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你已經將我忘卻,所以我沒有站在原地等你。於是,我們一次次的錯過。可是,終有一天,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驀然回首時,看見你向我匆匆走來。
——————————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是說要找的人就這這條河的對岸,在一個長滿蘆葦的河畔的地方嗎?
而且,根據詩後面的兩句: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往上遊走,路途險阻,順流而下去尋她,彷彿就在水中央。那麼,要找的人必定在下游了。
想到這裡。安陵燁宇臉上不禁掛滿笑意。雖然不知道那個奇怪的老人是誰,但是,至少知道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姑且相信老人所說。就算錯了,他也是不打算放棄的。翻遍整個靖朝,也要把她找出來。儘管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將那人找出來的事情如此執著,但是,心中一直有個信念驅使著他不斷的去找尋。
另一邊,蕊兒對安陵燁宇的尋找卻全然不知情。此刻的她正專心致志的照顧一個病人。
那人毫無血色的躺著。因為荒郊野外,也只好將她平放在地上。
蕊兒慢步走到河邊,汲水將替那人擦拭的手絹清洗乾淨,而後,又走到那人身邊,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臉上的血跡。
「救命啊!救命!」受傷女子不斷的囈語,傷痕纍纍的手不安的晃動著。
「救命!」一聲尖叫,那女子從噩夢中醒來。
「太好了,終於醒了。」蕊兒鬆口氣。
女子無視蕊兒的存在,顫抖的雙手捂上臉頰。觸碰到那一道道的傷口後,她失魂落魄,眼淚無意識的落下。
「毀了,我的臉毀了!」女子痛苦的自語,這才發現身邊的蕊兒。她激動的扯著蕊兒衣服,吼道:「我的臉毀了!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
「只是臉毀了,你照樣可以活的好好的。」
「你懂什麼!你又不是我!」
「是啊,我不懂。不過我更在意的是你為什麼會弄得全身是傷。」
「老鼠……一群可怕的老鼠。好可怕……好可怕!」女子抱著頭,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它們為何咬你?」
蕊兒問道,只是那人依舊搖頭。
「算了,痛苦的過往就將它忘卻吧。」蕊兒輕拍女子的背,算是在安慰她。
「這樣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這麼醜陋的我,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女子聲音低啞,應該是在默默的哭泣。
「相貌對你這麼重要嗎?」問完,蕊兒無奈的笑笑。相貌對每個女人都很重要吧。想起當年自己剛剛被毀容的時候,也是整天的愁眉不展。只是後來時間一久,也就想開了。
「我不能忍受這麼醜陋的自己。你可以救我一次,但是你救不了我一輩子。」
這樣是說,只要她隨時還是會去尋死是嗎?蕊兒搖頭,說道:「我有辦法讓你恢復原來的樣子。以後記得好好保護自己的臉,我只能幫你一次。」
「你不用哄我。」女子不相信蕊兒的話,反而對蕊兒咆哮。
「你就暫且讓自己多活幾天,看我是不是在騙你。」說著,蕊兒從包袱中掏出一株植物,上面有著黃色的小花,還有赤色的果實。
「把它吃下去,你的傷口不僅會好,而且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
女子將信將疑的接過。就在她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吃下的時候,那株藥草被人搶過。
「你怎麼會有這個的?」林雅桐拿著藥草,質問蕊兒。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蕊兒黯然說道。
「這個不重要?這可是荀草啊!這麼珍貴的藥草你說不重要?而且,你自己臉上也有傷痕,你既然一直有這種藥草,為何不用在自己身上?」
蕊兒笑著搶過荀草,對莫名生氣的林雅桐說:「凡事可遇而不可求,在我需要的時候,它沒有出現,在我不需要的時候它出現了。現在,有人需要它,這樣它又能用得其所,不是很好嗎?」說著又將荀草塞到女子手裡,囑咐道:「吃下吧。幾天之後,再看結果。到時候,相信你一定會不想死了。」
說完,蕊兒放下林雅桐剛剛去集市買的乾糧,揚塵而去。河邊,蘆葦花隨風飄搖,漸漸的飄向遠方。
次日,女子跪坐在河邊,汲取清澈的河水,洗去臉上的傷疤。
當那些傷疤都脫落的時候,女子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皮膚,完美無缺,而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在陶醉於新生的自己的女子,全然沒有覺察到身後的腳步聲。
直到感覺有人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錯愕的回頭。可是未及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抓起她的手臂,將她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