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涼軍!」王鹹雖然從來沒有和西涼軍接觸過,但並不代表他認不出眼前這支軍隊就是傳說中有天下第一強兵之稱的西涼軍,王鹹一向膽大,但這次也是嚇得面色發青,差點說不出話來。「怎麼,怎麼西涼軍會出現在這裡?」
見到城門已經關上了,城外的西涼軍也就沒有繼續前進了,而是堪堪停在城頭守軍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外,這份控制力,分毫不差,不愧為天下第一強兵的稱號!而西涼軍就算是停留在那裡不動,可從軍陣中所散發出來的那殺氣,讓城頭上的守軍不由得膽顫。甚至有幾名弓箭手連手中的長弓都拿不穩,幾根箭矢直接就是從手上落了下去,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惹得城外那些西涼軍將士眼中充滿了譏諷!
「怎麼回事?王鹹!出了什麼事!」這時,嚴顏和泠苞也是帶著大批的兵馬趕上了城頭,嚴顏一上城頭就朝王鹹喊了起來。以前嚴顏在賈龍手下不得志,比不得王鹹的地位高,可是現在在羅陽手下,羅陽當然不會錯過這位和黃忠齊名的老將,這次更是將嚴顏任命為駐守滎陽的主帥,所以嚴顏對王鹹說話,可沒有必要再客客氣氣了!
要是換作平時,王鹹還會因此而生氣,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王鹹根本沒有那個心情去計較那些了,轉頭望向嚴顏和泠苞,指著城外就是說道:「嚴將軍!泠將軍!你們來得正好!西涼軍竟然出現在城外!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西涼軍?」聽得王鹹的話,嚴顏和泠苞也是大吃一驚!之前他們也考慮過司州的那些曹軍或許會破釜沉舟來攻打滎陽,不過曹軍在司州的兵馬並不多,根本不用擔心這些曹軍會翻出多大的浪花。至於函谷關以西的董卓,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有司州作為緩衝地段,董卓的西涼軍應該是不可能無聲無息地趕到這裡才對啊!
嚴顏和泠苞也是滿臉不敢相信地跑到了王鹹身邊,伸頭就是朝著城外望去,可是當他們看到城外西涼軍之後,也是不得不相信王鹹的話,果然是西涼軍來了!泠苞見到西涼軍的氣勢,也是和王鹹一樣被震住了,倒是嚴顏的膽識要比他們兩個強得多,沉默了片刻,一咬牙,哼道:「我先出去試探一番!你們一定要守住城門!別輕易出城應戰!」
「嚴,嚴將軍!不可啊!」一聽得嚴顏的話,泠苞連忙出聲阻止,一向自詡勇猛的他,在西涼軍的面前,卻是全身顫抖。他知道嚴顏的本事要強過自己和王鹹,有嚴顏在城頭,那對滎陽城來說,就是一個保障!若是嚴顏出城應戰,萬一送了命,那這滎陽城是絕對擋不住西涼軍的!
嚴顏卻是輕蔑地看了一眼泠苞,自從羅陽一統益州之後,泠苞當年那個奸細的身份卻是不知怎的給曝光了!作為賈龍的舊部,嚴顏對泠苞這樣的背叛者,自然是心中有疙瘩,現在泠苞竟然又說出如此膽怯之言,更是讓嚴顏對泠苞很是看不起了!當即,嚴顏也不再理會泠苞,直接便是倒提著自己的長柄大刀,就這麼踏踏跑下了城頭,很快便是帶著百餘名本部兵馬出了城門。
嚴顏一出城門之後,便是讓本部兵馬在城門口給布好陣勢,隨即便是獨自一人縱馬上前,對著前面的西涼軍軍陣喝道:「吾乃益州刺史帳下,銳甲軍大將嚴顏!爾等可敢與吾一戰?」嚴顏也是懶得去說那麼多廢話了,通了姓名之後,便是直接邀戰了!
「哼!」嚴顏的話音剛落,一把冷哼聲便是從西涼軍的軍陣中響起,只見一名身著黑甲的戰將騎著戰馬,手持一柄宣花大斧,從西涼軍的軍陣中慢慢走了出來。此人身材高大,拉長著一張臉,臉上到處都是刀疤,看上去極為凶悍。此將望著嚴顏,冷哼道:「一無名小卒,也敢在我西涼健兒面前喧嘩?且看我西涼李暹來擒你!」說罷,這自稱李暹的西涼戰將便是直接拍馬上前,朝著嚴顏就衝殺了過來!
聽得李暹的話,嚴顏的面色也是一沉,誠然,嚴顏的身手雖然了得,但在猛將如雲的羅陽帳下,的確算不上什麼出色人物!但嚴顏縱橫沙場這麼多年,在益州那也算是出名的猛將,現在竟然被敵人說得一文不值!嚴顏雖然沉穩,但也畢竟是個武者,又豈能受此大辱?當即也是喝了一聲,拍馬迎著李暹便是衝了過去!
