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城下,張繡軍列成了整齊的陣型,最前排是三十架超大型投石車,同時有一萬洛陽軍團的兵卒護持著這三十架投石車,另外還有五千兵卒搬運巨石和操控這些投石車。後面則是其餘一萬五千洛陽兵團的士卒和二萬破鋒營、三千血刃營以及一千盤古力士作為中軍。
兩翼方面,則是華雄所領來的兩萬騎兵。騎兵的出現,直接就打消了陳留城內所有將領出城迎戰的決心。在火器還未發明的時候,騎兵就是陸戰之王。就算火器發明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騎兵仍未完全退出戰爭的舞台,可見騎兵的戰鬥力。
而司馬懿雖然知道,對面的騎兵或許不是張繡手下最強的騎兵,但是單憑他們連敗兩場,士氣低迷的士卒,很難在野戰上與騎兵交戰取勝。單單當日那支兇猛的黑甲鐵騎,還有那兩支戰鬥力非人的步兵就難以抵擋了。
故此,當見到張繡軍退出投石車之後,司馬懿明知道接下來的守城戰會很難打,但還是決定堅守不出。
張繡半瞇著眼睛,望著對面陳留城的城牆上,緩緩掛起一塊塊的濕牛皮,卻是不屑地冷笑一聲。而後凝聲大喝道:「老胡、老周,讓他們見識一下我軍投石機的厲害!」
在張繡身旁的胡車兒和周倉聽得,興奮地應了一聲,二人同時跳下戰馬,脫去衣甲,分別走到兩架投石車之前。張任見得之後,手持令旗,大喝道:「第一隊投石車隊準備……發射!」
張任命令一下達,就見到胡車兒和周倉二人手臂猛一用力,拉動投石車的操控桿!其實士卒亦不慢,立即行動起來。
「呼呼呼……」
一連串呼嘯之聲響起,重達百斤的巨石飛越了百步距離,直襲向陳留城!
對面陳留城上,曹軍士卒見到敵軍投石車從百步以外將石彈投來,還不覺得有什麼。不過當他們見到從天而降的那些石彈的體積時,臉色當即變得極為難看。單單體積,張繡軍的石彈就被曹軍的石彈要大數倍!
「噗噗噗……」
毫無懸念,第一輪的石彈悉數撞入了曹軍所掛起的那些濕牛皮上。一連串輕響傳來,不過下一刻,城頭之上就不出響起「轟隆轟隆」的聲音。一向是抵擋投石車進攻利器的濕牛皮,竟然在張繡軍第一輪的進攻之下,就被張繡軍投石車上的巨石砸爛。巨石擊穿濕牛皮之後,掉落到城牆之上,爆起一陣輕響。
城頭之上的曹軍士卒,根本沒有料到濕牛皮會抵擋不住投石車的進攻。巨石擊穿濕牛皮砸下來之後,令到城頭之上的曹軍士卒一陣慌亂。
城上的情況張任自然注意到,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就更不會放過了。只見張任手持令旗,大喝道:「第二隊投石車準備……發射!」
「呼呼呼……」
「噗噗……轟轟轟……」
這次只有幾塊巨石打在了濕牛皮之上,其餘的直接轟在了城頭或者城牆之上,爆起一連串的轟鳴聲。有甚者更是越過了城牆,撞在了城牆後面那些已經為曹軍所徵用來安置兵卒的民房中。第二輪攻擊下來,陳留城上的曹軍變得更亂了。
張任可不會有絲毫留情,令旗搖動,第三輪的巨石同時發射而出,狠狠地砸在了陳留城內外!
