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緩緩地駛進慕容家旁的大路,我和靜兒在車上聊著天,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
可突然,「嘰——」地一個急剎車,我們都順勢地向前撞。
「嗷,好痛……」我摸著生疼的腦袋,表情有些痛苦。
「靜兒,你怎麼樣了?」雖然如此,但我還是先關心著靜兒,如果她又一次因為我而受傷,那我真的是自殺都彌補不了了……
靜兒摸著腦袋,緊皺著眉毛,頭似乎被撞得很痛。但聽到我的話,她還是勉強露出了笑容,對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不過是撞了一下。」
看見靜兒沒什麼大礙,我才放下心來。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剎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劉管家,怎麼突然剎車了?」我著急地問著,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開始了。
「小姐,我……我……」劉管家不知為何,戰戰兢兢地扭過頭,手在不停地顫抖,表情異常驚恐。
「到底怎麼了?!」看到他這模樣,我更加著急了。
「我……我……」劉管家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個字,最後終於稍微平靜了一點,便慢慢說道「我……我撞死人了!!」
聽到這話,我驚恐萬分,連忙打開車門,戰戰兢兢地朝車頭走去……
「仟羽!」靜兒也下了車,擔心害怕地看著我。
雖然我們都挺冷靜的,可是畢竟是女孩子,對於這種死人場面能避免就避免,可現在卻發生在我們身上,就算再害怕,也要處理事情啊!
我慢慢地走近車頭,漸漸地,我看到了「屍體」的腳,再看到了了「屍體」的身體,最後看到「屍體」的頭……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女生,身上都是一條條的傷口,讓人驚心觸目。
「還好……不是我們撞的……」看著這「屍體」和車子有一段距離,我撫著心口,有些放鬆下來。
接著,我緩緩地蹲下,手指顫抖地搓了搓躺在地上的人,可她一動也不動……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這女生死了嗎?
可就在我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察時,那具「屍體」忽然地動了一下,害我驚恐地坐在了地上,連忙向後退。
「仟羽!你怎麼了?」靜兒著急地來到我身邊扶著我,順著我的視線,她的眼睛慢慢看向地上那具「屍體」……
只見「屍體」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頭,然後慢慢地扭過頭……
「殷可欣?!」
雖然這「屍體」的臉像抹了黑炭一樣地黑,但是我和靜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除了驚訝之外還帶著濃濃的憤怒,滿臉警惕地盯著她。
她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我家附近啊!難道她是故意來想對付我的?!
聽到我們的叫聲,殷可欣才看到我們,凌亂的頭髮半遮蓋了她的雙眼,本以為她會一臉的不屑或者會露出邪惡的笑容,可她在看到我們的一霎那,淚水頓時湧出,滿臉的激動,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
「仟羽!靜兒!你們要救我!」殷可欣朝我們爬過來,我們立刻站起身,離她十丈遠。
「你別過來!」雖然殷可欣全身是傷,衣服破爛,宛如一個乞丐一樣,但我和靜兒依舊對她有所防備。
「仟羽……靜兒……你們救救我吧!只有你們能救我了!」殷可欣十分狼狽地朝我們爬來,淚水早就沾濕了她的臉,原本小可愛的她現在卻變得骯髒人嫌。縱然我們恨她,可此時此景,誰見了不會心軟?不會憐惜?
「靜兒……該怎麼辦?」我已經毫無主意了,便皺著眉毛問著靜兒。
靜兒瞧了眼在地上的殷可欣,雖同情,但摔下扶手電梯的片段歷歷在目,讓她如何忘懷?
靜兒一個狠心,閉起了眼睛,堅定地說道:「我們不要理她,她或許只是在博取同情而已,騙我們上當!」
「我沒有騙你們!請你們相信我!」殷可欣著急地看向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和無助。
我迴避了殷可欣的視線,琢磨了靜兒的話,我才忽然想起殷可欣是個怎樣惡毒的女生,差點就被眼前這讓人心痛的場面給騙了。
「靜兒,我們走吧。」我拉著靜兒重新上了車,關上門,然後吩咐劉管家開車。
「仟羽!!靜兒!!」
「小姐,不用幫她叫救護車嗎?」劉管家看著不斷在車門外喊我們名字的女生,一臉的擔心。
「……不用,開車。」猶豫了一下,我也狠下了心,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沒聽到……
轎車在慕容家門前停下,下車前我吩咐劉管家,看見殷可欣的事情不許說出去,不然我看輝叔叔肯定會拿著菜刀衝出去算賬的。
「我回來了……」打開家門,滿臉疲憊的我映入輝叔叔眼中。
「小丫頭!你總算回來了!」輝叔叔又一次衝過來擁抱我,也又一次被我給躲開了。
「這丫頭真害羞……」輝叔叔笑瞇瞇地看著我,表情在竊笑。
「慕容叔叔,我又來打擾了。」靜兒看見輝叔叔,禮貌地點頭問好。
「靜兒,歡迎你啊!這次小丫頭的考試又要麻煩你了。」輝叔叔難得地露出抱歉的笑容,看著靜兒。
「能幫助仟羽我很高興。」靜兒笑得那樣地甜,一臉的幸福。
他們在一邊客套地說著話,我看向客廳的沙發,那裡幾個走動的女傭之外,沒有任何人……
可惡的凌寒風,居然真的不幫我,真小氣……
吃過了晚餐,我和靜兒便開始了複習,可是我卻心不在焉的。
我看著窗外那明亮的彎月,被烏雲漸漸地遮蓋,腦海中不斷地播放著傍晚時殷可欣那無助的樣子和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仟羽?仟羽?」靜兒見我在發愣,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啊?!怎麼了?」我這才回過神來,滿臉疑惑地看著靜兒。
「你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靜兒已經察覺到我發愣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放下手中的筆,抿了抿嘴唇,猶豫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靜兒,我……我擔心殷可欣……」
聽到我的話,靜兒的臉立刻「唰」地沉了下來。
她何嘗不是擔心殷可欣?傍晚那種場面,多讓人心痛,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能面對一個如此狼狽不堪的人而無動於衷呢?
可是每當想到殷可欣,那恐懼的事實就會不自然地浮現,讓她處於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