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聳挺拔的宮殿上,儘管一陣陣涼意襲來,卻阻擋不了殿上兩個人的嬉笑聲,望著那不遠處燈光閃爍的長安城,歐陽靜忍不住吐了一聲「真美。」
「長門宮就是有一個好處,坐著就能把長安城給看盡了。」綠兒坐在一旁露出陶醉的表情。兩人靠在一起,歐陽靜緩緩的問道「綠兒,我想我爸媽了,你說我爸媽現在在幹麼呢?」
「靜姐姐,綠兒聽不懂,什麼叫做爸媽?」綠兒又是納悶一聲,歐陽靜連忙改口「錯了,錯了,是爹娘,真麻煩,連爸媽也要叫成爹娘。」
「靜姐姐在想靜姐姐的爹娘,那綠兒想,靜姐姐的爹娘也一定在想靜姐姐的。」綠兒轉過頭,一個天真的微笑,歐陽靜笑著捏著她的雙腮「綠兒啊綠兒,你跟我在一起,嘴巴都變甜了。」
「誰叫靜姐姐人那麼好呢。」綠兒回過頭,卻是一陣沉默,歐陽靜戳著她的手「我現在也來猜猜看綠兒的心思,綠兒一定在想——」
「靜姐姐!」綠兒臉紅著尖叫,歐陽靜絲毫不注意她的表情,接著說「綠兒要是真對公孫賀有意思啊,我可以叫皇上賜婚的。」
「賜婚?靜姐姐,不行,綠兒只是一個奴婢——」
「誰說綠兒是奴婢的?誰敢說綠兒是奴婢的?綠兒可是我的好姐妹。」歐陽靜湊著她的身子,兩人在繁星的黑空下,打鬧了起來。
「靜姐姐,御林軍還在下面打著呢。」綠兒總是聽見了那一聲聲的打鬥聲,好心的提醒了歐陽靜一下,可歐陽靜不以為是的「管他們的,就讓他們繼續打,誰叫劉徹叫他們來監視我。」
綠兒點了一個頭,瞥眼看著雙眼迷茫的歐陽靜,朱唇輕輕開啟「靜姐姐,綠兒問你一個問題,靜姐姐你對皇上有感覺嗎?」
「什麼感覺。」歐陽靜只是隨意應了一聲,很不喜歡她的問題,看著歐陽靜滿不在乎的表情,綠兒差點就脫口說出了上次她被皇上打了板子,那藥是皇上給她的,誰料歐陽靜已經攔住她的話「不說了,不說了,我唱首歌吧,希望我爸媽在兩千年前能夠聽得到。」
綠兒聽她說完,一股傷感的感覺浮上心頭,上前一個身子抱住她,接著只聽見她緩緩的唱道「心跳亂了節奏,夢也不自由,愛是個絕對承諾,別說撐到一千年以後……因為在一千年以後,世界早已沒有我,無法申請挽著你的手,淺吻著你額頭,別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的人都遺忘了我,那是紅色黃昏的沙漠,能有誰解開那纏繞千年的寂寞……」
風輕輕吹過她的臉頰,使得那臉頰上的淚痕更加明顯,那柔聲逐漸變成了哽咽,綠兒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她退開了,手抹了一下眼淚,站起身,還在假裝堅強的說著「長門宮的風怪冷的,綠兒,咱們不多呆了,下去睡吧,我也困了。」
綠兒看著她轉身,那個蒼涼的背影,追了上去,喊了一聲「靜姐姐,你不會孤單的,你還有綠兒呀。」
殿內,一切都是陌生的擺放具,連那張軟榻她都覺得陌生,躺在床上,覺得綠兒的手要抽離了,急忙著抓著她「綠兒不要走,長門宮這裡好恐怖,我自己一個人睡,好怕。」
「靜姐姐,不怕的,綠兒一直候著你呢。」綠兒席起彩裙,坐在她身邊,那雙手握著她的手好緊,漸漸的放鬆後,還能看見她臉上一絲一絲的淚水從眼角慢慢的滑落……
【宣室殿】
天才剛剛亮,站在劉徹身前為他整理著朝服的秦公公,看著劉徹總是不專心的表情,小心的喚了他一聲「皇上,朝服已經穿戴好了,奴才給你戴上朝帽。」
「朕自己來。」劉徹接過他來不及收拾好的朝帽,隨即一個跨步就往殿外走去,只看著一排排的侍衛站著,走過去後,才恍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又匆忙的回過身,那些侍衛明顯頭低得更低了。
「抬頭!」劉徹怒吼一聲,那幾個侍衛先是顫抖著身子,接著才緩緩的抬頭,待劉徹看見了那一群他培養的御林軍,此刻變成了鼻青臉腫的侍衛,怒火上升,「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搞成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皇上饒命!」御林軍也是滿腹委屈,紛紛跪地,有的侍衛腰間的佩劍都還佩戴不齊,「咚咚」的聲音刷一起的全部掉路在冰硬的遞上,那響聲都快把劉徹氣瘋了「快說!朕不是叫你們去保護靜兒的,怎麼現在就回來了?還搞成這個樣子!」
「皇上,皇上,下官等是不敢去了。」御林軍苦著聲音,可憐兮兮道。
「怎麼回事?」劉徹看著那代表大漢尊嚴的佩劍掉落在地,揮手,示意讓他們快點撿起來。
「昨日娘娘,說沒有事做,要下官等打雜耍給娘娘看,結果打了一宿,娘娘也沒有喊停——」
「打雜耍?」劉徹聽了這三個字,再想著這種事就只有她歐陽靜做得出來,氣得將手上的朝帽扔在地上,秦公公趕緊又撿了起來,苦著臉,「皇上,這可是您的——」
「你們幾個可還是朕御賜正品的御林軍,怎麼還讓她歐陽靜這般胡來!」劉徹在原地氣得直跺腳,下一刻一塊拂著長褂,臉色鐵青,御林軍委屈道「是皇上要下官遵從娘娘的話的。」
「反了,反了,她真的反了。」劉徹跨著腳步,往長門宮的方向奔去,那幾個御林軍看著劉徹離去,才吐了一口氣,秦公公隨即追在他身後「皇上!皇上!您還要上朝的!」
「她反了,連朕的親兵她也敢這般胡來,朕非要去長門宮好好的教訓她不可。」劉徹怒氣沖沖,雖叫教訓,其實是去看看她,看她還能給他搞什麼名堂。
劉徹還理直氣壯的要走,卻被秦公公一聲立馬給壓了下來「皇上,您說過的,靜妃娘娘不肯向您認錯,您絕不會踏進長門宮一步的?」
劉徹握緊雙拳,憤憤的又轉身「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