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博捧著裝著逐魂鳥血液的杯子,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安陵燁宇扶起蕊兒,小心的喂她喝下。
“她會沒事的吧?”中毒的蕊兒看起來氣色不錯,只是殷晟博還是忍不住擔心。
安陵只是默默的看著她,小聲說道:“醒來就沒事了。”他說的十分溫柔,生怕吵醒在“睡夢”中的蕊兒。
“多久才會醒?”
“不知道。應該不會太久。”他一向只知道用逐魂鳥的血可以解毒,卻從來沒有研究過索命蝶的毒粉的毒性。因為以前沒有一個中了索命蝶的毒粉的人值得他去救,所以他也沒必要去了解。
“臭男人,你和索命蝶的主人不是同一邊的嗎?為什麼她要毒害蕊兒?”殷晟博想了想說,“還是說因為她知道你有逐魂鳥,所以她只是想警告或者提醒你什麼?可是索命蝶卻弄錯了對象,所以蕊兒就成了受害者?”殷晟博對於蕊兒中毒的事情始終不得其解。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解釋了。
“索命蝶從來不會弄錯對象。”四大毒物豈是等閒之物,怎麼會范這麼低級的錯誤。而且從那些為了引開他們而放出來的索命蝶來看,它們的主人一開始的目標就瞄准了蕊兒。否則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那是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雖然同屬一派,可是他卻從來沒見過那人的面目。因為他們早就隱於山林,對於自己特殊的身份能隱藏就盡量隱藏。可以說他對索命蝶的主人沒有半點認識。
因為想不出那人是什麼目的,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夜已深,寒意襲來。殷晟博眨眨酸困的眼睛,慵懶的看著安陵燁宇,見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人,禁不住在心裡感慨。
“你想一直守著她醒來是嗎?”
安陵燁宇沒有回答。因為答案似乎已經太明顯了。
殷晟博剛想感慨好事多磨,忽然想起一些事來,讓他不得不心生疑惑:“她給你吃了遺忘的藥,你應該對她完全沒有感覺,沒有印象了。為什麼她中毒了你還是會這麼緊張?還是說經過一天的相處,你又愛上她了?”
“她的藥我沒吃。”那天他一直將要含在嘴裡,等她沒注意的時候才將它吐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不可以想起和她有關的事情?”
“不知道,但是大概猜到了。”明明讓他吃遺忘之藥的時候她也很傷心,卻還是執意要他吞下,那麼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蕊兒說你和她已經沒有將來了。你真的要這麼執著下去嗎?”殷晟博也不想看兩人再這樣痛苦下去,雖然分開的結局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可是與其這樣痛苦一輩子,倒不如早些放下,尋找另一片天空。
聽見殷晟博的話,安陵燁宇再次沉默了。
“這個時候,就又要我來幫忙了。”林雅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房裡。突然的出聲將兩人都嚇了一跳。好像她一直都是神出鬼沒,讓他們不得不懷疑她是人是鬼。
完全忽略兩人驚訝的表情,林雅桐自顧自的掏出一跳紅線,得意的說道:“這個是我千辛萬苦從月老那裡偷來的紅線。我不知道那個死老頭為什麼會忍心拆散你們,肯定是上回頭被門給擠傷了,變成老年癡呆了。”這就是她前段時間一直失蹤的解釋。為了偷這條紅線她可費了不少周章。不過要是能幫上蕊兒和安陵燁宇,這點苦她還是受得了的。
林雅桐分別將紅線的兩頭系在兩人的手上。“為什麼沒有消失……”林雅桐皺眉,神情凝重。
“難道說你們真的塵緣已盡,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林雅桐自言自語,低聲猜測。
“你們都出去吧。”沉默的安陵燁宇終於又說話了。
林雅桐愧疚的看著他,想說什麼話安慰安慰,可是看他冷著一張臉,生怕越說情況越糟,所以猶豫了幾秒後還是乖乖的尾隨殷晟博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兩人。
安陵燁宇僵硬的嘴角忽然勾起,伸出手輕輕撫撥開蕊兒額前的碎發。
他溫柔的笑道:“如果注定要錯過,留在你身邊逗逗你也不錯。”
那天,她流淚讓他吃下藥,讓他明白她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他就順勢而為,讓她以為他將她完全忘卻,這樣他才可以讓她毫無顧忌的陪在她身邊。既然他不能去想關於她的記憶,那麼他便不去想。因為回憶再美好,畢竟也只屬於過去。
只是沒想到,沒等到他“醒來”,她便離開了。所以,無奈之下,他只好裝瘋,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樣他的手下一定會通知她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手下寫信向她申訴。只是信被帶走後卻沒有回音。照理說她應該離得不遠,若是收到信應該很快就會來了。看來這其中一定出現了什麼問題。
於是他決定親自去找她。相信以他半瘋半癡的樣子,她一定不會在故意疏遠他的。
只是,在找她的過程中卻讓他意外的發現索命蝶的屍體。
心中隱隱的感到不安,於是他開始找尋其他索命蝶的下落。
沒想到,竟又碰到了她。
若是無緣,為何冥冥中好像有什麼力量將他們牽引在一起?
