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插進心臟,若雪已經沒有力氣拔出來,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砰……」倒在了地上。沒有意識的身體,開始感覺不到疼痛,也不能用哭泣來控訴上天的殘酷。只有仍在繼續流淌的鮮血,在地上匯聚成了血海,浸淫著紅色的屍體。
鮮血在地上肆無忌憚地奔跑,沖刷了地上的灰塵,也浸泡著那些大妖男人的屍體,整個地面都被若雪的血侵佔了,讓所有的東西都染上落日般的顏色,最後的絢爛全部被無邊的黑暗帶走。
滿地板的血開始尋找新的出口,第七層是不錯的選擇。血不是沿著階梯向第七層流,而是直接從第八層的缺口垂直掉到第七層的地板上,清脆的聲音在這古老的鐵塔裡格外地響亮。
一滴一滴,隨著血線變得粗壯,第七層地板也由原來一個小小的血圈圈,變成一灘大大的血圈圈。血圈圈不斷擴大,最後分出幾道細流,滾向地板上不同的角落,好像血餅上長的腳。當第七層四面八方都被血細流分割,從上面看下去,竟然組成一張詭異的血網。
嬌小的身體,容血量是有限的,開始大股股冒出的血,慢慢減少成涓涓細流,最後一滴沒一滴的流著。
飽滿瑩潤的身體,因為血的流盡,變成了稻穀裡的辟榖般乾癟,僅剩薄薄地皮膚,堅硬地骨架。若雪年輕的身體變成了漂流在血海裡的一具乾屍,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曾經白淨的俏臉被鮮血塗上了紅色,跟雕塑差不多。
最後一滴血流盡,第七層的血網再也吸收不到新的血液,開始變得不滿,細流和血餅開始騷動。紛紛貪婪地看向第八層,而若雪已經似一具空殼的標本。
一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新的血液流向血網,只見第七層的血網脫離了地面,飛到了第七層的天花板上,不曉得是怎麼涔透地板的,很快那詭異的血網就出現在了第八層。第八層地面上還有很多血,血餅和血腳貪婪地吸收著地板上的血,並且只吸收若雪流出血,那些大妖男人的血卻不屑一顧。血餅開始變得更加巨大,血腳也變得很粗壯。第八層地板上若雪的血也被吸收乾淨,不斷蠕動的血網感覺仍是很飢渴。
沒有血浸泡的若雪身體,就像失掉水分,被曬得焦乾的柴火,安靜地躺在地板上。血網開始朝若雪的身體移動,中心一團蠕動地血圓好像有生命力,一下子整個都覆在了若雪乾癟的空殼身體上,那些血腳開始彎曲,緊緊地纏抱住若雪的身體,像和面一樣,不斷地揉捏,又想洗衣服擰乾水分那樣,用力的揪轉。
藏身在血肉深處那一點點鮮血,也被血網擰出來吞噬掉,血網放開了若雪,飛到了第八層的天花板上,獨留若雪被擰得像梅菜乾似的身體在地板上。
被血網擰過的身體,已經分不出四肢和五官。就像做泥人,捏出了人的造型,卻並不滿意,揉爛了重新成一塊泥團。
血網在天花板不斷地蠕動,過了很久也許是覺得倦了,又撲向若雪被揉成泥團般的身體,這次它很安分,沒在蠕動,而是安靜地覆蓋在上面,好像嬰兒玩累了,找到了靠枕,知足地開始睡覺。
突然一束耀眼地紫光從巴掌大小的塔扇外射了進來,血網好似受了驚嚇,血餅迅速地鑽進已經成了一塊肉團的若雪身體裡。
肉團接納了血餅以後,開始在地板上打轉,肉團和地面不斷接觸,好像泥團和模具師的手接觸一樣,幾個旋轉,肉團開始變成了肉筒。那些還沒有完全進去肉團的血腳,卻掙扎著試圖躲進肉團裡,不斷挖扯著肉筒的筒心。
筒心被血腳不斷地挖掘著,隨著多餘的肉被刨到地上,肉筒變成了一個空心的筒。還沒掏空肉筒,那些血腳就自發沿著筒臂躲了進去。
空心的肉筒躲過紫光照射的區域,貼附在天花板上,懸吊在空中的筒身,輕輕地搖晃。與天花板接觸的筒底隨著搖晃的頻率,慢慢變小,變圓。而肉筒口開始向外延伸,不一會整個肉筒變成了喇叭花的形狀,血網天衣無縫全都融了進去。
紫光幾次搖晃,照射到天花板上時,只看見一個小巧的鍾懸掛在那裡,銅色的光澤一閃閃的。
似月的聲音很是驚喜,「小東東已經變回了本體!」
「爛人,去死吧!」慕容驚鴻一聲大喝,雪劍射向了扒在桌子上,仔細看著塔形髮冠的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