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直直的看向冷太后,而冷太后則是迎著她的視線,儀態萬千的笑了。
長樂低下頭去,閉了閉眼睛。
冷太后卻還在說,「可惜當年天下第一美女,才貌雙全,居然有了這麼個女兒。」
長樂出聲打斷,抬起頭來,眼神明淨,「娘娘!英雄莫問出處,子女罪不及父母!太后娘娘容德言工,俱是上品,想必也不屑於去為難已經過世的人。」
她微微一笑,「更何況,我何錯之有?兩心相許,才結為姻緣,若然一方背棄,另外一方,為何要委曲求全?君既無情,我便休!」
最後一句話,落她有聲,冷太后和皇后,都震驚的看著她,這樣的話語,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實在讓人動容。
長樂冷冷一笑,「再說子罹,身份高貴,絕世姿容,這些年來自薦枕席的女子,多了去了,也不見他為誰所動。若說他是被我勾引,未免太誣蔑他的心性,也,太抬舉我的能力了。」
長樂自顧自的站起身來,看向冷太后,「兩位娘娘,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冷太后臉色微變,這等無禮的女子,宮中已經多年未見,她緩緩站起身來,「哀家不喜歡你,非常不喜歡,所以,從子罹身邊離開吧!」
長樂徽微一笑,卻是反問,「太后不喜歡我,所以,要我離開?」
冷太后目光一閃,點頭。
長樂只覺得有些好笑,「太后,是因為您不喜歡,所以,才要我離開子罹,但是,您別忘了,您既然已經不喜歡我了,我憑什麼,還要為您做事?反正,我做不做,都已經討不到您的歡心了,我何苦難為自己?」
從以前看聽小融說起世上的一些事,就覺得好笑,明明就是丈夫的娘親姐姐,以及一干家長之類的不喜歡媳婦,於是,媳婦就大仁大義的抹黑自己的形象。
假裝出軌啊,變心啊之類的惡俗劇情。
然後,搞得兩個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傷心欲絕。
於是,立馬補充道:「太后娘娘,您別說是為了我好,您既然已經不喜歡我了,想來也不會是為了我打算,也別說是為了子罹好,若然,您真的說得有道理,您去跟子罹講,他不是無知之輩,您要真能說服他,那麼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事都成不了。」
「兩位娘娘,若然無事,我就先告退了,澈兒還在外面等我!」
說完,有禮的一揖,轉身離去,
啪地一聲!
冷太后將杯子掃在她上,指著長樂的背影,對著皇后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態度,哀家絕對不容許,這樣的女子,入了皇室宗譜,絕對不行。」
皇后怔然不語,這樣愛恨,皆隨心的自由,多麼令人嫉妒!
×××
「哎呀,小殿下,堂堂皇子,怎麼能玩泥,這樣太有失儀態了。」
五皇子的聲音委屈她傳來,「李嬤嬤,我是看見澈兒哥哥玩我才玩的!」
李嬤嬤輕飄飄的看了澈兒一眼,溫婉一笑,語重心長,「小世子還小啊,沒有人教,所以不懂,小殿下師從太博,這等道理,自己不但應該懂,也應該教教小世子啊!」
長樂突然出聲,生生止住了蕭池的動作,「澈兒!」
澈兒頭一扭,似乎才從迷惑狀態中回過神來,「娘親!」喚了一聲,扁著嘴衝到長樂身邊。
長樂看看他,小臉上儘是泥點,衣服也髒兮兮的糊了好大一塊泥,下擺也濕了,好笑的擦擦他的臉,「怎麼我們家澈兒變成小泥人了!」
「娘親!」看出來娘親沒有罵他的意思。
澈兒放下心來,然後,更加疑惑的看向小皇子,為什麼他挨罵了,自己不用。
果然,五皇子不平的嚷嚷起來,指著澈兒,「為什麼澈兒哥哥不用挨罵?」
李嬤嬤微微抿嘴,「小殿下何等身份,怎麼能跟,有些人一般見識!」
長樂不以為意,看向小皇子,「五皇子,你母后正在鳳闕宮,你是去找她的麼?」
五皇子看看她,又看看李嬤嬤,憤然的叫道:「本皇子不喜歡你來伺候,我要澈兒哥哥的娘親來照顧我。」
澈兒一聽,連忙雙手抱住長樂大腿,「澈兒的娘親,不給。」
五皇子推開了李嬤嬤的手,喊著,「本皇子要誰敢不給,我去找母后。」
轉過頭來,對著李嬤嬤吐吐舌頭,一遛煙跑走了。
一臉尷尬的李嬤嬤,趕緊追了過去。
長樂低下頭去,對著澈兒黑自分明的大眼睛,笑道,「澈兒,不是還想玩嗎,娘親帶你從那邊走,看看還有沒有好玩的?」
澈兒眼睛一亮,拉起長樂蹦蹦跳跳的就往另一側走去了,「娘親,剛剛的那個軍營沒有弄好,我們重新做一個好不好?」
長樂微笑,「好!」
「娘親你看這個好不好?」
「娘親,哎呀,你太笨啦,水太多了坭就稀啦,澈兒來教你!」
……
遠遠的,只聽見澈兒清脆叫聲,伴著長樂的溫言細語。
蕭池抱著劍站在一旁,全然不顧身邊大小兩人,都被泥水弄得一身狼狽,依然站成一個劍客的冷傲造型。
御花園中,叢花之後,夜子罹彎了嘴角,眼裡的溫柔,足以蕩出一江春水。
皇帝看完這一幕,忽地輕歎,「錯過了這樣的女子,那個男人,會後悔得體無完膚!」
