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禁軍首領在內的所有人都衝入了殿門外,衝到慕容泰然面前,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身子,萬分擔憂的說道:「太子殿下,你怎麼樣了?太子殿下——」
慕容泰然掙扎著拽住禁軍首領的衣袖,臉上的驚恐滿是恐懼。「快……快……去看看父皇……父皇遇刺……是天皇國的少年天子,是他……」
一語驚起千層浪,在場所有的人都直直的往此時仍舊在揮舞著長劍的秦慕楓看去。
天皇國的少年天子來親自行刺了陛下——
「皇上遇刺身亡了,抓住這個逆賊——」方才衝入大殿之中的武將們此時跑出,向著 便狂暴的衝去。
一劍橫掃,冰一樣的眸子向慕容泰然看去。那眼神帶著幡然醒悟的決絕,恨不得將慕容泰然撕裂開來的仇視。
但是,就算秦慕楓武功高強,如今面對著遠處而來的密密麻麻的官兵群,他也漸漸體力不支的險些跌倒,劍氣也變得混亂不堪。
大局已定。慕容泰然嘴角勾勒起一抹別人都無法看到的笑容,順勢將自己的胳膊搭在了禁軍統領的肩膀上。
「互送太子離開——」
一聲大喝,眾人便分撥成兩撥,一撥依舊將秦慕楓阻攔在圈子中,而少一部分的人則互送著慕容泰然的身子往殿外而去。
大雨傾盆而下。秦慕楓回身看著慕容泰然慢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雙目逐漸赤紅。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肩頭便被人狠狠的劃了一劍。頃刻間,雨水帶著血水如注而落。
慕容泰然才走出沒幾步,耳際突然便傳出了一聲長嘯。他又驚又怒的抬起眸子看向大殿的方向。
沒有想到,秦慕楓的武功竟然到達了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難道醫仙毒魔兩位前輩不僅僅將所有的醫術都教給了他,又將武功傳授給了他嗎?
伴隨著那一聲嘶吼,秦慕楓阻攔住了向他齊齊砸落的刀劍,堪堪的便躍上了大殿的屋頂。
兩個人灼熱的目光便對視在了一起。
秦慕楓無聲的對慕容泰然說了一句話。
縱然聽不到,慕容泰然也知道他對自己說了什麼,他輕笑著,仰頭緩緩的說道:「我等著你……」
房頂上的秦慕楓看了他最後一眼,便決然的運起所剩不多的內力向遠處略去。場面一下子再次變得不好收拾。禁軍們狂亂的都略到了房頂,但是卻失去了所有的先機。
秦慕楓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之中。
《祈史》記載——
祁國三十三年,孝睿皇帝慕容羽遇刺身亡,不過三日,當朝太子在所有大臣的擁護下登基為帝,設國號為元嘉,自稱元嘉武皇帝。同年三月,原本為太子妃的嚴氏被推選為皇后,母儀天下。但是伴隨著孝睿皇帝遇刺身亡的真相暴露而出,嚴皇后的另外一個身份也再次浮出了水面。
孝睿皇帝乃是被天皇國少年天子秦慕楓親手所刺,而貴為祁國皇后的嚴氏,竟然也是天皇國的皇后。這一驚悚的宮廷醜聞一驚洩露。祁國上下的所有百姓都不約而同的到城牆下靜坐。請示當朝元嘉武皇帝賜死皇后,並向天皇國討回公道。
同年6月,元嘉武皇帝終於在心力交瘁中答應了百姓們的要求,並且御駕親征,將皇后鎖於囚車之中,一路南下,直達天皇國與祁國的第一個關卡——嘉陵關。
一路而來的風霜雨露,終歸還是叫向蕊病倒了。那關押她的囚車的表面覆蓋上了一層厚實的白布,讓人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皇后的面容身姿。
向蕊氣息奄奄的伏倒在囚車的木架上。雖然已經被泰然傷的體弱無骨,但是如今的囚車上已經鋪上了厚實的棉被,雖然一路顛簸,但是還不至於叫她頭暈想要嘔吐。
她早已經過了嘔吐的時期,如今的她,早已經是大腹便便。
「寶寶,你已經八個月大了,你馬上就可以和媽媽在一起了。」向蕊躺在棉被上,眼神間滿是母親才會有的光暈,她撫著已經高高隆起的小腹,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雖然你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媽媽和爸爸都會將你視作珍寶的。只是你要保佑媽媽,讓媽媽和爸爸能夠順利躲過這場危機。」
向蕊每日來都會自言自語般的和寶寶說著話,偶爾泰然也會秘密的將她押到他所在的御駕中,但是面對著泰然那雙冷到骨子裡的眼眸,她依然是一片平靜。
因為她此時的滿腔愛戀,都給了遠在天皇國的慕楓和自己肚子裡的寶貝,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們永遠都不可以分開。即使現在被迫分開了,但是她還是相信,他們很快便會再次相遇的。
她抬頭望著皎潔如月光的明月,心緒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淒迷。
慕楓,如今的你,還好麼?
嘉陵關的夜出奇的寒冷,即使身邊暖爐燃燒的依然旺盛,但是季少陵卻依舊冷的直哆嗦著拳腳。雖然如此,他的眼眸依然沒有離開佈滿兵力佈局的布緞。
這幾個月的堅守城池,早已經折磨的他心力交瘁。不知道祁國是用了什麼條件讓周邊各國答應與它同盟的。往往都是聯合出擊。幾個月不眠不休的戰事,讓他幾乎沒有好好的睡過一晚。
如今天皇國的情勢一直都處於下風,因為皇后的身份敗露,導致了許多曾經的隱患如今都浮出了水面。皇上秦慕楓在朝廷裡徹夜不眠的處理著大大小小的國事,明明對皇后擔心的會讓他在下一刻瘋掉,但是皇帝的身份,還是叫他不得不做出妥協。
眼見著兩個人愛的如此辛苦如此隱忍,原本有些埋怨秦慕楓那麼多年對自己猜疑的季少陵,還是放下了所有的一切。
「少陵,天已經大亮了,你還是休息下吧。」從一旁的圍帳裡面,漸漸走出了莫青鸞那窈窕的身影,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每日季少陵都會叫青鸞吃很多的東西,但是她的身子卻變得越發的孱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