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泰然冷冷一笑,「拖下去——」
隨即,慘叫聲絲絲入耳,綿延不絕。
慕容非凡被雙臂捆綁著到了戰場之上,他臉色依然平靜如初,面對失敗,他終究還能稱得上一個好男兒般頂天立地。
慕容泰然輕笑出聲,邪魅的面容上滿是蕩人心魄的美。
「非凡,你以為你的所有作為朕都沒有見到麼?朕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你如今犯了和小睿一樣的罪,也不用朕多說,你知道一個失敗者該如何。」
慕容非凡聽了,平靜的臉龐上失去了以前慣常偽裝的吊兒郎當,只剩下了泰然自若。「呵呵呵呵,被你抓住,我慕容非凡心服口服。但是,祁國不會允許一個非皇家血統的人即位。你慕容泰然,只不過是個冒牌貨。」
「哦,是麼?」慕容泰然緩緩的走下了御駕,冷酷的臉龐上卻滿是與他不相符的柔和。「朕早就說過,要與朕對抗,那還需要過人的膽識和深謀遠慮的智謀,但是終究你慕容非凡,還是輸在了朕的手中。」良久,慕容泰然才湊到被捆綁的慕容非凡身邊。「你知道我們的父皇是怎麼死的麼?」
一聽到慕容泰然言說於此,慕容非凡終於臉色大變。「你弒君——」
然而,慕容非凡只來得及吐出這麼幾個字,他的脖頸便已經被年輕的帝王橫橫折斷。
慕容非凡驚悚的瞪直了雙眼,便已然氣絕。
週遭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但是誰都再也不敢多嘴,逕直齊齊跪了下去。
御駕周圍的空氣,彷彿比如今戰場上的還要冷上幾分。
慕容泰然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長長的衣袖一甩,重新坐回御駕。
戰爭,仍在繼續——
向蕊從遠處已經目睹了慕容泰然這邊所發生的一切,她的心底便只剩下了苦澀。
原來從來都是她一直在天真的以為泰然還能回到曾經的泰然,她還抱有著那麼一絲希望,然而眼前的一切,都時時刻刻的在提醒著她。早已經回不去了,泰然,你再也不會是曾經的泰然了。
向蕊決絕的回轉過身子,卻覺得身子一軟,頭暈目眩瞬間襲來。
凌琮趕緊擁住了她的身體,一臉擔憂的道:「蕊蕊,還是回去吧。」
蕊蕊輕笑,「是啊,是該回去了。我也該有點意識了。」
說著,任由凌琮擁著自己緩緩的步回軍營之中。
廝殺聲在身後仍舊迴響著,這場戰爭,到底要到何時才能夠結束?
突然,耳際凌空傳來嘶嘶的聲音,向蕊還來不及回頭,凌琮便已經輕盈的一躍而起,落地之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捆綁著白色布條的長箭。
回身,向蕊看到慕容泰然就站在原地。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隱約的感受到從他身上透露出的那股寒冷氣息。
向蕊接過長箭,將布條緩緩打開,裡面只寫著這麼幾個字:
一切結束,朕立即撤兵。你,永世不能再回天皇宮廷。
看到這幾個字眼,向蕊臉上的笑容如同春花一般綻放。
他跟她說話,竟然用了「朕」。
永世不回宮廷?他慕容泰然原來還在在乎著她以後的歸屬問題麼?慕楓已死,那麼當上皇帝的便只能是秦慕白。他難道是怕她重新嫁給慕白麼?
「泰然啊泰然,你終歸還是低估了我對慕楓的真心。你的心底,對於我,到底是愛還是恨?」
凌琮也見到了那張布條上的字,濃眉緊鎖。
「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只提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條件便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吞併天皇國的機會?」
向蕊遙望向蔚藍的天空,只覺得自己的心緒彷彿也被烙印上了悲傷的烙印。
緩緩的,才不緊不慢的脫口而出。「他這麼做,自然會有他自己的理由。如今其他各國早已經失去了一開始所存有的吞併野心,他再不放手,便只是孤身為戰。祁國相較於天皇,如果沒有其他各國的擁護,到底哪一方實力更強一些,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凌琮怔怔的看向一臉笑容的向蕊,心中惻然。
他從來都知道向蕊是個聰慧過人的奇女子,如今她終於暴露出她那無與倫比的聰慧之姿。也許她曾經以為她只要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便行,但是經過了慕楓的「死」,已經叫她一夜之間,滄桑。
戰爭結束,她便帶著孩子離開這裡。既然沒有了他,那麼就算是她永世都沒有安身之所,永遠背井離鄉,對於她來說也都是一樣的。
凌琮怔怔的站在原地,雙拳在不由自主間握緊。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她。但是,他從未都沒有擁有過不是麼?
祁國三十四年夏,天皇與週遭諸國的戰爭終於結束。天皇皇帝遇刺薨。祁國皇帝帶領兵士回歸祁國。六王爺秦慕白即位,是為嘉慶帝。擁有天皇與祁國雙重皇后的向氏,本意回歸故里,但卻被嘉慶皇帝賜予鳳祿宮居住。天下重歸太平盛世。戰爭結束——
「快稟告皇上,太后娘娘依然茶米未進。」
「快去啊,照這樣子下去,太后娘娘的身子肯定吃不消,到時候……」
真是吵,無止境的吵。
耳際迴盪著人急促的腳步聲。淡淡的麝香的香氣撲面而來。
向蕊苦笑著攏緊了雙臂,無視著因為她而一片混亂的場面。
自從回到宮中想要和秦慕白,也就是如今的皇上。角色變換的太快,她從一個現代女轉變為皇后,再到如今的太后娘娘,她是多麼年輕的太后娘娘啊。
向蕊苦笑連連。更加擁緊了雙臂。曾幾何時,她還和慕楓同塌於此,慕楓一雙鳳眸漣光顏顏,他將她擁在懷裡,下巴抵在她柔軟的肩項,話語間充滿了蠱惑。「蕊蕊,我們一定要加把勁,努力讓我們的寶寶快些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