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得陳宮點言。皆疑惑不解,陳宮也不多解釋。只一甘小望向賈詡。賈詡會意,點頭吩咐道:「且去公台家中,將其管家請來。」
半刻鐘之後,只見士卒將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領了進來,只見此人雖然名為管家,但外面穿著的衣衫並不尋常,雖然沒有世家大族那般華貴,但亦不是尋常百姓可比。這裡眾人之中家裡皆有管家,就算是張繡、鍾鋒這兩咋小長安城內最有權勢的人,家中管家穿著打扮也遠不如此人。更莫說賈詡和趙雲這些節儉之人。
除了穿著打扮之外,此人臉皮白淨,雙手細嫩,顯然不是經常勞動的人,就算是賈詡、楊卓、陳宮等人閒暇時也練些防身武藝,手上不少地方也有老繭。
只見此人半低著頭,來到廳中向著賈詡、鍾辣等人行了一禮,道:「在下陳應見過賈大人、鍾大人、趙將軍,」
等得陳應一一行過禮之後。賈詡將目光掃向陳宮,說道:「公台,人已經來了。」
這陳應聽得賈詡之言,身體震了一震,而後將目光投向陳宮,說道:「先生
只見陳宮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如今情勢已經不同,此地又非徐州,公子又何須再隱姓埋名。只要將身份說出。憑借汝父之名,無論是主公還是賈長史、鍾大人都會保你一個富貴。」
陳應歎了口氣,說道:「先生,應年輕時少不更事,數年已經過去,應也不想再重涵當年之覆撤。如今每日在先生家中讀書,閒時照料一下花草,無人知應身份姓名,更無人打擾,先生又怎忍心打破應之平凡生活。」
陳宮歎了口氣,說道:「此地乃是長安,又非徐州,就算公子身份被眾人所知,亦不會如在徐州一般。公子一樣可以每日讀書。照料花草,而且以公子身份。更可到長安學宮聽大儒講課,何樂而不為。」
陳應不知如何答應,只能苦笑以對。
眾人聽得陳宮與陳應一番對答,卻都不解,趙雲比較關心劉備之事。便問道:「公台先生,這位隱姓埋名的公子究竟是誰?與劉玄德有何瓜葛?」
眾人明顯見到陳應聽到趙雲說到「劉玄德」三個字時,身體顫了一顫。趙雲說完之後,對著陳宮苦笑道:「原來先生要應說的是此事。不過應以為。此事說不清,也道不明,孰對孰錯。應今日也分辨不出。」
陳宮搖了搖頭,說道:「宮只想公子將劉備的真實嘴臉說出來。他並非真正的君子。」陳應聽完,歎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邊陳宮向眾人拱了拱手,說道:「公子本不姓陳,實姓陶。乃是已故徐州牧陶公之幼子。由於在徐州時生了不少事,後被宮所救。在宮安排之下易姓在宮家中當了管家一職,劉玄德為人如何,陶二公子就最清楚不過。」
眾人聽得。表情各異,賈詡最是鎮定,不動聲色,連眼都沒有眨一下。鍾猜聽得的眉毛輕輕佻了一下,楊阜則是露出感興趣的神情。馬和龐德則是拿著小瓷杯,一副看戲的樣子,只有趙雲一臉關切的神情。眾人的表情如何陳宮悉數看在眼中,轉過頭對陶應說道:「陶二公子。且說一下劉備奪徐州之事,以及你後來的情況吧。」
陶應歎了口氣。說道:「承蒙先生一直對應照料,又將應帶來長安逃離戰火,應感激不盡。既然先生問到,應就將當年之事都說出來吧。家父三讓徐州之事恐怕諸位皆有耳聞。世人卻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家父糊塗,有人說劉玄德狡詐。騙取徐州。此事內情如何,恐怕只有應最清楚,就連大哥也不知道。」