第三輪十架投石車將巨石也拋射了出去,而這時,第一輪十架的投石車已經重新填裝上了巨石。張任沒有絲毫猶豫,就猛然大喝道:「第一隊投石車準備……發射!」
「轟轟轟……」
巨石再次飛射而出,撞在城牆之上弄得石屑紛飛。而城頭之上的曹軍士卒,此時都在爭相走避,完全被投石車擊穿的濕牛皮,已經沒有了任何防護的作用了。士卒們此時就連躲在女牆的後面,也要擔心一旦女牆前面被巨石擊中,那巨大的衝擊力會將他們震死。可以說,現在整個陳留城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特別是陳留城的城樓處,更成了投石車重點照顧的目標。
「轟隆隆……轟隆隆……」
張繡軍投石車隊進攻沒有絲毫停頓,往往是一輪轟擊完了,第二輪就緊接著而來,如此兇猛的進攻讓陳留城上士卒完全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此時城牆之下,賈逵急問司馬懿道:「大帥,現在士卒們根本衝不上城頭,該怎麼辦!」
司馬懿也是無奈,說道:「讓士卒們頂住,一旦發現敵軍攻城,就立即上城戒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留陷落!」說完之後,對臧霸說道:「宣高,汝立即去點精銳,準備打開城門出去燒燬敵人的投石車。」
臧霸聽得,驚訝道:「大帥,我們根本沒有騎兵,如若出城而去,是十死無生之局!」
此時司馬懿的雙眼變得極為陰冷,點頭道:「這個本帥知道,所以你選的都要是死士,只要將敵軍投石車燒燬,本帥自會好好照顧你們的家人!」
臧霸聽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大聲說道:「大帥你……」
司馬懿聽得,猛一回頭,喝道:「臧霸,你不要忘了,中牟一戰,是因為你們抗命,我軍才會大敗!」
臧霸聽得,無言以對。最後卻是點頭道:「霸領命。」說完轉身就去點兵。
賈逵見得之後,小聲對司馬懿道:「大帥,這會不會……」
司馬懿聽得,搖頭道:「不毀掉敵軍投石車,陳留遲早會被敵軍攻陷,本帥也是沒有辦法。」賈逵聽得,也就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城外的張繡已經發射了超過八輪的攻擊。只聽見張繡凝聲說道:「換雷火彈!」
雷火彈,在與江東的水戰中曾經大顯神威的一種新式兵器。只可惜由於乃是水戰,戰艦不可能裝載太多的雷火彈,不然的話,江東那邊再多的戰艦也要完蛋。不過現在在陸戰卻是不同了,雷火彈的製作其實並不難,說穿了就是普通石彈外面加上一層浸泡過火油的麻制外衣。
陸上行軍雖然沒有水上那麼危險,但對於易燃的物品還是需要小心處理的。不過張繡作為穿越人士,自然有不少的方法來保證雷火彈的運送安全了。最簡單就是一開始就分開運送,將麻制外衣浸泡在火油之內,跟其餘火油一同運送,石彈則是到達開戰場所才製作。石彈製作好之後,就直接將麻衣包裹在石彈之上,雷火彈就可直接完成了。
現在這些石彈,乃是之前在中牟的時候一起採集製作的,因此數量不少,而包裹麻衣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故此短短時間,張繡軍就製作出大量雷火彈了。
雷火彈如此多,張繡自然不會吝嗇,加上這些雷火彈比較輕。張繡便讓每一架超大型投石車上,都放置三顆雷火彈。
雷火彈很快就被點燃,張繡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熱切。而此時,張任已經搖動令旗,大喝道:「第一隊投石車準備……發射!」
「呼呼呼……」
下一刻,三十顆雷火彈劃破了空氣,拖著長長的紅色尾巴,狠狠地砸向了陳留城內!
「轟隆隆……」
雷火彈分散地灑落到陳留城內外,巨響過後,卻見到城內的民房、城頭以及城樓幾處都燃起了火頭。
張繡見得陳留城上已經燃起了火頭,臉上露出喜色,笑道:「公義,不要停,給朕狠狠地轟!」
張任聽得,應了一聲,大喝道:「第二隊準備……發射!」
「呼呼呼……」
又是三十顆雷火彈飛砸向陳留城內外,對面的曹軍還未來得及撲滅火頭,雷火彈又將更多的地方燃起。
城內司馬懿見得城頭上到處都升起火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賈逵則喃喃地說道:「張繡賊子怎麼又有新式的器械!」
這時,臧霸已經領著三千死士來到司馬懿面前,凝聲道:「大帥,讓某領人去將張繡軍的投石車都燒燬吧!」
司馬懿沒有半分猶豫,立即對賈逵說道:「梁道,打開城門!」
「嘎吱……」
賈逵遵照司馬懿之命,城門剛打開,臧霸就已經領著三千死士衝出城去,直撲張繡軍的投石車群。
陣中張繡見得,笑道:「終於來了?」說完大喝道:「投石車暫時停止進攻,強弩隊上前,騎兵準備隨時出擊!」
張繡一連串命令下達,後面一萬五千列陣的洛陽兵團士卒,陣勢忽然裂開。陽光之下,一排排的強弩閃著陣陣寒光,帶起凜然的殺意。下一刻,一排排的強弩已經被推上前,直指著前面還在不住前衝的臧霸以及三千死士!
