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會有這種想法卻不是沒有緣故的,雖說南郡的兵馬已經被黃祖給騙光了,但外人卻是不知道啊!想要從南陽或樊城穿過襄陽、南郡,再到那漢壽城,除非是他們傾盡全部兵馬打過來。而蒯良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羅陽竟然會有那麼多的兵馬,可以說,使得蒯家兄弟到現在還沒有摸清羅陽底細的緣故,都要歸功於羅陽之前把自己的實力藏得太深了!
蒯良的回答,讓剛剛猜出一點頭緒的蒯越又再次放棄了這條線索,蒯良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算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馬,我都相信他們是不可能攻破武陵的!不過現在最為擔心的,卻是江夏的水軍竟然到現在都還沒到!恐怕那支人馬已經落入蔡家的手中了!」
關於江夏水軍的事情,蒯越以及龐季等人都清楚,江夏的太守鄧羲雖然是蔡家的人,但是江夏的那些水軍卻是一直掌控在蒯家手中。蒯良在離開襄陽前,已經派人前去通知江夏水軍統帥蘇飛,按照時間上來判斷,雖然江夏距離武陵有些距離,但從水路走要快上不少,現在也應該有個消息了。江夏那可是也有五千水軍啊,要是加上黃祖的這五千水軍,那蒯家手中的水軍就有上萬人,可以說是完全掌控了荊州的水軍!
「蘇飛嗎?」蒯越撇了撇嘴,對於這個蘇飛,雖然一直都很的蒯良看重,但蒯越卻是不怎麼喜歡此人,所以才會在蒯良安排蘇飛擔任江夏水軍統帥之後,他又想辦法派了一個蒯青去江夏監視蘇飛。不知為何,蒯越就是覺得這個蘇飛和蒯家不是一條心。
蒯良也知道自己弟弟的想法,當即也是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可能是路上有些耽擱了吧!我們就再等上一些時日!」說著,蒯良也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段時間來,蒯良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蒯良才智過人,也是感到很疲憊了。
「報——!」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呼喝聲從外面傳來,一名軍士急匆匆地就是從跑了進來,朝著蒯良就是單膝跪下,抱拳喝道:「回稟大公子!漢壽城飛鴿傳來密信!」
「什麼?」軍士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就引得在場眾人一陣驚呼,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軍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他們已經是完全放棄了漢壽城,可沒曾想,現在竟然從漢壽城傳來了急報,難道先前蒯良的推測都是錯的?
這下就連一向沉穩的蒯良也有些把持不住了,慌忙對著那軍士喝道:「密信呢!快!拿給我看!」
那軍士也不敢怠慢,立馬就是從懷中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密信,直接呈上給蒯良。而蒯良也是急忙接過密信攤開看了起來,一時間,整個議事廳內的氣氛也是變得異常地凝重,蒯越等人也是很想知道那密信上寫的是什麼內容,可又不敢上前從蒯良手中搶,只能是焦急地等著。
過了良久,之前一臉急色地蒯良也是慢慢恢復了之前沉穩的神情,顯然這密信上的內容蒯良已經是看完了,只是現在他卻是在思考著什麼。終於,蒯良將手中的密信放了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而在旁邊一直等著的蒯越見狀,連忙是上前問道:「兄長,這密信上寫了什麼?漢壽城是不是還在我們蒯家手上?」
聽得蒯越的問話,蒯良卻是突然一笑,將密信直接遞給了蒯越。蒯越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連忙接過密信一看,只見這密信上寫著:「數日前,敵軍來襲,現已退去,但漢壽城殘破,不堪防守,請退武陵!」
這密信上所寫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說前幾日有敵軍來襲,不過已經被擊退了。只是這一戰之後,漢壽城也被打得差不多,根本就不能駐防,所以漢壽城的太守才請求帶領漢壽城的守軍退回武陵來。蒯越在看完密信上的內容之後,臉上卻是陰晴不定,抬起頭望向了自己的兄長,猶豫地說道:「兄長,這密信所寫,似乎……」說到一半,蒯越又沒有再說下去。
而蒯良卻是突然哈哈一笑,說道:「沒錯!依我來看,這封密信本就是一個圈套!」