只見陶應雙目有些迷茫,好像是在追憶當年之事一般,之後歎了口氣,說道:「當日曹賊率兵伐徐州,殺徐州百姓以數萬計,每到一城皆屠之,真可謂屍橫遍野,灑水淪為血河,更為之斷流。本來我們都以為徐州會守不住,怎知道劉玄德來相助,其兩個兄弟英勇善戰,初陣就逼得曹操退卻。後來溫侯襲取充州。曹賊退兵,在劉玄德進城之前家父就將大哥和應叫了去說話。家父那時候身體已經不太好,特別是經曹賊屠徐州一事,真可謂心力交瘁,只不過那時應和大哥皆是少不更事,乃是徐州出名的紈褲子弟。家父將應和大哥叫去,其實是想讓大哥日後接手徐州之後重用劉玄德。要應好好輔助大哥。而那時劉玄德還不是現在的大漢皇叔,僅是貧寒出身,大哥自然看不上眼,於是與家父鬧翻離開。應勸了家父一陣無果。卻不料在劉玄德進城之後,家父在宴上欲將徐州讓給劉玄德,這事卻是完全出乎了我們之料。」
頓了一下,陶應繼續說道:「之後劉玄德不接,家父便將其安排在小沛屯兵。大哥那時候對父親的舉動甚是憤怒,回到家中與父親爭吵了一次,這次應也站到大哥一邊。後來劉玄德知道此事,特地來見應。他說有辦法勸服父親將徐州交給大哥,於是就和應一同去見父親。那時候應就在他們身旁,劉玄德也確實在勸父親。不過他更多的是說徐州百姓之事。那時候應還以為劉玄德是真心幫助大哥。」
說到這裡,陶應話鋒一轉。情緒已經不似方纔那般平靜,轉而變得激動起來,只聽其繼續說道:「劉玄德其實早就摸透了父親的心思。而且知道大哥和應皆無才。而家父心中也一直覺得是他的緣故才讓徐州百姓遭到曹賊的屠殺。劉玄德勸父親之時事事以百姓為先,明著是說只有大哥接管徐州才能在父親故去之後穩定徐州,安撫百姓,其實他早就知道若是大哥接管徐州,徐州才會大亂,此事父親心中亦知。加上其雖然屯兵小沛,但經常去拜訪徐州各大世家,其目的自然是想得到徐州世家之助暗奪徐州,可惜那時父親臥病在榻。對於此事僅略有耳聞罷了。
說到這裡,陶應的情緒功,轉而變成避茫。只聽他說道!後來劉玄德來弄心,洲應說了很多,那時候應覺得由劉玄德接管徐州,的確比大哥要好。後來劉玄德秘密見了父親一次,那次應也是無意之中見到,他與父親說了很多。應只聽了一些,但大意都是大哥和應都不適合接管徐州
說到這裡,陶應歎了口氣,說道:「劉玄德確實厲害,短短數月。三言兩語,就影響了父親的決定,最後將徐州交託到其手上。不過也正如劉玄德所言一般,徐州在其治理之下確實恢復了不少,百姓也很擁戴他
說到這裡,陶應眼神之中帶有一些驚懼。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劉玄德雖然狡詐,但亦不失為一個好官,最起碼他是為百姓著想,如若他僅是這樣,應也不會怪他,怪只怪應生於亂世,能力又不足。但他不是,他不僅僅狡詐,他還毒辣。後來大哥在一些不滿劉備的世家慫恿之下秘密聚集兵卒準備對付劉備,但是他彷彿一早就知道一般,安排關羽、張飛兩人對付大哥,大哥才出手就被關羽和張飛伏擊。大哥被關羽親手殺死。而應則在好友的提醒之下及時離開,那時溫侯網好入徐州,應亦在那時被公台先生所救。當應回到徐州之時,我們陶家已經被劉備滿門殺盡,後來應的好友打探到當日那些鼓動大哥起兵的世家,其實都是劉備在幕後指使的,他真正的用意是要滅我們陶家滿門。」
說到最後。陶應心中慼慼,歎道:「劉備劉玄德,應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一咋。什麼樣的人,對待百姓仁厚,但對我陶家為何要斬盡殺絕。劉備之狠辣,絕不遜色於曹操,特別在斬草除根之上,比之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王耶?賊耶?只怕世人沒有一個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聽完陶應的話,只有賈詡一人神色不變。馬和龐德雖然覺得驚訝,但也做出無所謂的神情。鍾蒜和楊卓神情嚴肅,特別是鍾繇,眼神之中透著一絲瞭然。只有趙雲,一臉震驚,口中喃喃地重複那一句:「王耶?賊耶?」
