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忠與郭嘉最為熟悉,聽得郭嘉!言,大步卜並揪著郭爺辦襟,大聲問道:「你這浪子,快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郭嘉被戲忠捉得緊,連忙將他的手拍開,喘了兩口氣。戲忠見得他還在裝模作樣,挽起衣袖就要上前,郭嘉見得才嘿嘿一笑,說道:「志才莫急,嘉說了。」
戲忠輕哼一聲,說道:「快說!若是不說,忠管教你家所藏的美酒全數不翼而飛。」
郭嘉聽得,臉一綠,嗜酒如命的他可是知道戲忠說到做到,連忙說道:「志才不要!嘉現在就說!」頓了一下,只聽見郭嘉說道:「當日劉備逃到汝南,嘉定計讓張繡對付劉備。後來文若傳來消息,張繡出動三員虎將,加上三萬精兵,看情況是想一舉將劉備擊殺,當時嘉就看出有些不妥。」見到眾人包括曹操都望著他,郭嘉卻是問曹操道:「主公覺得劉備此人如何?」
曹操神情凝重地答道:「劉備,梟雄也!如今僅存的諸侯中,張繡乃是吾畢生大敵。孫堅這猛虎現在僅是潛伏。然一旦撲出。定會再次震驚天下,不過孫堅的威脅還遠不及張繡。最後剩下這劉備,若是他早些年得勢,只會是另外一個張繡,不過現在時勢已經不同,最多也是另外一個孫堅,成為一大患
郭嘉點頭道:「不錯,劉備若是得勢就會成為大患,這大患不僅僅是對主公而言,對張繡而言亦如此。故此張繡才意圖在汝南擊殺他,不讓他逃到荊州。這種情況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就是劉備被擊殺。嘉算計過,劉備若是被擊殺。情況其實對張繡有利而對主公無利,此時主公已經弱於張繡,再此消彼長之下主公勢力更非張繡敵手
說到這裡,夏侯惇打斷道:「奉孝且住,劉備此人乃是當世梟雄,一直以來都是主公之大患,若是將他擊殺。對主公怎麼會無利。」
見到眾將都是一樣的眼神荀攸等人則是若有所思,郭嘉微笑答道:「元讓將軍卻是不知,若是劉備還在徐州、汝南,威脅的自然是主公。但若是他逃到荊州,受其威脅最大的是誰?」
荀攸等人聽得郭嘉此問,異口同聲道:「張繡!」
郭嘉點頭道:「不錯!劉備在荊州,雖然北上可攻許昌,但路途並不近,中間也有緩衝,主公可隨機應變。但張繡治下的南陽郡和荊州襄陽僅隔漢水,且南陽乃是張繡硬生生從劉表手中奪去,劉表若有劉備為助,想的必然是先收復南陽,以鞏固襄陽。加上荊州與益州相接,現在張繡攻益州,以其強勢雖然花費時間不短,但劉璋必不能擋,如此情況下主公大可以天子名義,必耍時讓劉備入益州,為張繡製造麻煩。以劉備梟雄之資。關張之勇,對張繡而言絕對是大患。」
夏侯惇聽得。點了點頭,說道:「奉孝且繼續說。若是劉備被張繡擊殺,當如何?」
郭嘉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若是劉備被擊殺,將大不利於主公。
益州劉璋闇弱,荊州劉表守成之主。兩人都是守成有餘,根本對張繡構不成威脅,若是劉備被成功擊殺。若嘉是張繡,見到主公與袁紹殺了個兩敗俱傷,完全可以先拋卻南面不顧,出兵聯袁紹先敗主公,再回頭滅袁紹,收四州之地,再從容進擊中原,到時天下將再無人是張繡敵手
夏侯惇聽得,問道:「那還有江東孫堅,若是如此,主公大可聯孫小堅以抗張繡。」
郭嘉聽得,搖頭道:「非也。張繡若是成功收四州之地,不,就算只收幽並翼三州,他就可以沿黃河防守,派兵先攻益州。而江東孫,堅若是與我軍聯盟,不外乎攻荊州,劉表雖然進攻不足,但守成有餘,兩家聯手亦未必能一舉拿下荊州。而張繡只要收得益州,大漢天下已擁六分,且各處險要關隘都為其所有。先就立於不敗,其只需休養生息數年,以強兵力壓中原,到時主公如何能擋。故此劉備此人必須留下!」
