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二十年前我還可以接受皇后娘娘的這聲姑娘,只是歲月不饒人,一個已近不惑的人不知道還可以稱作姑娘否?」白衣女子隨性而笑。
林晨曦聞聽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開懷大笑的女子,她已有四十?怎麼可能?她雖聽說過駐顏有術,但卻從未見過,眼前女子的容貌比起自己來根本就大不了幾歲,然而真實的年齡卻已經是自己的兩倍了,這真的很是神奇。
「抱歉,是我失言了。」對眼前的女子,林晨曦從心底感覺到一股親切,當然更不會以皇后的身份來和她說話,所以語氣中一直充滿著尊重。
「娘娘客氣了,我入宮中雖已二十載,但一向隨性慣了,想改都難,還請娘娘見諒!」白衣女子率性一笑,擺擺手並不以為意。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別在意這些宮規,把它丟擲一邊就好。」來到這時空林晨曦第一次有想和人聊天的興致。
「娘娘不是一向視這些宮規為糞土麼!」拂去杯中漂在上面的茶葉,輕輕飲了一口,放在桌上,笑意嫣然的看著林晨曦,話有深意。
「我一向以為『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我只要順應自己的心意悠然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別人如何看待和我無關,沒想到這深宮之中還有人能明白,這不啻是我的一份幸運!」林晨曦微微一歎,對眼前這個才見一次面的陌生人,能坦然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不禁有些詫異。
「娘娘好一番見解。」
「一人之語何足掛齒!我叫林晨曦,您叫我晨曦極好,不要叫娘娘了,我不習慣呢!」林晨曦秀眉一抬,雪色容顏浮起淡淡揶揄,似乎真的很討厭這個稱呼。
「那尊敬不如從命嘍!晨曦,你也叫我雲姨即好,從輩份來說我可是大了你一輩。」她曾經遠遠的在宮中看過這個憑空突然出現的皇后,也曾留心宮人對這新任皇后的議論,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如她猜想一般,這皇后不是一般的人。
「是,雲姨!」兩人對看一眼,隱隱的笑意在兩人心中流過,似乎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的老友一般,「雲姨,你怎麼一人住在這偏僻之處?」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雲姨應該就是小玉口中當初先皇駕崩時,冷宮之中唯一沒在遺詔內殉葬之人吧,只是像她這麼美的女子,怎麼會被打入冷宮呢?
雲姨聞言微微一笑,不以為意,「你說一個棄妃不住這住那裡!」
「雲姨你真是……,對不起!」
「這有什麼對不起的,我覺得這樣很好,其實人就是要活的開心才好!這世上不如意之事有十之八九都是自己找來的煩惱呢!」
「是啊!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人生在世,就這短短的幾十年,何必要活的那麼累呢!」林晨曦微微一笑,說出心中的疑惑。
「傻孩子,你以為人人都向你這樣,容易滿足麼?」雲姨一針見血。
「雲姨你說這樣容易滿足不好嗎?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啊!……」
夜已深沉,屋中的兩人沒有絲毫的睏意,直到一個時辰後,林晨曦才依依不捨的離去,她沒想到這個先皇唯一留在冷宮,沒讓殉葬的雲姨竟然是這樣一個有著絕美容顏,思想特異、率性而為的一個女子,真難想像她是如何在這深宮生活了二十載的,也許以後在這深宮她不會再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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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思院中的草地上,林晨曦席地而坐,倚在樹上閉目眼神,今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真是個適合郊遊的好日子,只是恐怕她最近是沒這個機會了,想起院外那層層的侍衛,林晨曦眉頭不禁微皺,南宮絕這傢伙到底還要把自己害到什麼程度才甘心?
就在她閉目遐想時,不經意間懷中衝進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她眼瞼微掀,看到懷中是何物時,一抹發自內心的喜悅在她的臉上蕩漾開來。
「大米,小米你們怎麼來了。」剛剛搬來這勤思院時因為暫不好安置它們,就把它們留在凌風宮,想過幾天等一切收拾妥當了再把他們接過來,哪知,自己卻一不小心中了毒,所以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它們了,此時突然出現在這裡怎麼不讓她驚喜。
「皇嫂不知這個禮物還滿意。」就在林晨曦低頭和兩個小傢伙玩鬧時耳邊傳來這樣一句戲謔的話語。
是誰?她抬起頭來,只見不遠處一個長的劍眉星目的男子長身玉立,一身青色的錦袍襯托的他更加的玉樹臨風、卓爾不凡,俊美邪魅的臉上蕩漾著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芳心的壞壞笑容,微挑的唇角,則讓他多了一絲不羈。
「你是誰?」林晨曦黛眉微蹙,為何他看起來如此的眼熟。
「小弟南宮辰見過皇嫂。」看到她的容顏,南宮辰先是一愣,然後嘻嘻一笑,輕一施禮。
那天剛剛回宮時曾來這裡看過她,只可惜當時皇兄在,而她又中毒昏迷不醒,所以無法窺其全顏,而剛剛看她全貌時沒想到她長是清靈有佳,完全不是皇兄喜歡的類型,尤其她那一雙靈動無波的漆黑雙眸竟然充滿了絲絲的淡漠,想起她就這樣隨性的席地而坐,和一對小老虎玩的那麼開心的模樣,他真的無法想像有人會把這麼危險的動物當做寵物來養,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南宮辰一雙大眼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絲毫沒有覺得這樣看一個女子有何不妥。
南宮辰?林晨曦心下已經瞭然,「你是南宮絕的弟弟!」
「是,小弟行六,封銜瑞王。」乍聽聞她直接叫自己的皇帝老哥為南宮絕,南宮辰再次吃驚不小,自從皇兄登基以後就再也沒人敢直呼其大名了,沒想到他這個新上任的皇嫂膽量不小,雖說這樣有些不敬,不過他喜歡,沒想到這個皇嫂還蠻有個性的。
「原來是瑞王爺,真是失敬了。」林晨曦嘴上這樣說著,可卻絲毫未動,低下頭不時的揉揉懷中兩個頑皮小傢伙的腦袋。
果真是兄弟呢,就連出現的方式都是這麼的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