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守衛明顯地覺得奇怪,但他們可也聽說過這位大少夫人的剽悍事跡,她追著大少爺滿府裡打可是他府下人都知道的事兒,他們哪裡敢攔她,得罪也是不敢的,只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了府門,走出遠處,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歐陽飛鷹出了院子,去了書房,在書桌前面坐下來,他抱起了頭,他也不明白昨晚自己為何會那麼生氣那麼瘋狂,是因為嫉妒,是因為生氣她對別人的坦誠相對吧?可是昨天真的是她想爬上飛揚的床嗎?這會兒他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事情有可疑之處。
細想之下,確實疑點很多,他昨晚先去的書房,坐了一會兒,打算去找她的,卻在門外遇到一個小丫頭告訴他慕歌飛去了飛揚的院子,他當時幾乎什麼都沒想就衝過去了,結果一開門看到她赤著身子躺在床上,而飛揚正一副想吃了她的架勢,他頭腦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幾乎沒什麼想就一巴掌呼了過去,然後抱上她就跑回了月影閣。
那時候,他一心就認為是她出牆,本來也是,飛揚那麼冷淡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去勾引她?那麼就一定是她勾引他的,那時的他是這麼想的,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只覺得必是這樣無疑,卻忽視了,當時抱她在懷時,她似乎全身癱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那時的她跟睡著了一樣,而那似乎不是她平時的作風。
歐陽飛鷹皺起了眉,他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似乎他忽略了很多東西,那個去叫他的小丫環他有些面熟,但很肯定不是月影閣裡的人,她幹嘛來告訴他他的娘子去了另一個男人的院子?飛揚又怎麼會那樣兒?他平時對誰都很冷淡的不是嗎?還有慕歌飛,她雖然平時說話有些出格,但做事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昨晚又怎麼會自己脫光了躺在飛揚的床上?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飄來蕩去,他越來越覺得這件事背後似乎有著什麼不為他知的事情,他騰起站了起來,不行,他得先弄清楚。
正要出去,就見歐陽飛揚走到了門口兒。
「飛揚?」歐陽飛鷹停步,他這個弟弟一向不多言,也很少找他,今天過來必是有事兒。
「昨天的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飛揚開口,他原本不打算來的,讓他誤會不是正好?但是想到這樣會讓她背上污名兒,他還是來了。
歐陽飛鷹挑眉,並沒有接話,那意思很明顯,不是那樣是哪樣兒?
「她被人下了藥。」歐陽飛揚直說重點兒,他看得很清楚,她是被人下了迷藥,雖然明知道這一點兒,他還是在看到她的裸體是產生了反應,他並不覺得羞愧,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的光著的身體,如果沒有反慶只怕他就是神仙了。
「下藥?」歐陽飛鷹反問,眉頭皺得更緊,她被下藥了嗎?這麼說來,似乎就能解釋當時的她為何一付睡著了的模樣了,但是,誰會給她下藥哪?她不過剛來歐陽家,應該沒有敵人才對?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得罪了人,況且這些天他們經常在一處,她若得罪了誰他不會不知道才對。
「是,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有一點兒可以肯定,是有人對她下藥,然後放到我的床上的,那人知道我喜歡她,所以才這麼做,我不知道目的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讓你誤會,但實際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就算我想發生也來不及。」歐陽飛揚說了這一生中最長的一段話,他毫不掩飾對慕歌飛的喜歡,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不對的嗎?她那麼可愛討喜,如果大哥不喜歡她的話,他為什麼不能喜歡?
「她是你大嫂。」歐陽飛鷹眼眸一凜,冷冷地說。對于飛揚竟然當面說他喜歡自己的娘子,他心裡很不爽。
「你並不喜歡她。」歐陽飛揚淡淡地回答,那意思似乎在說,你不喜歡她,所以他就不會把她當成大嫂。
「我們昨晚已經圓房了。」歐陽飛鷹丟出一句很突兀的話。
歐陽飛揚的臉僵了一下,但又緩和下來,並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才又說道:「那又如何,我喜歡她。」
歐陽飛鷹的拳頭倏得握緊,這傢伙太過分了,她已經是他明正言順的大嫂,他還是不死心嗎?他突然間很想揍人,拳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目光更是如同利劍般射向正走出去的歐陽飛揚。
不行,先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腦子中有個聲音提醒,歐陽飛鷹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一些,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據飛揚的話,慕歌飛是被人下了藥放到他的床上的,那會是誰哪?他突然靈光一閃,慕歌飛似乎真的有敵人在歐陽府,不就是那個白婉表妹嗎?難不成是她?想到新婚第一天早上白婉的表現,歐陽飛鷹眉皺得更深了,除了她,他再想不出別人會這麼做。
大踏步的走出去,他要去弄清楚,如果真是她,哼,別怪他這當表哥的翻臉,敢對他的娘子下手,她是不是覺得之前他對她太好了?