兩人在兩軍中央碰面,李暹二話不說,雙手握住宣花大斧便是朝著嚴顏的頭頂就砍了下去,看他那架勢,分明是要將嚴顏一斧給劈成兩半!不過嚴顏又豈會讓他如意,手中長柄大刀一揮,便是直接切在了大斧的斧刃上,只見一道星光閃過,那宣花大斧竟然硬是落不下去!
自己之前所預想的輕鬆獲勝沒有實現,李暹也是大吃了一驚。這李暹的來頭也不小,他的叔叔,就是西涼軍中頗有名望的大將李傕!這次西涼軍出兵兗州,李傕可是好不容易才將李暹安排進軍中,目的自然是為了讓自己的侄兒多攢一點功績。只是李傕恐怕沒有想到,李暹這第一仗,就啃到了這麼一個硬骨頭!
見到李暹滿臉驚訝的樣子,嚴顏可不會手軟,當即便是怒吼一聲,用力將宣花大斧給頂了回去,同時手中的長柄大刀一甩,便是朝著李暹的左肩落了下去!將目標定在肩膀上,那是因為人的頭顱最硬,而且頭頂是圓形的,不容易著力,而肩膀卻是人用力的重要部位,只要這一刀砍實了,對方必定失去戰鬥力,而且肩膀的位置比較寬厚,更容易命中,這是嚴顏常年在戰場上戰鬥所得出來的寶貴經驗!
不過李暹能夠被李傕放心安排到戰場上爭奪軍功,自然也不是什麼酒囊飯袋之輩,雖然不是什麼一流的武將,但也不會弱到被嚴顏一刀就給解決了!眼看著嚴顏這一刀落下,李暹也是放下對嚴顏的輕視,手中的宣花大斧橫著一掃,卻是落在了大刀的刀面上,頓時就是將嚴顏這一刀給砍偏了一分。緊接著,李暹也是跟著呼喝了一聲,宣花大斧帶起一道寒光,斜著朝著嚴顏的胸口砍了過去!
李暹這一斧卻是砍得極為刁鑽,嚴顏剛剛被李暹破了一招,卻也是無法收回大刀來回防,眼看著斧刃就要落在自己的胸口了,嚴顏卻是急中生智,仰面向後一躺,那斧刃便是貼著他的鼻尖就這麼削了過去!
「啊!」見到嚴顏躲過了這一招,城頭上的守軍士兵全都是發出了一聲驚歎,他們也為嚴顏那是捏了一把汗,王鹹和泠苞雙手用力捏在城牆上,連拳頭上的白骨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清晰可見,足見他們兩人心裡有多緊張!而相比之下,李暹身後的西涼軍的態度卻是顯得冷漠的多,他們一個個都是目光凝視著正前方,就好像對自己將軍的廝殺根本就漠不關心一般。
躲過這一斧之後,嚴顏的上半身就像是一塊抹布一樣被彈了起來,和李暹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兩人便是再度殺到了一塊!這次,兩人都是同時選擇了埋身近戰,那斧頭的光影和刀刃的寒光交雜在一起,幾乎將兩人的身子都給裹了進去,只能聽到叮叮噹噹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兩人足足交手了有數十招,隨即,突然一聲悶哼聲響起,那圍繞在兩人周圍的兩道光華頓時就是散了去。只見那嚴顏手中的長柄大刀高高揚起,指向了斜上方,而在嚴顏的對面,那李暹卻是單手握著宣花大斧指向了地面,雙臂張開,胸口處,赫然有一道橫跨胸口和腹部的刀傷,那鮮血也在不斷地朝外噴射!
顯然,李暹的身手不錯,可比起嚴顏來說,還是要遜上一籌,那李暹能夠在嚴顏手下支持這麼久,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剛剛嚴顏看準了李暹的一個空當,一刀先是將李暹的大斧給盪開,隨即反手又是一刀,就有了這個成果!
吃了嚴顏這一刀,那李暹的臉上頓時是充滿了驚慌,可無論他再如何後悔,也無法挽回自己的敗勢了!只見嚴顏手中高舉的大刀猛地就是落了下來,根本不給李暹如何喘息的機會,一刀便是直接落在了李暹的脖子上,立馬便是將一顆大好人頭給削了下來。李暹的人頭飛上了空中,卻是滑行了五六步之遠,這才落在了地上,到死,李暹的一雙眼睛還是瞪得老大,顯然是死不瞑目啊!
「好!嚴將軍威武!」過了片刻,一陣陣喝彩聲和歡呼聲從城頭上傳了下來,所有的守軍將士,包括王鹹和泠苞在內,都在為嚴顏的獲勝而歡呼。而與此相反的是,作為當事人,嚴顏的臉上卻是完全沒有勝利後的喜悅表情,而是一臉陰沉地看著前方,似乎看到什麼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