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的城頭,看著漸漸退去的敵人,關羽與關平、關興父子都是不由得長舒了口氣,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苦笑了起來!西秦軍果然厲害,儘管一開始關羽所率楚軍的人數要比西秦軍多出一些,而且敵軍主力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都沒辦法投入攻城戰中。按理說,這場戰鬥楚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這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關羽等人卻是感覺度日如年一般!要不是有那片城牆廢墟阻礙西秦騎兵的入侵,楚軍早就敗在了西秦軍那洶湧的攻勢下了!
關羽有些落寞地看了一眼城外,沉聲說道:「都說西秦軍強悍!之前我一直都不信,現在看來,西秦這些年來能夠成就如此霸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要是換作平時,關平和關興兄弟倆或許還會不服氣,可經歷了這半個多月的苦戰,關平和關興也已經深深體會到了西秦軍的戰鬥力!別的不說,光是那接連殺進城內的龐德,就已經不遜於關興,還要加上那個刀法詭異的魏延,要不是關羽帶傷出戰,只怕渤海城早就被敵人給攻下了!
深吸了口氣,暫時將心中的沮喪按下,關羽轉頭問身後的副將,說道:「今日將士們的傷亡程度如何?」
那副將胳膊上帶傷,正用一條布條吊著胳膊,聽得關羽的問話,立馬就是回答道:「回將軍!今日將士們的傷亡比昨日好了許多,僅有三百餘名將士戰死,約一百一十名將士重傷,兩千餘人輕傷,但還可以繼續作戰!」
聽得副將的匯報,關平和關興兩人都是不由得鬆了口氣,雖然仍損失了近四百餘人,但比起前段時間的傷亡,已經是好很多了!不過關羽卻是眉頭一皺,低頭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轉過頭,對關平問道:「平兒!你今日可曾看到敵將登上城頭?」
「呃?」關羽突然這麼一問,讓關平不由得一愣,雖然不知道關羽這麼問的目的是什麼,但關平還是很快回答道:「我看到的!就是那個魏延!只不過我知道他的厲害,不敢讓他衝進來,他幾次想要往前衝,都被我下令弓箭手把他給射了回去!」
聽得關平的回答,關羽想了想,又是問道:「那,還有那趙雲呢?你可曾看到他?」
關羽的話讓關平和關興兄弟倆越來越奇怪了,不過關平還是立刻回答道:「趙雲也看到了!就在城外指揮作戰!不過可能是上次與父親那一戰受傷不輕,還未調養過來,所以他並沒有親自上陣!但孩兒看得清楚,的確是他!」
「哦!」聽得這個答案,關羽的臉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但同時又是帶著一絲不安,那對臥蠶眉皺得越來越緊,搖了搖頭,說道:「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關羽的話說完,關平、關興也不知道關羽到底想要說什麼,所以也沒辦法插話。最後倒是關羽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平兒!今日就由你來負責守夜吧!一定要小心!莫要大意!」
「是的!父親!孩兒不敢有誤!」關平立馬就是對關羽抱拳應喝了一聲,雖然關平的身手不如二弟關興,但在父親關羽眼中,最值得信任的,卻還是關平,就是因為關平這穩重的性格。交代完了之後,關羽便是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他的年歲也不小了,加上身上有傷,廝殺了一整天,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現在的戰局有些捉摸不清,關羽也不敢太過大意,天知道明天又會有什麼變化!
見到關羽離開之後,關平和關興兩人也是長舒了口氣,相互看了一眼,關興問道:「大哥!你說父親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常言知子莫若父,同樣的道理,關平、關興哥倆對自己的父親也是十分瞭解,知道關羽不會隨隨便便蹦出那麼一句話,所以關興也是滿心疑惑。關平平時跟隨關羽的時間最多,所以關興就想到問問關平這邊。
而關平此刻也是一頭的霧水,低頭沉思了片刻,回想起之前關羽的問話,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剛剛副將所說,今日將士們的傷亡的時候,父親的臉色就開始有變化了!難道是和此事有關?」雖然有點頭緒,但關平和關興兩人這麼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想不出個子丑寅午,最後也只能是作罷,關興留下了關平一人留守這裡,自己則是轉頭離開了。
就在關興剛剛離開,正準備往城內的軍營走去的時候,忽然,從城內方向傳來了一聲呼喊聲和馬蹄聲,關興下意識地就是轉頭一看。只見一騎正乘著夜色,飛快地朝著這邊趕了過來,關興一眼就認出,這一騎是楚軍的斥候,只不過等到對方靠近之後,關興才發現,這名斥候的身上那是破破爛爛的,甚至還有不少血漬!