臧霸見得那一排排強弩所閃爍著的寒光,瞳孔徒然一縮,繼而大喝道:「散開!立即散開!」
臧霸大喝聲之下,三千死士開始立即分散陣型,同時加速前進。只不過張繡見得之後,只是冷冷一笑,高舉的右手猛然斬下,同時大喝道:「強弩隊,發射!」
「嗖嗖嗖……」
「咻咻咻……」
張繡一聲令下,首先發威的乃是八十架三弓床弩。有如長槍一般的弩箭一下子飛射而出,劃破空氣帶起陣陣尖銳的嘯聲。繼而以極快的速度直接射入三千死士群中!
「噗噗噗……」
朵朵血花驟然升起,這三千死士雖然已經聽了臧霸的命令向兩旁散開。可惜八十架床弩一字排開之下,這些曹軍豈能在短時間之內逃出攻擊範圍。床弩恐怖的殺傷力一下子就將整個散亂的陣型射了個透。
只不過噩夢還未結束,比床弩的弩箭晚一點到來的,乃是連弩車的弩箭。僅僅一架連弩車上面已經有一百八十根的利箭,更莫說五十架連弩車一同發射了。三千死士所在的範圍之內,完全被連弩車所發射的弩箭所覆蓋,原本明亮的天空也在頃刻間變得灰暗。下一刻,三千名死士所在之地,就變成了一片血色煉獄!
「噗噗噗……」
利箭射入死士們體內的清脆響聲不住傳來,緊隨著的是死士們臨死之前最後發出的慘呼,聞者都悚然動容。
一輪弩箭的攻擊頃刻間完成,再看之下,三千死士已經全部倒下。不過下一刻,兩軍將士的眼中徒然閃過一絲驚容,因為那片死地之上,還有一人倔強地還未倒下。
城上曹軍定睛一看,認得正是大將臧霸!
只見此時的臧霸,肩頭和左腹同時插著一桿有如長槍一般大小的弩箭。而手臂以及雙腿上面,也不知道插了多少根小箭。只不過臧霸的右手還緊緊地握著一柄大刀,而左手則抱著一翁火油。身體雖然已經受了重創,然而還是緩步向前,堅定地向著投石車群走去。
張繡見得之下,心情有些激盪,忍不住大聲問道:「勇士且通姓名?」
臧霸聽得之後,咬牙強忍劇痛,大喝道:「某,泰山臧霸是也!」
張繡聽得,大聲讚道:「好一個臧霸,我張繡敬你是英雄,今日就成全你!」說完一策紫露,手持虎頭金槍整個人飛馬而出,直取臧霸。
後面眾人也攔不住張繡,只能大叫道:「陛下!」
張繡馬快,轉眼間已經衝到臧霸之前,虎頭金槍急舞之下,金鳳橫空乍現。鳳首輕點,直取臧霸咽喉!
臧霸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面對張繡這一槍自然不能抵擋。只不過當張繡的虎頭金槍就要刺入臧霸咽喉的時候,卻聽見臧霸小聲說道:「張繡我敬你是英雄,司馬懿其心歹毒,小心!」
「噗……」
臧霸的話剛說完,只聽見一下輕響,張繡的虎頭金槍已經刺入了臧霸的咽喉之中。
只不過張繡的虎頭金槍還未拔出,就聽見後面眾人齊聲大叫道:「陛下小心!」
下一刻,張繡只感覺到前面有一陣強烈的勁風傳來,張繡猛一抬起頭,只見迎面而來數塊巨大的石頭。見得巨石來勢兇猛,就連張繡也忍不住臉色劇變。除了巨石之外,眼尖的張繡還注意到,巨石之後有閃著幽幽綠色光華的弩箭直射而來,形勢一下子變得極為危急!
[傾情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