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入住凌王妃正殿的事,迅速在凌王府上下傳開,僕人婢女們盛傳,王妃失勢,黎夫人如今得了王爺的喜愛,估計王妃,是得受冷落了。
春兒扶著盛裝的黎昕,在幽靜的鵝卵石小路上,黎昕轉頭,朝春兒淡笑道:「這府中的下人啊,沒事兒淨喜歡瞎嚼舌根子。」
春兒低頭,道:「夫人說的是,春兒這就去給他們警個醒兒,叫他們別亂說。」
「誒,這悠悠眾口,堵得了一時堵不了一世,由著他們去吧,這閒來無事嘮嘮家常,全當消遣了。」黎昕嘴角一勾,托著春兒的手,繼續朝前走。
春兒斂了斂眼底迥異的神情,「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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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宮殿裡,太后斜臥在鳳榻上,挑眉看了看几案旁靜坐著的伊雪,端起手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而後開口道:「雪丫頭這幾日睡得可好?」
伊雪嘴角一彎,道:「謝太后關心,伊雪很好。」
「哎呀,這凌兒也真是的,哀家說了讓他過來接你回府,可王府裡的下人來報,說是黎夫人今日偶感風寒,他呀,忙著照顧他那位側妃,估計得等幾天過來。雪丫頭啊,你就陪哀家在宮裡多住些時日吧!」太后挑眸含笑看著伊雪。
伊雪依舊淡笑著,臉上沒有什麼不妥的神情,「那真是勞煩太后娘娘操心了。」
「這做娘的,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嗎?哪有什麼操心不操心的,可是呀,這娘若是看著自己的兒子身邊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這做娘的,定是不能放心吶!」太后的笑裡夾雜著點點凌厲,雙眸中的溫和早已不在,她定定的看著伊雪,彷彿要用銳利的眼神將她射穿。
伊雪迎上她的眸子,伸手端起几案上的茶碗,輕抿了一口,而後淡淡的道:「母為子擔憂天經地義,可若是興風作浪,無中生有,那就有些過分了,而且,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難不成,這做母親的,想要硬生生的拆散了兒子的幸福不成?」
「呵,這話說的倒是讓哀家聽著新鮮,可是,自古紅顏禍水也不是空選來風,哀家,這也是用心良苦啊!」太后話盡滄桑,聲音裡卻是掩不住的機關算盡。
「太后娘娘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以偏概全了,這自古紅顏,可並不是都是禍水,女子巾幗不讓鬚眉,唱盡天下的佳話,也不比那誤國的紅顏少啊!」伊雪笑道。
太后聞言抬眸,輕笑道:「女子巾幗是不少,可不見得什麼人都能做這巾幗,就像這龍位一樣,不是什麼雜貓雜狗都能坐得的。」太后的話處處譏諷。
「這天子,這龍命,不過是掌權者為了蒙蔽無知的百姓所慣用的謊言罷了,自古謀權篡位的平頭百姓比比皆是,也沒有那麼多的天定傳奇。」伊雪亦是勾唇,「成者為王敗者寇,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哼!看來凌王妃是被人寵壞了,不知這天高地厚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竟像普通的粗茶淡飯一般,看來,不給凌王妃長點記性,倒是哀家管教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