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楓的眼眸霧濛濛一片,握緊了拳頭,強行壓制住自己身體裡叫囂而出的暴躁與傷感,過了好久,才勉強的出了一口氣,說「洛師傅,我一定要盡快的醫治蕊蕊,她中了花蛛盤絲毒,如果不及時的將毒素吸出來,那麼我就真的會永遠失去蕊蕊了。這裡沒有我想要的藥草,我必須要帶她馬上離開……」
「你以為,你能走出嚴府半步嗎?」洛峰一邊將一枚細長的銀針刺入向蕊腦際的穴位,一邊說道:「慕容泰然早已經認出了你,他如今給蕊兒下毒,只不過是叫你自己暴露出你自己的身份而已。到時候你這個天皇國皇帝貿然出現在祁國的領土上,給國家惹來的麻煩,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那你說到底要怎麼做,難道你要我看著蕊蕊就這樣子經受著煎熬嗎?我怎麼可以讓蕊蕊經受痛苦?怎麼可以……」
秦慕楓眼眸瞬間便轉紅了,低沉的嘶喊聲便響在了耳際。到底為什麼老天不能要他和蕊蕊長相廝守在一起,為什麼老天要給他們這麼多的磨難,到底是為什麼……
洛峰的手在接觸到向蕊的脈搏處時,臉上再次呈現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表情,看向向蕊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心下便已經瞭然。
「皇上,你現在對待所有事情都必須更加的謹慎,否則,不僅僅是害了你自己那麼簡單了。」
洛峰意味深長的看了秦慕楓一眼。果然,面對自己最愛的人,大腦總是會處於非常混亂的狀態。照理說秦慕楓如今的醫術也已經不低,但是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向蕊已經懷有身孕,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洛峰不覺的便搖了搖頭,瞥了秦慕楓一眼說:「我現在已經將蕊兒身體中的毒素壓制住,如今接下去要怎麼做,並不是皇上的事了,而全在慕容泰然。」
「我才是蕊蕊的相公,蕊蕊是我的皇后,憑什麼就全靠他,憑什麼——」
秦慕楓氣的火冒三丈,拳頭握緊,臉色鐵青。「要是讓我查出到底是誰如此的陷害蕊蕊,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我現在就去將那個映雪擄了去,我就不信,一個丫鬟我都制服不了。」
說著,便已經飛身往窗口躍去。
洛峰並沒有阻止秦慕楓衝動的行為,只是端坐在蕊蕊的床榻邊,看著向蕊分外柔和的臉頰,不自覺的便歎了口氣。
「皇上果真是對你情深意重,你找了一個不錯的夫婿。只是可惜……」
洛峰拿出懷中的一個小藥瓶,往被子上灑下了一層淺淺的藥粉,這才緩緩起步向房樑上一跳,不過一瞬便已經躍上了房梁。
「蕊蕊,你的命運究竟如何,上天早已經注定。但是為師相信,人定勝天。只要共同努力過,就有在一起的可能,你可不要像為師一樣,不懂得爭取便放棄,那樣只會換回多年之後的悔恨交加。」
洛峰飄渺的聲音在房間中慢慢消散之時,大門又再次被豁然打開,一個一身黃色錦緞,頭戴珠絲帽,腰際繫著龍形玉珮的慕容泰然便氣定神閒的走了出來,看著向蕊安靜入睡的臉頰,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太子殿下,這樣子做,真的不會對太子妃造成什麼不好的……」
映雪恭敬的低垂著身子站在一邊,臉上滿是不安的神色。
要知道,她剛才對太子妃下藥時自己是多麼的膽戰心驚,心慌意亂。太子妃對她那麼好,如今她卻……
「本太子的決定,你這個奴婢最好還是不要干涉為好。」
慕容泰然一臉的冷酷,嘴角的笑容像是魔鬼危險的笑容,一改他溫文如玉的樣子。也或者可以說,他只是恢復了他如今的本性而已。
「是……是……太子……」映雪嚇的渾身發抖,臉上的肌肉明顯的抽動著。她當然知道,沒有完成任務,太子會怎樣對待那些沒有完成使命的奴僕。
「你過去,將太子妃弄到地上去。本太子的床,一向都不讓下賤的女人躺坐。」
慕容泰然唇畔的冷笑越發的狠厲。
如今已經成功的將最大的一條魚給引了過來,那麼他也就沒有興趣繼續裝扮下去。對於這個女人,他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剩下的,便只有恨。
映雪臉色瞬間慘白,心疼的看著如今已經奄奄一息的向蕊,臉上滿是沉痛,但是她沒有辦法,她只是一個奴婢而已,主子的命令,她必須要絕對無條件服從。
映雪緩緩的走了過去,將一席棉被壓在堅硬冰冷的地上,這才輕輕的將向蕊放置在了上面。但是耳際卻又突然冒出了一句怒吼之聲。
「映雪,誰叫你給她棉被的?立即收回床上去——」
慕容泰然暴怒的聲音再次傳到了耳際,映雪身子一哆嗦,便趕緊將向蕊身下的棉被抽了出去。
一瞬間刺骨的寒冷,即使是在昏迷中,向蕊還是不由自主的便哆嗦了一下身子,額角流出的汗珠,已經密密麻麻的飄散下來。
「你下藥的計量,是不是今晚她便會醒過來?」慕容泰然斜睨了映雪一眼,分外冷酷的說道。
「是……太子妃……下半夜便會醒過來,她會在明早第一次發病,全身禁攣,血脈擴張,病痛的折磨很難叫她熬過去……」
「這就好,吩咐下去,到宮裡去將如貴人請到嚴府來,本太子要和如貴人秉燈夜談。」
嘴角冷酷的笑容再也收發不住,那冰冷的氣息,叫屋內的溫度在一瞬間便徹底凍結。
映雪臉色一白,她當然知道那所謂的秉燈夜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神傷的看向縮在地上顫抖著身子的向蕊,胸口一痛,但是她卻還是得無條件的服從。
「是,太子殿下。」
映雪弓著身子退到了門外,這下子,屋內便只有慕容泰然和向蕊兩個人了。
慕容泰然背著手,緩緩的走到了渾身正在劇烈顫抖著的向蕊面前,嘴角滿是冷酷的笑容,一把便將向蕊從地上拽了起來, 大手已經毫不留情的掐上了向蕊纖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