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推開時，福臨眼睛再度濕潤了，這兩天，他已經心痛過好多回了。此時的心裡，像一隻手抓著，揉著，撕著，痛楚萬分。
沉重緩慢的步子挪了進去，腳上像灌滿了鉛。
那張榻，那張床，還有那梳妝台，都那麼像他喜歡的。「這裡曾住的是誰？」福臨艱難的開口問，只覺得舌頭都不靈活了，話說出來，都是模模糊糊的。
「芊靈郡主！」歸書也不知道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自然而然的就答了出來。這屋子，有一種叫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壓抑得她想逃。
「芊靈郡主？」福臨喃喃反覆說著，走到梳妝台前，那把桃木梳還在，只是梳發的那個人呢？把梳子放到鼻前，想嗅到那人的味道，只是無味。「她是誰？」福臨記不起，只是問歸書。
歸書見福臨這般了，便想說出「她是你最愛的人！」但這話，才到喉頭，便縮了回去，「她是太后娘娘曾認的一個義女！」歸書小聲道，說完，心裡就打起了鼓。
福臨放下梳子，又走到床前，床上鋪的仍是那床薄被，床上枕頭是淺色的，一如那人給他的感覺。「她跟朕是什麼關係？」福臨問。又輕輕抱起那枕頭，閉眼，深深嗅著，可是依舊無味。福臨又道：「她到底是誰？」
歸書嚇得跪下，「皇上，奴婢不知道啊！」
意識裡，告訴自己，她們口中的朱芊靈與自己一定關係菲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自己全記不起來了？摸著床沿，輕輕摸著，眼裡流動著深深的迷茫。「宮裡從沒聽誰說過有個芊靈郡主，甚至於連這煙雨閣，都從未有人在朕跟前提起過！」福臨搖頭，想晃出些記憶來，可終究一無所獲。
歸書想跟福臨說什麼，卻開不了口，因為，她看到牆上出現了一扇門。
福臨抬頭，看到那扇門，迷迷糊糊的走了過去，推門而入。
耳邊似乎有人輕聲歎息著，福臨回頭，四處看，卻只見歸書一臉的驚恐。而看到密室之內，竟然還點著燭，永遠都不曾滅過。
福臨一眼看到牆上的那兩幅畫，紅衣女子與白衣女子都在看著自己。
「芊靈郡主！」是歸書失聲喊道。她看到了那個畫上女子就是朱芊靈，白衣朱芊靈一臉的冷清。
「芊靈！」福臨跌跌撞撞進去，他認得了那畫是自己的手筆，也認得了那女子。一時間，記憶像潮水，四面八方都湧了出來，全包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