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很圓,朱芊靈還是在秦家客棧裡,她本是決定今天回去的,但因和秦畫香在一起這幾日,兩人都有些不捨,所以決定明天走。朱芊靈坐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有些酸楚,道:「自古人月兩團圓,我卻孤身一人!」她站起身來,關上窗,卻聽得一陣悠揚的笛聲。心道:「夜已深了,何人在吹笛呢?」正想著,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秦畫香。
秦畫香見朱芊靈仍未睡,便道:「在賞月?」
朱芊靈笑了,問道:「誰在吹笛啊?」
「不知道。」秦畫香傾耳一聽,心神蕩漾,道:「如泣如訴,如空谷幽蘭,冰山雪蓮,絕頂靈芝,吹得真好!只是不知道是誰!」秦畫香想想,便道:「不如我們出去看一下,也順便結識結識!」
朱芊靈歎口氣道:「雖好,只是明日我便要走了!走吧!」於是二人出了客棧,尋著笛聲,到了一個小湖旁,湖中盛開著粉色蓮花,滿湖的水被蓮葉給蓋住了,微風吹來,蓮葉與蓮花爭爭嚷嚷,倒配著了這笛聲。
秦畫香見這美景,滿心歡喜,眼中閃著興奮的光,吟道:「荷色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聲歇,笛聲也止了,湖中慢慢蕩出一條小船,藉著月光,看清船上是兩個人,一人拿出燈籠來,向朱芊靈二人照了照,卻是林情才與蘭航傑。蘭航傑划著船,林情才手中一支笛。到了岸邊,蘭航傑沖朱芊靈二人笑笑,打量著二人。只見朱芊靈一襲白衣裙,裙擺似一團荷葉攤在水上,一手提著柳葉劍,臉上是千年不化的清冰,心中不禁歎林情才好眼光;再看秦畫香滿眼聰慧,身著粉紅衣衫,滿身清秀靈氣,心中又是一震。他對秦畫香道:「剛才是你吟詩?」
秦畫香點點頭,見這男子不似林情才那般,倒有幾分好感,便見林情才眼下沒了那紅痣,聰明如她,怎麼會想不到,心中猜著了,卻也不言語。
朱芊靈見這蘭航傑談吐舉止不俗,也就沒有了敵意,倒是不知林情才心懷何軌,便問道:「是你吹笛?」
林情才淡淡一笑,與他日間那尋花公子作風竟毫不同,宛似變了一人般,「正是,擾了姑娘!」
「那你為何變得這麼快,白天一副嘴臉!」秦畫香與朱芊靈幾日相處,已明白朱芊靈的性子,便道。
林情才不以為意,只對朱芊靈道:「姑娘是蓬萊仙子,在下對姑娘那般,實在是污了姑娘,所以特為此而心不安,並向姑娘道歉!」
朱芊靈不語,而秦畫香看了看蘭航傑,便問道:「你是?」
蘭航傑笑道:「在下蘭航傑!」
秦畫香大驚,「你就是蘭知府的公子?」
「正是!」蘭航傑微笑著,「久聞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朱芊靈這眼前這二人雖說風度不凡,但與福臨相比仍是相差甚遠,心中也不反感他們,便道:「林公子,蘭公子,二位好雅興,我們不多打擾了!」
「姑娘且慢!」林情才道,「姑娘仍不原諒在下?」
朱芊靈道:「你本就沒得罪我,又何來原諒?」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笛?」秦畫香將那「玉人何處教吹簫」改成了「玉人何處教吹笛」,很應現在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