上馬的言論雖然都是郭嘉基於劉備被擊殺之後的推斷。其中可能還有其他變數,但毫無疑問,劉備被擊殺,獲利最多的將是張繡。
曹操聽得,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說道:「怪不得奉孝之前聽得妙才攻陷了汝南,就要他對劉備手下留情,而且還要暗中保護他手下的人
戲忠聽得,立即又上前揪著郭嘉的衣襟,說道:「你這浪子,好算計。連我等也瞞著!」
郭嘉連忙將戲忠拍開,喘了口氣說道:「這也是逼不得已啊,當時情況有點急,已經來不及商量了,故此嘉才直接向主公獻計。」
後面新投的張頜卻是不解地問道:「那奉孝先生為何要妙才將軍暗中保護劉備的手下。」
郭嘉笑道:「劉備雖然是梟雄,但其一直所依仗的都只關張之勇,猶如其雙臂一般,若是雙臂被斷。劉備縱有大能,也無人可用,故此要妙才將軍暗中保護。」
夏侯惇疑惑道:「不過妙才可是射殺了劉備手下的簡雍。」
曹操聽得,笑道:「這事妙才已經跟操說過,當時其手下大將廖化負責保護簡雍和陳震,其先與陳震失散,但這簡雍則被廖化死死護著。簡雍此人沒甚武藝在身,拖累廖化也衝不出去,故此妙才將簡雍射殺,等廖化不用再護著他直接衝出去。」
荀攸聽得,不解地問道:「但就算如此,劉備也未必這麼容易衝出去。」
郭嘉歎道:「此事劉備亦得上天眷顧。竟然在最後關頭有高人指點荊州軍來救,加上妙才將軍暗中幫助。須知道當時之伏擊點,馬僅有千餘人,而妙才將軍則有四千餘人。大部分弓箭手都是我軍。而徐晃大部分兵力都安置在前段伏擊劉備的士卒上,故此才讓劉備逃了出去。而且追擊之時妙才將軍也沒有用力,不然以妙才將軍領兵之神。要在劉備進入新野之前追上他自然不難。」
於禁聽得,了然道:「原來如此,記道劉備緣何眾絕境都能盅集去,原來是郭祭酒點謀和的才四軍暗中相助。」
郭嘉微微一笑,向曹操拱手一禮道:「此事還是主公英明,正確判斷。」
曹操聽得哈哈一笑,郭嘉特意捧他,曹操自然樂得不說穿了。
眾人見到曹操一聲大笑,方纔的怒氣也隨著這聲大笑一掃而空,眾人見得都暗中鬆了口氣,暗讚郭嘉厲害。
曹操笑罷,便問郭嘉道:「奉孝。那以你的意思是將七萬降卒送與張繡?」
郭嘉點頭道:「然也,不過主公要將精壯挑出,將其餘老弱給張繡就可以了。另外主公缺糧之事張繡亦知,正好趁機向他討要糧草。」
曹操聽得,奇道:「以張繡之性情,豈會肯吃虧。」
郭嘉笑道:「主公只需回他。這些降卒若是在路上吃不飽餓死了,不干主公之事。而北面和西面還有大量袁家亂兵,恐怕降卒會被其所劫。而送往南陽方為穩妥。如此一來雖然詐到的糧草不多,但主公亦沒有輸掉氣勢。」
曹操聽得,哈哈笑道:「好一個郭奉孝!」
其實郭嘉此策就如他自己所說。要到的糧草其實並不多,但自古兩國交兵,除了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拚殺之外,場外面皮,氣勢的爭鬥也不可以輸掉的。誠然張繡這一著是逼曹操將降卒送與他,若曹操就這麼輕鼻送出,豈不是屈於張繡之勢?故此郭嘉獻上一計還以顏色。
雖然張繡真的不給曹操也奈何不了張繡,但現在雙方還未真正撕破臉皮,無論曹操還是郭嘉都相信,張繡肯退半步,給雙方都留些面子,這也算是默契了。
果然如曹操所料一般,張繡提供了一萬石糧食,供七萬降卒所用,但同時張繡也要曹操將七集降卒押至黃河邊,等霍峻的水軍運入河南。
如此一來雙方各讓一步,達成了共識。
