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我問。
「把柏少搶回來啊!」
「怎麼搶?」
朱珠做沉思狀,「我最近看了一本小說,裡面的女主是裝病騙取了男主的同情,最後就喜劇了!」
我額前滑下三根黑線,「我要是裝病,非但得不到柏少同情,最後肯定悲劇。」
朱珠凝視著我:「有道理,那就真讓自己病,淋個小雨什麼的,感冒一下……」朱珠的話頓住,她起身非常凝重地看了看我,「你這體格,生個病很難啊!」
我嘴角抽了抽,確實,從小到大,我幾乎不發燒也不感冒,就上次拖了柏少去浴室,虐待他的同時卻把自己弄感冒,那種概率簡直是萬分之一,我都給碰上,果然人那,不能存在忒邪惡的思想,這報應遲早會來。
「那這樣,你刺激我一下,讓我喘不過氣,最後暈過去!」我凝重道。
「你暈一會兒,噴點氣霧劑就醒了!」朱珠不屑道。
我嘴角抽了抽,關鍵時刻生個病還那麼難。
「要不,我再吃點,繼續嘔幾下?」
朱珠一個白眼飛過,「你剛才嘔了這麼多下,也沒見柏少留下,這個不行!」
我正在努力思考,卻看到靳宇辰興味盎然地靠在門口看著我們著急,朱珠一愣,我更加愣住,驚悚地問:「你什麼時候站那的?」
靳宇辰笑得一臉狐狸,「『把柏少搶回來』那句開始。」
我跟朱珠只能面面相覷,相視無言。
既然都被聽見了,我也不瞞他,看著靳宇辰,我老實交待:「其實,我跟柏少……」
「他在乎你,如果你生病,他一定會回到你身邊。」不等我說話,靳宇辰雖然是笑著打斷,我卻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絲慌亂,由於消失得太快,我甚至以為自己剛才幻覺了。
靳宇辰的意思是,贊成我用裝病的方法搶回柏少?
他依舊笑著走到我身邊,似是無意地掖了掖被子,聲音低低,「你生病,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疼。」
他這句話講得極輕,極輕,要不是他就俯身在我耳邊,我會覺得自己不但幻覺還幻聽了,連我都是勉強聽到,站那麼老遠的朱珠就更不可能聽見。
我這體格真的未免忒好,才睡了一晚,精神就倍棒。在兩人的精神支持下,我努力地讓自己生點小毛病,本來想要生場大病,只是靳宇辰兩隻眼睛盯著,只許我生小病,不然就不資助我住酒店了。
於是乎終於熬到了一個小雨天,我興致勃勃地站在外面淋雨,靳宇辰拿著傘站在一旁等我,朱珠則回公司幫我探聽消息。
我淋啊淋,終於淋得全身發抖了,然後興沖沖地拉過靳宇辰,「快,回去吹空調,這次準能病一場!」
靳宇辰撐著傘任憑我拉著,「傻丫頭。」
我好像聽到他跟我說話,只是雨聲太大,聽不真切,邊跑著一邊扭頭問:「你說什麼!」
靳宇辰溫柔地笑著:「快一點,小心淋出病了。」
我臉上一陣扭曲,「笨蛋!我就是要生病啊!」那時候的靳宇辰全身似乎都繃直,連手都僵硬,只是我沒空去注意。激動地跑進空調房,我對著空調風一個勁地吹。
靳宇辰一襲白衣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候,那時候我好像在他清澈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心疼。
吹了很久很久,直到朱珠回來,我沮喪地發現自己的體格實在忒好了點,最終還是沒生病。= =
朱珠抑鬱了,靳宇辰沉默了,我雙腿一盤,坐在床上成佛了。
「你最近哮喘不是發作了,要不再嚴重點?」朱珠建議。
「不行!」靳宇辰反對。
朱珠一臉納悶,「不然你再去淋會兒雨?」
「不准!」靳宇辰又反對。
朱珠更加納悶,沉重地看了眼靳宇辰,「我在跟初夏說話。」
靳宇辰臉色古怪,迎著我的目光,眼神還閃爍,我現在沒空理他,只好虔誠地看向朱珠:「刺激我吧,你就盡量刺激我!」
朱珠扯了扯嘴角,做出壞人狀:「我把古都的限量版賣光了,還買了新房子!」
我看著她眨巴了眼睛,「我知道。」
朱珠嘴角勉力一抽,「柏少凍結你的資金,沒收你的無限卡!」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朱珠面皮抽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以前老媽給你的壓歲錢,都被我拿去了幾張,你還傻乎乎一點不知道!」
我愕然,憤慨道:「什麼?你敢動我的壓歲錢!」
朱珠急忙解釋:「舉例子,我只是舉個例子嘛!」
我無語地癟癟嘴,「說點深度的,你說的都是啥呀這是!」
「我說你心胸什麼時候這麼開闊了!以前一說錢你就翻臉,上次,你連哮喘都給發作了!」朱珠痛心疾首。
我默默地抬頭看天花板,悵然道:「我的心胸像飯碗一樣開闊。」所以即使自己老公跟舊情人在一起,我也鮮少吃醋,可是現在,我就跟個怨婦,看到柏少跟桑彤一起就恨不得把兩人拍死。
「……」全場靜默。
又是下雨天,我悵然地蹲在地上仰頭看著天空,我今天蹲點的位置相當不錯,是街道的中心位置,所以路上匆匆走過的人都驚悚地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我。靳宇辰有急事離開讓我乖乖待在酒店,可是想到自己把柏少氣跑了,我哪還有心思待在酒店,朱珠繼續探聽敵情,據說,柏少最近跟桑彤走得甚是親密,明晚還有個上層宴會,風吟總裁被邀請去做了桑彤的男伴,繼續看著天空,我差點淚流滿面。
「叮」一聲,順著聲音,我低頭,看到一個硬幣呈直線滾到了我面前,一塊錢,我凝視著那個硬幣,腦海裡掠過一抹藍色身影。我滴連佑呵,俺現在那麼落魄,你咋就不出現呢!我是有夫之婦,你肯定是嫌棄我了。
抱著膝蓋,我將下巴擱在手上,兩隻眼睛傻傻地盯著硬幣,現在真是看破紅塵,看到錢就好像看到一顆白菜,怎麼什麼感覺也沒有。
等等,怎麼會有錢,我鬱悶地看著那硬幣,眼縫裡瞟到一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