微低了頭,似乎在感歎,「有這樣的娘親,澈兒幸運過,所有皇家子弟!」
夜子罹轉過身來,眸中柔光流轉,真摯地道:「所以,我沒有得到的幸福,要讓我的孩子得到!」
……
長樂看著著一佇立在旁的蕭池,側過頭問道:「蕭池,我還沒有問過你,雖說一開始是師命難為,可是,後面,你明明可以離開,為什麼卻一直陪在我們母子身邊。」
蕭池還是那樣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在她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了頭,「小融和樂姑娘,都可以去做你們想做的事,蕭池會永遠保護你們的。」
有些人不會豪言壯語,也不會指天發誓。
可是,就那麼平常的一句話,卻每每最讓人覺得真實。
真實得讓人想哭,長樂當然沒有哭,她只是閉了閉眼,蹲下身去,捏捏澈兒的臉蛋,「澈兒是不是也很喜歡蕭池叔叔?」
澈兒乖巧的點點頭,走到蕭池面前,努力的拉低了蕭池的身子,非常響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澈兒和娘親一樣,最喜歡蕭池叔叔了。」
蕭池微微紅了臉,一把將澈兒抱起來,高高的拋起,逗得澈兒咯咯大笑。
×××
這日,蕭池帶著澈兒去了皇宮,炎雷跟著夜子罹進了宮。
長樂要出門時,王府管家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一臉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長樂承認,她是心軟,於是,兩人站在門口僵持不下。
長樂沒有辦法,對老人家的為難樣子視而不見,而管家,也在心中暗暗叫苦,樂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都看在眼裡。
王爺雖然吩咐過,不得干涉樂姑娘的行動自由,可是,今日幾位護衛統領,全都不在,萬一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擔待得起。
夜玄澈一來就看見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奇道,「小雲兒,你在和管家比眼力嗎?」
長樂眼前一亮,歡呼一聲,連忙抓住他胳膊,「小七,陪我去逛街!」
夜玄澈挑高了眉,「王爺居然捨得關你禁閉?」
長樂不理他調侃,只向宋管家討好地一笑,「宋管家,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
宋管家如釋重負,滿臉笑容,「樂姑娘和七殿下一同出去,再好不過了。」
的確是再好不過,七殿下武藝高超,更重要的是,兩人之間,沒有一絲曖昧,也不會生出什麼,令王爺心情不好的事由來。
鬧市中,人來人往。
夜玄澈看著長樂心情大好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小雲兒,你只需說一聲要逛街,你家那位王爺,會陪你從天亮逛到天黑。」
長樂扭頭看他,搖搖頭,歎氣,「他不愛逛街!」
夜玄澈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他不願陪你?」
長樂想了想,搖頭道:「不是!他自然願意陪著我,只是,他似乎不太習慣人群,雖然,表面還是一副優雅自若的樣子。」
心中緩緩升起幾絲心疼,為著那個曾經寂寞如斯的男子。
夜玄澈沒有說話,向前走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小雲兒如何知道,六哥是不習慣人群,而不是冷情高傲?」
長樂眨眨眼睛,「如果我說我就是知道,小七還會再繼續問下去嗎?」
夜玄澈笑而不答,看著長樂歡快的走向下一家店舖。
中午吃飯的時候,夜玄澈冷不防的開口,「小雲兒,我三哥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吧?」
長樂一愣,筷子剛剛夾起的菜,又滑落了下去。
夜玄澈視而不見,伸筷夾起她掉落的菜,放在自己碗裡,慢條斯理的問道,「若是他再出現,也不會讓你對六哥的感情,產生任何動搖,對嗎?」
長樂抬眼看他,「小七,你想說什麼?」
夜玄澈悠悠然的呷了一口茶,「只是想告訴你,也許,要不了多少,他就回京城了。」
長樂心中一震,猛地站起身來。
夜玄澈臉色微變,也緩緩站起身來,緊緊的盯著她蒼白的臉,「你怕嗎?」
一時之間,長樂腦中哄哄的亂作一團。
她的聲音,透著堅決,「我不會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長樂,不受任何人束縛擺佈的長樂。」
夜玄澈卻沒有回答她,只微微的彎了嘴角,「我懂了。」
不管怎樣,都只有揮劍斬斷過去一途!