賈詡掃了趙雲一眼,忽然說了一句:「亂世之中豈有王賊之分,只有勝者!勝者為王,敗者則為寇!至於是非黑白,是王是賊,自有後人評論!劉備,梟雄也,詡以為此次當如公台所言,必須出兵將其除之。不然日後讓其龍歸大海,實在是主公之心腹大患!」賈詡此言前半部分是說給趙雲聽得,後面則是表態了,趙雲聽完沉默不語。
這時鍾鋒忽然開口說道:「其實諸位對於劉備之事亦不必多論,主公早留下書信安排了此事說完施施然地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將其拆開之後給眾人傳閱。
看著眾人一邊傳閱,鍾摔說道:「主公書信有言,若是劉備在汝南舉兵。務必出兵將其剿滅,不可讓其逃到荊州,不然後患無窮
眾人聽得鍾蹤所言,又看到張繡的親筆:「劉備逃到荊州?」
陳宮和陶應聽完相視一眼。陶應喃喃地說道:「他一定會,一定會如同奪徐州一般將荊州奪去的」。說到最後聲音極其洪亮,廳中眾人全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宮很是驚異地看著空空如也的主位,他有種感覺,有些事情張繡彷彿早就知道一般。汝南畢竟是袁家的地方,劉備一個新投靠之人竟然能取得袁紹信任到汝南舉兵指揮,的確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而劉備去汝南眾人還在討論出兵出兵之事,張繡就留下書信要出兵。並且絕不可以讓劉備逃往荊州,這裡面就更讓陳宮感到驚異。
不過賈詡臉色還是一片平靜,彷彿司空見慣了一般,將張繡的:「既然主公有令,那麼諸位將軍就出兵吧
頓了一頓,賈詡藉著說道:「袁曹之戰勝負未分,我軍必須留有部分兵馬在長安,靜觀變化,以待形勢扭轉之時立即出兵攻取河內。故此從長安出兵對付劉備不能太多,詡以為以公明的南陽兵團為此次出兵汝南的主力為佳,而長安再配合出動一萬騎兵,另外再回信曹操讓其一同出兵。以曹操之能,定看出劉備的不凡,不然也不會借天子詔讓我軍討伐劉備
賈詡說完,眾人一同點頭。這時楊阜問道:「劉備手下關羽、張飛驍勇善戰,若僅是公明將軍一人小恐怕難敵關張之勇,卓以為需派大將相助。」
楊阜說完,那邊馬大笑道:「對付劉備,就交由去辦吧,上次在虎牢關早就看那咋小環眼賊不慣,這次正好讓將他結果了
馬說完,旁邊的龐德亦開口道:「溫侯曾言那關雲長的刀法在德之上,這次正好去分個勝負。」
楊阜聽得,點頭道:「有孟起將軍和令明將軍出手,加上公明將軍。此次劉玄德插翅難飛。」
陳宮這時開口說道:「賈長史,宮這次想隨軍出征。劉備此人狡詐如狐。若是當真被其逃到荊州,只怕真會成為主公之心腹大患
賈詡將目光望向趙雲,又望向鍾辣,三人乃是現在長安主事人。故此賈詡要看一下他們的意見。
趙雲先點了點頭,說道:「有孟起和令明出手,當無妨。
孟起率領本部一萬羌胡騎兵。再讓公明出兩萬南陽兵團的步卒,全殲劉備在汝南的一萬烏合之眾當無問題既然張繡已經下令要對付劉備,趙雲自然聽令行事,不會手軟了。
鍾落亦點頭道:「糧草方面並無問題,可放心出征。」
賈詡最後點頭道:「既然如此,孟起和令明率領一萬羌胡騎兵先去宛城與公明匯合,之後一同出征汝南。公台為隨軍軍師,龐柔、王昌、霍篤為輔,剋日起兵,不得有誤!至於曹操那邊,就由義山去應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