧艾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一舉將圍過來的敵人給斬殺!只是先登營將士卻沒有被鄧艾的勇猛給嚇住,反倒是越發奮勇地衝了過來,而在遠處,還有不少先登營將士看準機會放冷箭!鄧艾一邊要應付這些衝過來的敵人,一邊還要躲避冷箭,饒是他身手不錯,那也是應對得十分狼狽,只能是苦苦支撐著。
「哦?」在旁邊不遠處廝殺的麴義回過頭一看,卻是正好看到鄧艾,對於這個年輕戰將,麴義倒是印象很深的,當日在白馬,正是他突然領一支兵馬突圍,打亂了虎豹騎和先登營的合圍,才使得白馬城內的西秦軍得以突圍!當日徐庶也都曾誇讚此人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將才!現在再看到鄧艾,加上現在穩操勝券的局勢,麴義也是升起了愛才之心,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先是揮起長槍逼得鄧艾退了數步,然後又攔住了左右的先登營將士,冷冷地看著鄧艾,哼道:「小子!投降吧!我可饒你不死!」
「哼!」對於麴義的勸降,鄧艾卻是回之以冷哼,將手中的大刀橫在胸口,沉聲喝道:「大丈夫死則死耳,又何須投降以苟且?鄧艾的項上人頭在此,有本事就來取吧!」
對於鄧艾的拒絕,麴義倒也沒有顯得很生氣,實際上鄧艾的強硬倒是蠻對麴義的脾氣,要是麴義一勸,鄧艾就投降了,那這樣的人,麴義也不敢用啊!當即麴義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對鄧艾笑道:「小子!羅陽已逃,留下你們這點兵力殿後,你能夠想到設伏來伏擊我軍,也算是一員人才了!我只是看到你如此大才,要是今夜死於此處,豈不可惜?不若投降吾主,你一身才能也可盡得施展!」
「哈哈哈哈!」麴義這正說著,鄧艾卻是突然哈哈一笑,眼角瞥了一眼城外,笑著喝道:「大將軍之才,又豈是你等背主之人所能度量?告訴你吧!你中我軍之計了!現在該投降的,應該是你才是!」說完,鄧艾猛地一舉手中的大刀,而看到鄧艾的這個舉動,在鄧艾身後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名西秦弓箭手,立馬就是朝著天空射出了一支火箭。
那火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軌跡,緊接著,就聽得一陣號角聲響起,那震天的喊殺聲突然從城外城內同時響起!麴義的臉色一變,先是扭頭望向了城外,只見在城外,原本只是那零零散散的千餘名敗軍,現在竟突然變成了不少於萬人的西秦大軍,正在飛快地朝著城門口的先登營衝了過來!緊接著,麴義又是回過頭望向了城內,原本那些已經進城的先登營將士開始朝著城內進軍,可突然從那些本應該是空無一人的民居內突然衝出了敵人,根本就不給先登營將士彎弓搭箭的機會,直接就是撲殺了過去!
雖說先登營也有近戰的能力,但沒有機會進行弓箭射擊,先登營的攻擊力無疑就廢掉了一半!加上現在敵人前後夾擊,先登營的局勢立馬就是急轉直下,被逼得是節節敗退!
看到這突然的變化,原本自信心滿滿的麴義臉色也是變得一片蒼白,轉過頭,恨恨地瞪著鄧艾,沉聲喝道:「這麼說,一切都是你們的詭計?」
「不錯!」鄧艾也是將腰桿挺直了,哼道:「你們的每一步,都被大將軍以及諸位大人算準!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曹魏最強的虎豹騎,也要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