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已經毫無半分生氣的巨人,鬧鬧走神了。過了會兒,嘴中發出陣陣莫名的歎息聲,聲音中帶著唏噓與無奈。
「當初你將我封印於此,我曾恨你、怨你。可如今看你淪落至此,才知你當初如此,是對我好!或許你已經算準了,你那次離去,必將隕落。可正是如此我心中更難受!想我恨你萬載,當從龍家子弟靈魂印記中得知你與他們之間的協議時,我真的徹底的懵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只不過是你……」
虛空中漫天域魔門碎片徐徐漂浮,靜謐的空間中,只剩下鬧鬧一人獨自言語。說道後面,潸然淚下的他將臉上的淚珠用手擦乾。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好痛,眼睛哭得紅紅的,也有些痛。這些實實在在的疼痛,卻讓鬧鬧很高興,身體暖暖的,呼出熱氣,這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腦中想起在施逸記憶中輪迴的點點滴滴,他感覺自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讓他們復活,只因他真的需要親人,需要人愛,需要人疼。他讓施逸陷入沉睡,在他的記憶中輪迴長大,一次次的輪迴,讓他學會了很多,懂得了許多道理,得到了很多愛與恨。因此,他發覺自己虧欠施逸太多。
焚是他無意中在施逸記憶中殺死的,這次他復活自己記憶中親人的同時,也會復活焚,那位為了女兒犧牲自我的母親,那份母愛與闕對他的恨讓他很痛楚。他還清楚的記得那一次他與闕兩人夕陽下的相守,那時的他們沒有說話,但他和她……真的感覺很幸福。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混沌歸一!」
鬧鬧對著巨人擺動了九個手訣,手訣化為九種奇異的聖獸跑到巨人周邊,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形。那九隻聖獸口中發出九種聲響後,便化為了九字真言中的其中一字。而九種聲響響聲卻讓巨人身體不斷的顫動,最後隨著九種聲響餘音消失後,巨人身軀站立起來,整個須彌界空間因此而變得更大!
鬧鬧在須彌界中平靜的看著巨人站起來,那不可一世的身姿與眼中的死氣產生了最鮮明的對比。也讓他更加的覺得慚愧,死者已矣,他這般驅動死者軀體,他知道非常的不對,而且還是對他有恩的他的遺體!
不過全天下,能驅動他身軀的也只有他。能喚出它讓自己愛的人復活的,也只有已經死去的他能做到,鬧鬧知道,他欠他更多了。
「六道破曉!輪迴之手!」
巨人口中念出八個字後,抬起了他那遮天之手,虛空一探,七界震動!
七界不同的地方,發生著不同的徵兆與變化,移山填海,天地寧靜!只剩下同樣的驚歎聲。尤其是鴻蒙、盤古、大漠男子及七界至尊更是震驚!
「他,居然還活著?!」
「咦……莫非他還沒死?」
「沒死?!」
人界至尊宋神宗更是激動的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望著天空中的那只巨手,嘴中喃喃言語無數。
鬼界至尊看著那隻大手,觀看著鬼皇殿中眾人慌亂表情,沒說一句話,只是他有個疑問,到底是誰?讓他不惜暴露自己來解救?難道他不怕那些人?
……
「師傅,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馬甜兒望著懷中的大男孩,眼睛紅了。她依稀記得當年收養這孩子後,兩人一起生活,她一直在等待他的歸來。誰知最後蘇家給她帶來的信息卻是蘇逸死了,這種打擊讓她陷入了瘋狂!
她不相信,施逸會那麼輕易死去!她答應過他,會等他,她想做到!可是人力有限,以她馬家術法,窮盡她的努力,也不可能跨過三百年這個壽命極限!因此她想讓李氏咬她,讓她成為一個殭屍,一個有無數時間可以用來等待。
若他真的死了,她願等他輪迴。
若他沒死,她願守護著他,直至他壽終正寢。而後等待他的輪迴。
這便是她當時的想法,可瘋狂過後,當再次平靜的她望著懷中的男孩,很揪心。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朋友,心中的熱氣漸漸被理智所控制,或許她該感謝李氏。
幾年的等待,磨平了她的衝動。
「哎……」馬甜兒長歎了一聲,「你這是何苦呢?」這幾個字被她埋入了心中,只因她看到了一對無暇的眼睛,正看著她,眼中那晶瑩真摯的淚滴中包含著她的倒影,而她也在哭泣,只是她沒有意識到。
蘇軾與蘇轍走到馬甜兒身旁,看到她與莫名男子深情擁抱,心中多少有些難受。畢竟她不是和弟弟蘇逸有婚約,雖未過門,可這……也說不過去,便假裝咳嗽,等馬甜兒他們意識到他們到來後,柔聲說道:「甜兒,幾年不見,你憔悴多了。」
馬甜兒聽到蘇軾的話,心中感觸頗多。她記得就是因為大哥蘇軾與蘇艾間的愛戀,他和她才認識的。可如今物是人非,時間就是那麼的冷酷。
「大哥,二哥,好久不見。」
蘇轍聽到甜兒叫喚,一如往常一樣點了點頭。
「幾年不見,不知這位是?」
「他是我的徒兒,名叫天空。」馬甜兒寵愛的將天空摟在懷中,慢慢說道:「自我知道蘇逸他的死訊後,傳給天空馬家術法後,便離開了他,這孩子一直執著找我,路上一定沒少吃苦,再看他的氣色,便知這孩子沒有讓我失望。」
「毛芸她怎麼了,氣色竟如此差?」一旁蘇轍看到毛芸面色蒼白,對著她眉心一指,體內真氣進入她體內幫她修復,忽然,他撤下了手指,看著虛弱的毛芸,眉頭皺了皺,有些無奈的說道:「這……」
「她這是心傷,身體上的傷我早已幫她治療好了。她與愛人走失了,至今不知他生死,因此為他擔心,憂鬱成疾。」
蘇軾看著從前調皮可愛的女生變成如今這般憔悴模樣,不禁同情道:「你說說看,或許我和弟弟見過他也說不定。」
……
「施逸,闕,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忽然間,闕和施逸只覺眼前一晃,帝王碑林情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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