命運,真讓人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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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百花會。
這是這裡一個盛大的節日。人們歡慶著這個神聖的節日,各各臉上喜氣洋洋。
只是,安陵燁宇他們神情依舊凝重。因為睡著的人兒還是沒有醒來。
百花會的主會場設在這裡最豪華的一家戲院裡。
今晚的壓軸,因為是勾欄院花魁的演出,而被慕名而來的公子哥圍得水洩不通。
在人們的一片歡呼聲中,令人魂牽夢縈的女子踏著碎步走上舞台,開始翩翩起舞。
那一顰一笑,一轉一合,無不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更令人稱絕的是,在美人的旁邊發出淡淡的瑩白色光芒。眾人仔細一看,這才看清,縈繞在美人身邊的是同樣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這樣絕妙的舞蹈,使得舞台下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
這時,不知是誰往舞台上丟了一堆紙,隨著她的舞步,同樣在它身邊飛舞著,卻怎麼看怎麼煞風景。
雲弄巧停下來,卻沒有停下臉上的笑容,依舊用那種嫵媚的笑容看著台下的人。
“不知道一百萬兩夠不夠買你一輩子。”只是人群中有人厲聲問道。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剛剛的那堆並不是紙,而是一張張銀票,
不過,一百萬兩啊,這樣太多了吧!
處於好奇,大家講目光投向這個慷慨拋錢的人。於是,那人便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脫穎而出。那人五十歲上下,濃眉大眼,粗獷的臉輪廓分明。
雲弄巧依舊笑得膩死人的甜美對他說:“謝謝這位貴人的厚愛。既然您這麼有誠意,弄巧就跟定您了。”
“既然這樣,那就跟我走吧。”他渾厚的聲音吐出不容別人拒絕的語氣。
“那是當然。”雲弄巧笑著,掏出絲帕遮住了半張如花似玉的臉。
於是,兩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大家的視線。空蕩蕩的戲院,只留下那些公子哥在無奈歎氣。
唉……畢竟是青樓女子,一雙玉臂千人枕。誰有錢就會跟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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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弄巧小鳥依人的依偎在那人的懷裡,嬌聲問道:“弄巧還不知貴人叫什麼名字呢。”
“明知故問,你這個賤人演戲的本領不錯。”那人冷笑,粗獷的面容露出吃人的目光。
“您弄疼我了。”雲弄巧嬌聲抱怨道。
可是那人卻完全不顧懷中美人的抱怨,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說!七星圖在哪?”
“小女子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雲弄巧委屈的說道,雙眼盈盈,好像要滴出淚水一樣。
“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況。”
“哦?弄巧處於怎樣的情況?”雲弄巧眨巴著魅惑的眼睛,不解的仰望著她的“貴人”。
那人捏起雲弄巧的下巴,狠狠說道:“賤人,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雲弄巧媚笑:“貴人是想在床上和弄巧翻雲覆雨,讓弄巧下不來床是嗎?”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說著那人的手便不規矩的撫上雲弄巧胸前的柔軟,並且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便肆意揉弄起來。他邪笑:“賤人,爽嗎?”
雲弄巧咬牙,擠出一抹笑意:“貴人難道是想在這裡要了弄巧?”
“你想嗎?”說著故意用力的揉弄了一下。
這一下惹來雲弄巧的低吟。
“你們不要臉,別人還不想看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活春宮呢!”路邊有人終於看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說道。
兩人望去,只見那人臉上的五官都是小小的。沒錯,這人就是那個小胡子。
見到他,那個長相粗獷的人不悅的皺起濃眉,吼道:“不要打扮的鬼裡鬼氣,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
“我的事情何時需要你去管了?”小胡子亦不服輸,和他槓上了。
“你!哼!我懶得管你。”
“要你管了嗎?沒有你我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小胡子冷哼,“不要在街上卿卿我我,要做回家去做。”
“你……回頭再治你!”那人說完便拽著雲弄巧憤憤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