氣勢洶洶的走到白婉住的院落,還沒進門就聽到裡一陣罵聲,聽聲音是白婉在罵人。
「你個混蛋,滾,給我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 白婉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似乎遇到了很悲痛的事情,語氣裡透著憎惡和傷心。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一個男子懺悔的聲音。
「滾開,我不要再看到你,快滾開。」白婉怒吼,然後就是花瓶砸碎的聲音。
歐陽飛鷹走進去,俊雅的眉毛輕佻,這是怎麼回事兒?一大早的,打打鬧鬧,她真把歐陽府當成自己家了?
「表少爺。」小丫頭注意到歐陽飛鷹,忙恭身施禮,慌恐地垂下頭,這個大少爺從不來這個院子,今天來卻被他看到這些,小丫頭有些擔心。
「你們都給我滾。」白婉還在喝罵,一身衣服皺巴巴的,頭髮也披散著,樣子很狼狽。
「白婉。」歐陽飛鷹揚聲皺眉,她這是在做什麼?
「表哥,嗚嗚嗚……」白婉一見是他馬上衝了過來,衝進他懷裡大哭不止。
歐陽飛鷹皺眉將她扯出懷抱,目光冷淡地看向她問:「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你事情,昨天是不是你讓人打暈飛兒的?」他只關心他的娘子,至於白婉為何會哭,他並不想知道,也不關心。
「飛兒?」白婉止住淚,疑惑的反問。
歐陽飛鷹眸光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疑問。
「表哥,你是說慕歌飛嗎?我,我沒有。」白婉否認,目光卻有些躲閃,她只顧著傷心昨晚的事兒了,卻忘了她自己布下的局給自己釀出了一杯苦酒。
「沒有就好,若是有,別怪我不客氣。」歐陽飛鷹冷淡的瞪向她,他並不信她說的話,但也知道此時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而這裡,他並不想多呆。
「表哥,她出什麼事兒嗎?」白婉試探著問,她一大早醒來就發現自己竟然跟成栓躺在一張床上,兩人衣衫不整,床上一片狼藉,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回想起來才發覺那杯酒喝錯了,放了春藥的那杯酒,她原本是要給歐陽飛揚喝的,卻喝進了她的肚子裡,她氣怒交加,只顧著砸東西趕人了,忘了問她昨晚設計的人了,可是現在問了又如何?她還有資格站在表哥身邊兒嗎?
歐陽飛鷹並不停步,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對她,他一向覺得冷落是最好的辦法。
「她是不是跟二表哥勾搭上了嗎?」看著歐陽飛鷹要走出視線,白婉有些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昨晚她的安排不是這樣的嗎?
歐陽飛鷹腳步頓了下來,緩緩回過身來,眸光似冰:「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白婉「我」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心下氣惱自己一時情急說漏了嘴。
「說,是不是你給飛兒下的藥?」歐陽飛鷹眸光如刀,他原本就不信那事兒和白婉沒有關係,在這個府中,也就白婉對慕歌飛不爽,而且也就她有這個膽量。
「我……我沒有。」白婉在他的目光壓迫下沒了氣勢,說出的話一點兒都沒有說服力。
「白婉,別以為我好說話,說,是不是你?」歐陽飛鷹眼神更冷,一把掐住了她的頸,他本來對她只是冷淡,但如果她害了慕歌飛,他不介意教訓一下她怎麼做人。
「你放開我。」白婉一把推開歐陽飛鷹,氣惱的指控:「是我又怎麼樣?就是我,怎麼樣?她哪裡好了,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她不喜歡我?我那麼喜歡你,為了你我連臉都不要了去求她,她竟然理都不理,還有你,你眼瞎了嗎?我哪一點兒不如她,你們都當我不存在,連成栓那狗奴才都來沾我便宜,你們都看不到我,為什麼?我不要這麼過。沒錯,不過是這一次是我做的,就是上一次也是我做的,還有她遇到的那場火,也是我讓人放的,怎麼樣?哈,就是沒想到她這麼好命,竟然兩次都沒死,這次了,哈,她已經被別人上過了,這樣的你還要嗎?呵呵呵……」白婉大聲的控訴,先哭著至後來是淒厲的笑,笑聲很刺耳,她將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都吼了出來,當然,連帶她做過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