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內莫名的安靜了下來,歐陽靜欲起身,韓飛起先動也不敢動,可是一看見她難受的樣子,走了幾步,寬大的手扶住她的身子,「娘娘。」
「韓飛。」歐陽靜一手攀上他的肩膀,韓飛內心一陣悸動,「娘娘您想要什麼,末將去給娘娘取來。」
「我要你抱我。」歐陽靜淡淡一聲,韓飛僵硬的雙手不敢動,臉上明顯幾分遲緩,歐陽靜見他的樣子,腦袋靠近他的身子「一下就好,讓我躺一下就好。」內心一陣空虛,莫名的寂寞悄悄的爬上了心頭,從未如今靠近過她,今日雖然很興奮,但是卻又害怕,怕自己做出越矩的事情來,輕輕的放下她的身子,待她躺在塌上,才緩緩開口「娘娘,末將去給娘娘端藥來。」
「我剛才已經喝了。」歐陽靜伸出一隻手,那蒼涼的聲音落下,祈求他不要走,可是韓飛還是走了,為什麼他連碰她一下都那麼害怕。
劉徹去甘泉宮的路上,意外的看見韓飛正站在殿外,韓飛跪下沒有一句請安的話,劉徹本來就這樣進去的,但腳踏進門檻的時候,又縮了回來,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問了一句「為什麼站在這裡?」
「末將……」韓飛遲疑了好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劉徹見他不說,便直徑推門而入。
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劉徹腦海裡一直浮著這句話,看見了已經起身站在趴在窗前,一言不發的歐陽靜,劉徹解下自己的披風為她披上,歐陽靜抬頭,看著他的臉,劉徹輕笑「靜兒,今日身子怎麼樣了?」
「我好想出去外面走走。」歐陽靜說完,劉徹抱起她「還是等靜兒身子好點了再說,太醫說吹不得風的。」將她抱住懷裡,往塌前前去,一個回頭,不經意的看見了站在門口若隱若現的身影,劉徹當做沒有看見。
「我不想躺著。」歐陽靜看出了他的動作,攔住他說,劉徹點頭「朕抱你在這裡坐一下。」
「你把陳阿嬌給廢了?」歐陽靜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劉徹強顏歡笑道「廢後的事,靜兒不要去管,只管好好的料理自己的身子。」
「我雖然很討厭她,但是不想她被廢了的。」她不想成為歷史上一個害陳皇后被廢了的人物,劉徹聽完,笑說「不是因為你,是因為她自己,讓她在長門宮好好的想一下。」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廢了她啊。」長門宮,又是長門宮,如今陳皇后被打入此地,那個長門怨便從此開始了,想不到那麼快,快得讓她都不敢相信,「你會後悔的。」
劉徹聽了這五個字,臉色沉了下來,不讓自己的怒火傷了她,將她抱在懷裡,不說話,門板被推開了,劉徹以為是綠兒,可是進來的卻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宮女,那宮女捧著藥碗恭敬的跪在地上,「參見皇上——」
劉徹硬生生的打斷她的話「你是哪個?拿什麼給靜兒喝?」他一看見藥碗,就會想起幾日前的事,他害怕得很,甚至來人不是綠兒,他都在害怕那碗藥湯會有毒。
「這是綠兒姐姐托奴婢來給娘娘的。」跪在地上的宮女,滿是委屈的說道。劉徹聽了,臉色更不悅了「綠兒呢?綠兒去哪裡了?為何要你過來?」
劉徹的咄咄逼人,歐陽靜看在眼裡,不想為難宮女,「算了,把藥拿過來吧。」
「不行!」劉徹堅決不讓她碰那碗藥,而宮女更是有苦說不出,正在殿內兩人的僵持下,綠兒回來了,劉徹忍不住罵了一聲「綠兒,從今以後,什麼藥湯,一定要你親自熬煮,一定要你親自送來給靜兒喝。」
「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綠兒方才只是有點急事起身要端過宮女的藥湯,劉徹又怒斥一聲「重新再去熬煮一碗,這碗,朕不讓靜兒喝。」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歐陽靜看著他一副緊張樣,小聲的問了一句,劉徹托了托她的身子「你現在的身子弱得很,若是再喝什麼有毒的藥湯,那可是會要了靜兒的命的。」
「那是宮女給我喝的。」她無所謂的語氣激惱了劉徹,「不許靜兒這樣無視自己的身子,你要記得,你不是一人,而是二人,你還有肚子裡的孩兒呢。」手探下她的腹部,讓她的身子顫慄一陣,「靜兒,等仲卿回來了,靜兒把孩兒生下了,朕就帶你去河朔,朕還欠你一個河朔之約呢。」劉徹莫名的說了這句話,歐陽靜點頭「去,你一定要帶我去。」
甘泉宮,衛青來了,一身戎裝的他突然出現在歐陽靜的眼前,驚訝的說不出來「青兒,你怎麼回來了?」
「姐姐。」衛青撲到她懷裡「在那邊聽到姐姐差點就要……擔心不已……是皇上喚青兒回來的。」
「你是將軍了,不能為了兒女情長而無視於自己身上擔負的重任。」歐陽靜吐出一句語氣深長的話來,衛青聽了點頭「匈奴未滅,何以安家?青兒這次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匈奴的事?」歐陽靜看見了衛青的臉色,不安的問了一句。
「匈奴的事,姐姐就不要去擔心了,還有——」衛青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已經被人打開了,一看見韓飛,衛青目瞪口呆「韓將軍怎麼……怎麼也在這裡?」
「奉皇上旨意,來甘泉宮保護娘娘。」韓飛站在殿內,與他們兩個有點格格不入。
「皇上還會讓你過來呀。」衛青心裡嘟嚷了一句,歐陽靜看了韓飛一眼,正想伸手去叫他過來,衛青拉住她的手,似是打斷她的意圖,又似是自己不小心的動作,「姐姐,青兒回來還沒有向皇上稟奏了,青兒這就去,姐姐你一人呆著。」
歐陽靜點頭,目光又落在韓飛的身上,衛青出殿的時候拍了一下韓飛的肩膀,示意韓飛跟著他出殿,韓飛回過頭,看著還在看著他的歐陽靜,呆滯了一會,才跟著衛青的腳步出殿。
前來的公公喊著「皇上請韓飛將軍和衛將軍去一趟宣室殿。」
「知道了。」衛青淡淡一聲,韓飛追問「不知何事?」
「馬上又有一場硬戰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