「圈套?」龐季和曹寅此刻那心裡就像是一隻貓在沒命地撓一般,他們沒看到密信上的內容,又不敢隨便開口問,只能是看著蒯家兄弟在那裡跟打啞謎一樣的對話。所幸,蒯越見到龐季和曹寅的模樣,也算是體諒他們,直接一擺手,便是將密信又遞給了他們,同時揮手讓那名送信的軍士退了下去。龐季和曹寅接過密信,湊到了一遍,同時抬起頭望向了蒯家兄弟,龐季說道:「大公子,這漢壽城當真是解圍了?」
「哼!解圍當然是解圍了!」蒯良雖然臉上還是一副笑意,但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寒光,哼道:「只不過這漢壽城的城門只怕也是被攻破了!」
「攻破了?」龐季和曹寅不由得一驚,卻是有點摸不清頭腦,這密信上不是說了敵軍已退嘛?聽得蒯良這麼說,兩人還以為自己把密信上的內容給看錯了,連忙低頭再看了一遍。沒錯啊!的確是寫著敵軍已退啊!兩人滿臉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轉頭望向了蒯良,卻是一臉的不解。
而蒯越在聽完蒯良的話之後,低頭沉思了片刻,卻是眼睛一亮,當即便是擊掌說道:「兄長,我明白了!這密信有詐!」
「有詐?」曹寅一愣,問道:「二公子,難道這封密信不是漢壽城發出的?」
蒯越搖了搖頭,眼中也是同樣閃過一道寒光,冷笑著說道:「這密信既然是用飛鴿傳書,那就肯定是從漢壽城傳來的!只不過這寫信的人嘛,卻未必是漢壽城的太守!」
蒯越這麼一說,也算是說得很明白了,龐季和曹寅都是恍然大悟,龐季連忙再看了一遍密信,抬頭說道:「大公子,二公子,莫非,這密信是敵人所書?」
「不會錯了!」蒯良點了點頭,說道:「這飛鴿傳書雖然機密,但若是那漢壽城的太守被敵人給生擒了,想要從他口中挖出這個秘密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麼明顯的計策,竟然也敢拿出來賣弄,對方也太瞧不起我蒯子柔了吧!」說著,蒯良少有的露出了自傲的神情。
曹寅此刻也是隱約猜出了其中的關節,連忙問道:「大公子,二公子,莫非,這是敵人所用的一個詭計,想要讓我們上當?」
這次回答的是蒯越,他點頭說道:「不錯,我剛剛看這封密信的內容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倘若漢壽城當真是守住的話,沒有理由會直到這個時候才給我們發出密信,這是第一個漏洞!其次,漢壽城對於我們蒯家來說,本來就只是起一個哨崗的作用而已!就算漢壽城的城防再怎麼不堪重用,卻是根本沒有關係,蒯家從來就沒有寄希望憑借漢壽城來擋住敵人的攻擊!所以這密信上所說的,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破綻!不過說來慚愧,這一點,我卻是剛剛才看出來的!」說著,蒯越對著兄長便是一拱手,自承自己的確不如兄長眼光毒辣。
蒯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很明顯,對方是想假借漢壽城守軍的名頭,潛入武陵城,進行偷襲!只不過,我又怎麼可能會中這種粗陋的詭計?哼哼!我可不管這些敵人是什麼來路,不過這次我要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蒯越的眼睛一亮,忙是對蒯良說道:「兄長,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將計就計?反過來將這支敵軍給吞下?」蒯越這麼一說,讓有點跟不上他們兄弟倆思維的龐季和曹寅眼睛一亮,吃驚地望向了蒯良,之前蒯良還是準備死守武陵,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想要主動出擊了?
蒯良點了點頭,嘴角一咧,笑著說道:「不錯!若是對方正大光明的來攻打武陵城,我說什麼也不會主動出擊,絕對會死守武陵城,來和他們對耗。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方既然想著要算計我們,我又怎麼會對他們客氣?他們要用計引誘我們,那就必然會露出更大的破綻,只要抓住了這個破綻,自然能夠輕鬆獲勝!更何況,現在我們已經算準了他們的想法,而他們對我們卻是一無所知,正是有心算無心,這一戰我們是必勝,必勝的仗,我們為什麼不打?」
聽得蒯良這麼說了,不僅是蒯越,就連龐季和曹寅也是充滿了信心。龐季畢竟年紀偏大,沉穩許多,那曹寅卻是滿臉狂熱,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說道:「大公子英明!經過這一戰,說不得我們還能夠撈得不少好處!對方可是能夠一口氣攻陷漢壽城的軍隊!無論是兵馬還是糧草都肯定少不了!」曹寅現在可是完全站在了蒯家這條船上,蒯家越強大,他的好處就越多,自然是期待著蒯家戰無不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