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數個身影疾馳在空曠的原野上,只見領頭的白衣男子陡然停下,似是想到了什麼,一張俊美邪魅的臉上陰沉更甚。
「該死!」莫無涯咬牙低咒一聲,凌厲的目光中掩飾不住冷戾殘虐的狠意。
該死,追了快兩個時辰了,但到現在卻無任何蹤跡,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那黑衣人根本就沒走遠,而是躲在了那客棧的附近,等追兵走遠了再大搖大擺的離開,現在恐怕早已離開了,自己怎麼會一時大意沒想到這點?
他絕不允許有人從自己的手裡劫走獵物,想到這,他怒不可遏,整個人被籠罩在殘暴之中。
「回去!」輕喝一聲,身形猛地拔高,回轉身形,往來路行去。
身後的一干侍衛堪堪剎住疾馳的腳步,有些不明所以,但在三丈之外都能感受到主子的陰沉氣息,不敢開口相問,於是紛紛扭轉身形,往前方即將消失的身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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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姨,你怎麼樣了?」寬敞的馬車內一個相貌普通臉色蠟黃的青衣少年,面帶憂慮的看著眼前同樣是一襲青衣打扮,和他有著相同面貌的少年。
「別擔心,我沒事!」坐在他對面的青衣少年看出他的擔心,微微泛起一朵笑靨,「我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只要這幾天別強行用功就沒問題了,晨曦你要記得,我們現在的身份是雙生兄弟,你叫蕭亦非,我叫蕭亦然,來自江南的平江府,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大哥。」
聽到這,那問話的青衣少年才稍稍放下臉上的擔憂,唇角露出調皮的笑紋,「小弟遵命,大哥。」
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發現他們就是成功脫逃的林晨曦兩人。
話說天還未亮時,雲姨調息完畢,就神秘兮兮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包袱來,在她的臉上比比對對之後,拿出一張薄入蟬翼的**,不由分說的在她的臉上動起手腳來,大功告成後又拿出一面小巧的鏡子,當林晨曦看到鏡中那陌生的自己時,陡然明白自己被易容了,看著臉上那可以以假亂真的容顏時,一時不由的感歎這易容術的精妙之處來。
而後,雲姨也把她的容顏弄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模樣,兩個人面對面就像在照鏡子一般,就在她大惑不解的時候,雲姨得意的揚起一張平凡的臉,「我們化妝成一個模樣這才好玩呢!」
這就是為了好玩?一時間林晨曦有些哭笑不得。
成功易容後,雲姨就帶著她七繞八繞來到城外,遠遠的就見一輛馬車早已等在那裡,一時間不由得佩服起雲姨的心思縝密。
想到這,林晨曦清雅的瞳內閃過種種疑惑,「雲姨,你怎麼知道我被劫持的呢?」
「因為我一直在保護你。」雲姨收起臉上的笑意,正色道。
「保護我?」林晨曦一愣。
「是的。」雲姨頷首確認。
「為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上次中毒也是你救的吧!可那時我們並不認識啊!」林晨曦淺顰蛾眉,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是我救的你。」雲姨沒有否認,但面露難色。「晨曦你別問我原因,以後你會明白的。」
明白她有難言的苦衷,是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原因的,林晨曦就索性不再問下去,她不會害自己的,畢竟她幾次三番救了自己,不是嗎?
馬車依舊在緩緩前行,閉目養神的雲姨突然開口,「晨曦你知道嗎?其實皇上是喜歡你的。」
什麼?已經處在半昏睡狀態的林晨曦吃了一驚,滿目的困乏頓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黝黑的眸心填滿錯愕,「雲姨,這個玩笑並不好笑,你也明白他只是利用我。」是啊!利用她成為權力鬥爭的工具,一不小心,她連小命都不保了,還何談說他喜歡自己,她都懷疑那傢伙是否真的有喜歡人這個能力。
「晨曦,其實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論是誰看到當時的場面都會忍受不了,何況當時他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雲姨輕輕一歎,並沒辯解,只是話鋒一轉,說出了一個已經被掩埋了十幾年的真相。
隨著雲姨不斷的敘述,林晨曦彷彿看到當年才八歲的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抱著幼小的弟弟親眼目睹了自己娘親死亡卻無能為力,而父皇的無情更叫他心寒,那種痛窮其終身也是無法忘懷的啊!
想起南宮絕那冷冽的容顏,把人隔絕與千里之外的冷漠,原來他只是想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想到他有可能在黑暗的夜裡背著辰偷偷的哭泣,為了保護辰他必須要堅強的活下去,林晨曦心房的一角突然輕輕的觸動了,淚不由自主的流下臉龐,一種感同身受的痛在身體裡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