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直接忽略了眾人的目光,轉頭對廳中的侍女道:「這位姐姐,麻煩你取一張琴過來。」那侍女略微一福身,便轉身出了廳堂。
呼延翊好整以暇的看著伊雪,見她神情自若,絲毫不見一絲慌亂。
不一會兒,那侍女便返身而回,將手上托著的琴放置大廳中央的几案上,朝伊雪說道:「姑娘,琴取來了。」
伊雪淡淡一笑,「如此便多謝了。」說罷移步走上前去,輕拂衣衫,優雅的落座。雙手微抬,放置琴上,纖指輕輕一帶,有清脆的聲音響起。伊雪勾了勾嘴角,這琴,不錯。
而後抬眼看向呼延翊,「公子,是我合上你的簫聲?還是,你伴我的琴聲?」眾人聞言,都是咧嘴不屑的一笑,那藍衣男子聽聞如此, 衝口道:「姑娘,話不要說的太慢……」正說到一半,卻見呼延翊擺手示意他閉口,藍衣男子也只好悻悻作罷。
「姑娘先請。」呼延翊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伊雪微微一笑,看了看傲歌,衝他調皮的眨眨眼。
濮陽凌此時正有些擔心伊雪,這丫頭,說話怎是這般不經思考。那呼延翊,從小精通音律,而且在對蕭方面的造詣更是令人驚歎,她應了他這一局,分明是讓人家佔了優勢。
伊雪收回目光,雙手覆在琴弦上,心裡在想自己要談什麼曲子。既是古代,那還是古色古香一點比較好吧!隨即十指微轉,琴聲在這靜謐的大廳裡響起。
霎時,眾人只覺旋律清脆,仿若清澈的水流聲絲絲扣扣的入耳,微虛的潺潺輕聲與實音相間,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而後,節奏輕快,琴音清澈,猶如「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悉心靜聽,愉悅之情油然而生。閒閒絲扣,旋律微轉,「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忽而,琴聲急轉,跌巖起伏,真似「極騰沸澎湃之觀,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激情過後,先降後升,音勢大減,似連珠濺玉盤,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推聲往後,旋音輕緩了下來,變化如初,稍快有力的琴聲,似流水之聲復起,令人回味。清越的泛音,「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
一曲罷,伊雪緩緩起身,此時,廳堂裡靜若無人。眾人皆是一臉的陶醉。不知是誰帶頭鼓掌,霎時,廳堂中掌聲如雷。呼延翊一臉震驚,濮陽凌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傲歌抬眼看想伊雪,仿若初見。這丫頭,早知她聰慧,不想,彈出的琴音竟是這般蕩氣迴腸。
伊雪看了看眾人的反應,又看向一旁立著的呼延翊,淡淡開口:「不知這局,公子以為如何?」
呼延翊回過神來,情緒微收:「清音繞畫梁,一聲一字,萬種悠揚,高山流水相傾賞。姑娘,這局,便是在下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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