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沒有告訴過我?」上官飛燕將上官欽書卷之中的信箋遞到雲翩翩的面前。
「飛燕,你,你已經知道了。」雲翩翩柔婉的音色,慢慢地低了下去,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上官飛燕挑眉落坐,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嬌美的容顏。
「翩翩,此事若非我自己發現,日後我若因為此事而行差踏錯,那該如何是好?你們苦苦相求,央求我替你們完成上官欽的遺願,救西南千萬百姓於水火之中。但是你們卻不實言相告,將如此重要的情報壓下而不告知與我,可見——」
上官飛燕微怒起身,直視雲翩翩的低垂下去的眼簾。
「可見你們對我根本沒有推心置腹,沒有坦誠相待的誠意,而我將自己的性命交託在你們的手中,這又是何必呢?畢竟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又何必枉費心機,呆在這裡為你們謀算人事。」
上官飛燕真的動氣了。
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若非她發現及時,日後必定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雲翩翩眼見上官飛燕轉身離開,她急了。
「飛燕——」
「等一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不夠坦誠,對你沒有推心置腹,那麼你呢?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明明知曉那個柳延豹是殺害大人的兇手,可是你呢,你卻放了他!」寒烈隱忍在心口的話語終於爆發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貪生怕死之輩,貪戀權貴,攀爬貴妃,枉顧兇手逍遙法外?!」上官飛燕微瞇了清眸,目光逼人。
「在下沒有這麼說,這可是上官姑娘自己說的。」寒烈聲音冷冷的。
上官飛燕心頭一把無名之火冒起。
「好!很好!非常好!既然如此,我們還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了!後會無期!」
上官飛燕脾氣上來了,她覺得自己太憋屈了。
她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跟那些權貴周旋,這是幹什麼呢?倒不如揮揮衣袖,不問任何世事,她自我逍遙豈非更好。
「飛燕,你別走,你聽我解釋,聽我跟你說啊。」雲翩翩攔著上官飛燕,她抓住上官飛燕的手臂,其眸光閃爍,有些難以啟齒。
「夫人,何必求她,上官姑娘既然想走,就讓她走好了。」寒烈賭氣道。
「寒烈,住口!」雲翩翩回頭呵斥了他一聲。
轉頭,她勸住上官飛燕。
「飛燕,我知道你如此行事一定有你的道理。你雖然不說,但我明白。」她猶豫許久,試著整理思緒。
「至於欽跟梅大人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而是欽他人都已經去了,我身為他的妻子,我不想,不想在他死後將這等不光彩的事情告訴你,損及他的名譽。何況我以為這件事情對於處理朝政之事不會有什麼影響,所以就隱下了沒有告知於你。飛燕,若是我知道這件事情如此重要,我當初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的,飛燕,你能理解嗎?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嗎?」
她言辭哀怨,神色幽幽,看上去表情很痛苦。
上官飛燕明眸之中燃燒的兩簇火苗慢慢地褪了下去。沒錯,比起任何人,沒有人會比雲翩翩提起此事更為痛苦了。
她的夫君愛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一個女人,卻是一個男人。
換個立場而言,她上官飛燕為了自己的尊嚴考慮,也未必會將此事告知他人。
上官飛燕冷靜下來的時候,她胸腔內湧動的血氣,在迎上雲翩翩痛苦的眼神之時,剎那煙消雲散了。
「對不起,翩翩。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這是我的不對。我太心急了,我道歉。」她音色低沉了下去。
「何況寒烈說得也對,我也應該告訴你們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我這次之所以放過柳延豹,無法將他判定死刑,那是因為時機不對,柳家權勢來自九王爺這座大靠山,只要九王爺還打算用柳家這枚棋子,只要柳家對九王爺還有利用價值,那麼就算我判了他死刑,那柳延豹他也不會死的。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我明白的,飛燕。」雲翩翩溫柔地笑了笑,她握緊上官飛燕的手。
「那你呢,寒烈——」上官飛燕回頭飄了他一眼。
寒烈別開視線去,他彆扭道:「我剛才也太心急了,我道歉。」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尷尬,臉頰上似沾染了淡紅的胭脂。
呵呵——
上官飛燕跟雲翩翩相視一眼,她們二人看著寒烈有趣的表情,不由撲哧一笑。
寒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我還有事,夫人跟上官姑娘聊吧。」
碰——
寒烈退出門外,沒有注意到,轉身額頭撞在了門柱上。
這次,上官飛燕跟雲翩翩笑得很厲害,笑得晶瑩的水珠都飛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