曹操這邊好辦,趙雲一邊收攏官渡敗兵也容易,只要見到敗兵,大軍圍上,這些敗兵就立即跪地請降,一時之間黃河北岸只要稍為大股的兵卒,都會引來趙雲大軍,最後被其收降。
趙雲一邊收攏有武器的敗兵都這麼容易,馬一邊收攏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自然更加容易。不過馬遷了一天的百姓就覺得乏味了。這事做起來太簡單了,趙雲一邊有時還會遇到零星的抵抗,馬這邊就算偶然有百姓反抗,也提不起馬絲毫興趣。
馬乏味了一天。見到第二天情況都是如此,就覺得這樣連續十天。比他平時不出征,在家中練武練十天更加苦。這時忽然記起之前自己獻過的那進攻邯城之策二喃喃的說道:「去邯城走一趟也非壞事,若是邯城守將驚懼,開城投降本將豈不是立下大功?而且就算攻不下,去嚇他們一下也不錯,總好過在這裡悶出鳥來。」
馬在這裡喃喃自語,旁邊的龐柔則是問道:「將軍,怎麼了?」
馬被龐集一叫,立即驚醒道:「龐柔,汝領五千士卒在魏郡繼續遷徙百姓,本將聳剩餘兵卒去邯城走一趟。」
龐柔聽得大驚,連忙說道:「將軍不可,賈長史和公台先生都說耶城攻不下,將軍若去,損兵折將恐怕主公會追究。」馬聽得,笑道:「嗨,放心吧。本將自然知道騎兵難攻城,而且子龍也說邯城有一條活水護城河。本將去也就看看河北那些膽小之人會不會開城投降,若是降了本將就立下大功。若是沒有降,本將去邯城走一趟也總好過在此悶出鳥來。」
龐柔聽得,只能苦笑,馬的性格如何他自然一清二楚,要馬這麼一個大將做這些收攏百姓的事自然是委屈了他,他有這樣的想法也說得過去。見得阻止不了,龐柔只能叮囑道:「將軍此去邯城切要小小心。不可大意。」
馬點了點頭表示應允,只留下五千人馬與龐柔,自己則領著其餘一萬五千兵馬急往邯城出。龐柔在馬走後,立即派心腹將馬往攻邯城之事急報回朝歌的張繡知道。
由於馬和龐柔從河內出是一路遷徙百姓一路前進,故此只行了一日的路程並不是很遠,龐柔派出的快馬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回朝歌。
陳宮在都忙於遷徙百姓之事。霍篤則安撫有些浮動的人心。連日來河內生的變故實在太大了,先是張繡大軍橫掃河內,繼而張繡是在短短一天之內將河內的世家大族都判了刑,雖然張繡將這些世家大族的罪狀都公開了,穩定了不少人心。但變故來得這麼快,百姓也有些措手不及。河內世家大族死的死、走的走,之後張繡又要遷徙百姓,人心如此浮動,張繡自然要派人安撫人心了。
朝歌城的縣衙中,只剩下張繡和賈詡二人,當龐柔的心腹將馬的消息送到張繡手上之後,賈詡卻是笑而不語。
主位之上的張繡見得,便說道:「文和原來早就知道?」
賈詡笑道:「遷徙百姓和收攏降卒都要派孟起和子龍兩員大將加上如此多的兵卒,主公自然是對耶城不死心。」
張繡笑道:「取下邯城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由不得本將不動心。」
賈詡點頭道:「主公這安排也妥當。若是下令讓孟起進攻邯城,那只會損兵折將,但如今給機會孟起。讓其私自行動,那孟起顧慮就會多了不少,不會強攻。再有子龍一軍牽制黎陽的袁紹,如若邯城守將是一無能之人,應該會開城投降。」
張繡點頭道:「不錯。袁紹手下能人都被他帶在身邊了,希望孟起這次能成功,如此一來本將倒要看一下曹孟德那驚訝的模樣。」頓了一下,彷彿對曹操說話一般自語道:「不耍以為打敗袁本初河北之地就能盡數收下,還有本將在此呢。」說完,嘴角一翹,微笑著望著西南方官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