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十里,一處頗為僻靜的農家小院。
「主子。」一襲玄色衣袍的魁武身影機警的四處看了看,見無人注意才小心翼翼的叩響小院門板,不一會,就聽吱呀一聲輕響從門內露出一個腦袋來,看見來者,微一點頭,立刻閃身拉開院門讓來人進入。
那玄衣男子腳步不停穿過院子,立刻來到屋前站定,神色恭敬,「主子,屬下回來了。」
「昨夜宮中有什麼動靜?」屋中慵懶話語傳來。
「回主子,昨夜宮中大亂。」玄衣男子恭敬回稟。
「大亂?」語氣中有淡淡的玩味。
「是。」
「是何原因?」
「是因為皇后娘娘。」
是她?屋內男子眉頭輕佻,目內一道精光閃過。「何事?」
「好像是皇后娘娘夜不歸宿,被皇上發現她和瀚海國的太子在一起,皇上大怒,下旨把她貶如冷宮。」
莫無涯?他們什麼時候有關聯了,淡淡的垂下眼簾,目內閃過一抹深思,「哦那她有何反應?」想起那奇怪的女子,心中隱約竟含著一絲期待。
「她好像不以為意,似乎……似乎是自得其樂!」玄衣男子有一絲遲疑,臉上有著不解的疑惑,在他的認知裡被打入冷宮的女子不應該是整天以淚洗面的嗎?可她……
哦,自得其樂!看樣子她真的沒讓自己失望呢!屋內的男子唇角微掀,「繼續給我盯著。」
「屬下遵命。」玄衣男子恭敬站立,等待主子接下來的指示,果不其然,不一會慵懶的話語再次傳來。
「對了,暗夜還有消息傳來!」
「回主子,暗夜已經發出消息說她那邊的事情一切都已經辦妥,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了。」
「嗯,我知道了,讓她耐心在等一段時間,她馬上就可以回來了。」一切都已經差不多了,這東興就要變成自己的天下了,這一天自己可是等的太久了,想到這,屋中男子眼中閃過嗜血掠奪的光芒。
「主子,您是說……」難道主子決定要馬上行動了?玄衣男子心中暗喜。
「下去吧!」語氣陡然冷冽起來,似乎不願多說。
「是,屬下告退。」玄衣男子心中一驚,知道喜怒無常、殘暴冷酷的主子此時已經晴轉多雲,再不走,說不定有性命之憂,於是立刻疾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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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思院內,林晨曦和柳影瑤端坐樹下,一壺清茶,兩種心思。
「娘娘,你……」看著眼前勾杯輕飲的女子柳影瑤眉頭輕皺,昨夜宮中大亂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個被貶為庶人之人有何面目出現在眾人面前,今天好不容易聽小竹說此時勤思院無其她人,所以才前來探視。
「柳姑娘有事但說無妨。」看她又言欲止,林晨曦黛眉一挑。
「你……沒事吧!」此話問的小心翼翼,蛾眉蹙緊。
「你看我像是有事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臉無愁苦之色,反而帶著淺淺的微笑像是胸有成竹般,她真是個奇怪的女子呢。
知道她所問何意,林晨曦淡淡一笑,「柳姑娘,皇上在你們的眼裡是九五之尊,神聖不可冒犯,但在我看來他只是一個和一般男人無異的男子,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他既然狠心把我貶入冷宮,那我又何必非要傷心絕望如一個棄婦般癡傻的獨自垂淚到天明,人生苦短,就像這四季更替一樣轉瞬即逝,人的一生也不過是短短數十載,所以人要為自己而活,要行走的路也是由自己選擇的,就端看自己是如何選擇了,而我的選擇就是讓自己盡量活的開心,一些無光緊要的人不過是過眼雲煙,有時候回首你就會發現他並不是你的真正選擇,因為人要學會向前看不是麼?」
路是自己選擇的,所以她才能活的這麼悠然?柳影瑤細細回味,「你真的很特別。」語氣中是從沒有的真誠。
「我並不特別,我只是遵循我自己的內心罷了,一個人要活的輕鬆問問自己的內心就知道了。」沏上一壺清茶,林晨曦淡淡的一笑,緩緩品酌,怡然道。
「你知道嗎,一開始我很討厭你。」眼中的笑意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的與眾不同。
「我知道。」林晨曦勾唇一笑,似有同感。
「但我現在卻很慶幸認識你。」輕輕的一歎,低瞼一笑。
「哦,怎麼說?」
「因為你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人生,讓我知道原來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昨天你跟我說的事情我決定好了,我同意去做!」想起昨日她和自己說的事情,一開始自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現在,自己卻更加不可思議的竟然答應了,所以就如她所說那般,只要能跨出那一步,一切也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困難不是嗎?
「真的考慮好了!」
「是的。」臻首微點,臉上是從沒有過的嚴肅。
「過幾日我送你出宮!」
「好。」沒問她是怎麼能在皇上下旨不准她離開勤思院的情況下出宮的,心中已經是全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