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並不畏多爾袞的眼色,只道:「朱芊靈已經身中巨毒,王爺認為依她的性子會如何?」
多爾袞道:「她性子剛烈,不會讓你得逞的!」
「是嗎?」朱慧冷笑,道:「既如此,她為何又自願入了獄呢?王爺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又出來了!」朱慧拿起茶壺,道:「王爺,我和朱芊靈之間的恩怨,您認為,我放過了她,她會放過我嗎?」朱慧倒了杯茶,「聽說,還是王爺去放了她出來的!」放下壺,看著多爾袞。
「你這是與本王作對嗎?」多爾袞淡淡道, 「別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本王的!」
「哦?」朱慧反笑了,「王爺也說過了,不會過問朱芊靈與我之間的恩怨,想來,朱慧記得應該不錯的!」
多爾袞不動聲色,仍道:「你與她那麼多年師姐妹,有何恩怨?」
朱慧自是處變不驚,只道:「陳年舊事的,不值王爺追究的!」自給自倒了茶,送到嘴邊,仍是道:「還是那句話,她只要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傷害她的!」朱慧將茶杯送給多爾袞,茶水絲毫沒有起紋,平靜得很,正如她自己,這人不是足夠會演戲,便是心中真如一池靜水。
多爾袞看著那杯茶,越來越覺得朱慧不像那麼簡單,「你會救她嗎?聽說,那毒你吸出來,反要了你自己的性命!」
「是嗎?」朱慧反問,「復陰之毒,一使出便非得要一人命不可,不是中毒之人,便是下毒之人。」朱慧一笑,「如果朱芊靈肯聽我的話,那為她而死又算得了什麼?」笑間味道,全是一人之事,與他人無關。
「你要朱芊靈做什麼?」多爾袞道。隱隱間覺得朱慧這人與朱芊靈其實很像。
朱慧抬頭,笑得如山花一般,「王爺,你派人去查了朱慧的底,可查出什麼沒有?」
「你知道了?」多爾袞倒抽口涼氣,自朱慧入他門下後,他不放心,多次派人去查,連史雲史雨也出動了,可一直沒有查出她的身份,而史雲史雨更是傳來消息死於一個神秘人手中。難道說,那人正是朱慧?若真是她,那自己可真就是引狼入室了。
只見朱慧仍是那般笑著,卻吐出了幾個字:「他們都是死於我手的!」
「果然是你!」多爾袞掩著驚,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朱慧冷聲道:「和朱芊靈一樣的人!她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一劍揮出,對多爾袞道,「王爺,本來不想那麼快和你說清楚的,可是,你對朱芊靈的那片情義,著實讓我不放心,所以,非得全說了!」
「你也是南明後人?也是朱由崧的女兒?」多爾袞冷笑,暗自罵自己,她也姓朱,還與朱芊靈這般相似,早就該想到了,只是:「朱由崧家幾個女兒,只留了朱芊靈一個,而且從沒有個叫慧的?」
「哈哈!」朱慧冷笑,道:「朱由崧?他原本不過一福王,被人捧上了皇位,卻丟了,還配做朱家後人嗎?」朱慧道:「王爺莫非真忘了昔年福王與潞王的帝位之爭?」
多爾袞怎麼會忘了,昔年戰火紛飛,自己也是戰場上廝殺過來的人,半生戎馬也累了,自己安邦治國,有幾個人能知他心事?再說當年小南明關於立誰為帝,曾出現的紛爭,他自是知道的,有人堅持立福王朱由崧,有人堅持立潞王朱常淓。再說這二人,朱由崧是個成不了大氣的人,天生不是當帝王的料,可當時史可法和馬士英就認為他可以反轉乾坤。
而朱常淓,這人在繪畫,音律,書法方面頗有造詣。有人就認為他為帝當比福王要好得多。因此錢謙益為首,以立賢為名,要求立潞王朱常淓為帝。但終究爭不過朱由崧,原因是朱由崧論血統才正,而朱常淓,畢竟偏了些。更何況當時手握大權的馬士英一心只想找個傀儡,哪輪得到他賢名遠揚的朱常淓!
多爾袞看著朱慧,道:「你是朱常淓的……?」照這算來,她應是朱常淓的女兒,便是朱芊靈的姑姑,可一時竟也不敢相信。
朱慧一笑,手中劍收回,道:「不錯!她原來叫朱恆靈,小我一輩,我原叫朱還慧!王爺這下應該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