關興的眉頭一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自從關羽下令進駐渤海城之後,就再也沒有派出國斥候了!而這斥候的樣子,明擺著是從戰場上殺出重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中滿是不解,關興也是直接上前一步,將那騎給攔了下來,沉聲喝道:「停住!你是從什麼地方趕過來的?」
那名斥候顯然也是認得關興的,看清楚關興的模樣,他立馬就是從馬背上翻了下來,直接便是對著關興抱拳跪拜,大聲喝道:「小人見過關興將軍!小人是從臨淄趕來的!有重要事情要向關二將軍稟報!」
「臨淄?」關興的眉頭一皺,臨淄是青州的都府,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由關羽駐守在那裡。這次關羽奉劉備之命出擊冀州,將整個青州的兵馬都給調派了乾淨,唯有臨淄還留有不到不到三千人馬。現在駐守在臨淄的,是劉備軍師諸葛亮的哥哥諸葛瑾,這斥候既然是從臨淄趕來的,那肯定是諸葛瑾派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諸葛瑾會派人來此!當即關興就是回答道:「我父親現在不在城頭,而是在城守府內!你找我父親有什麼事?」
那斥候倒也知道關興的身份不低,況且關興也說了,關羽還在城內,當即那斥候便是對關興抱拳喝道:「回稟將軍!十天前,青州突然遭到敵人偷襲!那些留守在各個城池內的民兵根本就無法抵擋大規模的敵人,一一被攻破!五天前,整個青州就只剩下臨淄一城,而且還被敵人給團團圍住!小人奉諸葛大人之命帶著一隊人馬出城突圍,趕來向關二將軍求救!只不過這一場突圍下來,只剩下小人一人了!」
「什麼?這不可能!」聽得斥候的話,關興頓時就是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斥候,驚聲喊了起來!也無怪乎關興會如此激動,如今關羽這裡正和趙雲打得熱火朝天呢,突然後院著火了!更何況這青州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劉備所在的彭城,距離青州就很近了,倘若青州被奪,那將直接威脅到駐守在彭城的劉備!為了這次的計劃,劉備可是將青州、徐州的兵馬全都派出來了!此刻的徐州只怕也和青州差不多了,要是突然蹦出敵人,那劉備豈不是危在旦夕?
「二弟?怎麼了?」關興情急之下的呼喝聲太大了,就連不遠處留守的關平也是聽到了,立馬就是趕了過來,滿臉疑惑地看著關興問道。
見到關平也來了,那斥候也是連忙對著關平行了個禮,然後又將剛剛對關興所說的話對關平說了一遍。這下關平的反應可不比關興好多少,同樣是驚得目瞪口呆。不過很快關平就是反應過來,結合剛剛關羽的古怪問題,關平立馬就是明白了,驚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父親剛剛正是擔心此事,才會問那趙雲和魏延的行蹤!顯然這支突然出現在青州的兵馬,就是西秦軍!他們自己呆著這裡拖住我們的兵馬,卻是另外派出一支兵馬前往青州偷襲!我們,我們全都中計了!」
關平這麼一解釋,關興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當下便是急了,立馬就是喊了起來:「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糟了!大哥!我們快點去通知父親!一定要趕緊趕回去援救臨淄!要是時間晚了,青州完全被西秦軍拿下的話,那主公可就危險了!」雖然關羽和劉備是結拜兄弟,但兩人還有一層君臣關係,所以關平兄弟倆現在多數還是稱呼劉備為主公!
關平當然知道情況的緊急,也是跟著點了點頭,也顧不得去管那名斥候了,直接便是搶過那斥候的戰馬,縱馬就是直接朝著城守府方向趕去,同時也不忘對關興喊道:「二弟!你且代替我留在此處!謹防西秦軍偷襲!」關平也的確是穩妥,就算是在這種時刻,也沒有疏忽了城防。聽得關平的話,關興雖然也很著急,但也不得不留在原地守候,等待關平帶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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