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內室,南宮絕就被滿室的高溫嚇了一跳,眉頭不禁微皺,眼光流轉之下,他這才發現原來在這屋內的四個角落竟然擺放著熊熊燃燒的炭火,在這樣一個春光明媚的時刻,看到這樣的景況頗有些怪異。
床上則不見那應該還在昏迷中的女人,而屏風後則是煙霧繚繞,氣氳盎然,心思微動,已經抬腳走了過去。
轉過一角,裡面的景象讓他鳳眸生瀾。
只見屏風後一個散發著淡淡熱氣的木桶中,林晨曦正端坐其中,身著淡色的抹胸,暴露在空氣中的香肩,膚如凝脂,散發著淡淡的細膩柔光。
此時她正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在她的臉上垂下一道陰影,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一頭烏黑柔順的亮麗秀髮就這麼毫無束縛的披散在肩上,垂放在桶邊,黑白相間,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雪色的容顏上,雖是還在昏迷中,但依然帶著那副讓他看了就很氣悶的淡然神情,似乎她僅僅只是在悠閒自得的午睡一般,而不是身中劇毒,一股沒來由的惱怒沖上心間,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南宮絕心中突然湧現一股探究的慾望,深沉的瞳心閃過一道看不清楚的光亮來。
「奴婢叩見皇上。」小玉正帶著離兒守在自己主子的身邊,按照太醫的吩咐不斷的往桶中加草藥和熱水時,不經意間眼角的餘光中竟然看到皇上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似乎已經站在旁邊看了很久,於是立刻驚的跪地參見起來。
「起來吧!娘娘現在怎麼樣了?」眼未抬,墨色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桶中那緊閉雙眸的女子,想著她如果此時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就在她的面前,她會是何種表情。
「回皇上,娘娘一直在昏迷。」小玉有些心驚的回復。
「嗯,你們先下去吧,朕來照顧皇后就好。」不禁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話剛出口,南宮絕就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不禁有一絲懊惱。
什麼?小玉及時壓下將要出口的驚呼,一雙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們東興王朝最為尊貴的主子,皇上什麼時候會照顧人了?滿身的寒意的不把人凍死就好了。
「怎麼?」帶著可以將人凍僵的冷冽眼神瞟過去,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殘虐。
「奴婢不敢!」在他讓人窒息的強大氣勢下,小玉低眉順目,恭敬的拉著早已嚇呆的離兒快步走了出去,否則她不敢保證她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聽著遠去的腳步,南宮絕緩緩的將目光再次放到林晨曦的身上,看了半響,唇際勾起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只是這抹笑容和他眼中的寒意成了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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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將近拂曉,沉沉的夜幕漸漸散去,新的一天又將到來。
已經兩日過去了,林晨曦還未有清醒的跡象,而此時整個皇宮之中已經流言四起,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就被捲入其中,整個皇宮充滿著緊張的氣氛。
「皇后中毒了,你們聽說了嗎?」皇宮的一隅,幾個宮女太監聚在一起,悄悄的議論起這兩天皇宮中最石破天驚的消息。
「是啊!皇上龍顏大怒,現在正命御林軍統領陳澤將軍調查此事呢!」
「皇上這兩天一直不離皇后的左右,親自照顧,事事親為,而且連接兩天未上早朝,看樣子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輕啊!」
「是啊!」聽者心有慼慼焉,連連點頭。
「你說皇后現在怎麼樣了,到現在一直未見有何動靜,而且勤思院中的人也是緘口其三,絲毫不露口風。」另一人說出心中的疑惑。
「聽說很是嚴重,到現在還未清醒過來呢!」說話者的語氣似乎頗為可惜。
「你們說到底是誰有這天大的膽子,竟然敢向皇后下手?」
「自古皇家是非多,這誰能說的清楚,你說皇后也真夠倒霉的,才進宮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某人的口中頗為惋惜。
「你不要命了,竟敢這樣說。」一個尖細的嗓音聞聽此言陡然緊張起來,四下打量了一下四周,見無人經過,一顆吊吊起的心才慢慢放下。
然而在他回過頭,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玄衣男子時,那張俊朗如風的臉上滿是嚴厲,剛剛才放下的心又再次高高吊起。
「瑞王爺!」一陣驚呼聲過後,眾人立刻膽戰心驚的癱倒在地,伏地叩拜,看樣子自己等人剛剛的談論瑞王爺已經聽到了,這該怎麼辦才好?雖說瑞王爺是這皇家最為平易近人的王爺,但剛剛自己等人說的事情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宮規上就有這樣的一條,身為奴才的不可妄自搬弄是非,隨意談論事關各位主子之事,瑞王爺能放過自己嗎?
「奴才見過瑞王爺。」聲音中已經帶著絕望。
「下次再讓本王聽到你們在這裡胡說一通,本王絕不輕饒!」清朗的男音淡淡溢出口來,語間無抑揚頓挫,喜怒難辨。
「是,奴才們知道了,謝王爺的不殺之恩!」眾人莫不俯首稱是,能保住性命已經讓他們大呼老天慈悲了,哪敢再犯。
「嗯,都散了吧!」不在看他們一眼,南宮辰抬步往勤思院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