夜玄澈有些擔心地道:「小雲兒,如今你住在王府,總是名不正言不順,人言可畏!」
長樂倒是不在意,「小七,要是我真在乎人言,那我現在就不用活了。」
言笑晏晏,卻不掩那一閃而過的苦澀。
這番回答,可是接下來,也沒有逛街的興趣了。
兩個人沉默的出了酒樓,街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長樂皺皺眉頭,「怎麼今天格外熱鬧?」
旁邊有人聽到她的疑惑,熱心地答道:「你還不知道啊?今兒是秀女到京的第一日,運氣好的,說不定能看幾眼美女呢!」
「秀女?」夜玄澈笑了起來,「倒還真的忘了。」
「小雲兒?」他突然不懷好意的喚道。
「什麼?」長樂有著不好的預感。
「你的情敵,要來了?」
長樂一頭霧水的望著他。
夜玄澈笑得怡然自得,「冷太后的侄女,今次也在候選之列,不過,皇后之位已然無望,皇上也不是因色忘國之人,冷太后就看上了你家王爺。畢竟,祁王爺的嫡王妃,也是極顯赫的身份,更何況,六哥還擁有本朝最富饒的封地。」
長樂不由得扯扯嘴,終於更明白,那位太后娘娘,為什麼那麼不喜歡她了。
說來,她的情路,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小姐!」王府侍衛的衣飾,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更何況,還是一大群,還有什麼樣的驚喜,今日就徹底的來吧,長樂勇敢的向那邊揮了揮手。
「小姐!」來人一跪到地,「小世子出事了。」
一路上旁人說了什麼,長樂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抓著自己的手,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去。
如果澈兒真的有什麼事,她也不想活了!
而那些害了澈兒的人,一個也跑不掉,大家一起去地府,陪著澈兒好了。
「澈兒!」屋裡擠了很多人,長樂沒去細看,只推開了眾人,逕直往床邊跑去。
「娘親!」澈兒被裹在被子裡,蒼白著小臉,一看到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他一哭,她的眼淚,也忍不住了,一邊哭著,一邊查看他全身,「澈兒,怎麼了?別怕,娘親在這裡。」
澈兒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喚她,小小的身軀,在她懷裡打顫,「娘親!娘親!」
她查看了一番,沒發現不妥,這才放了心,摟他在懷裡輕聲安慰著,「是,娘親在這裡!」
臉上的淚,被人輕輕拭去,長樂抬眼著著夜子罹,新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沒事!」夜子罹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著,他的臉色,也不好看,髮絲凌亂,指尖發涼,一看就知道,是匆忙間趕來的。
好半響,澈兒的哭聲弱了下去。
長樂才拍拍他的臉將他塞入被窩裡,「乖,在被子裡暖暖。」
澈兒乖巧的點點頭,小手把她拉得緊緊的,「娘親陪著澈兒……」
「好!」她朝他笑著,「不過等娘親先問清楚。」
轉過身來,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地上,負荊請罪的蕭池,直接問道:「蕭池你說。」
蕭池在地上跪得直直的,手放在劍上青筋突起,「澈兒和五皇子玩風箏,不慎將風箏掉落在府外了,澈兒玩得興起,要我施展輕功去撿。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澈兒掉在湖裡,宮裡一幫人手忙腳亂的在救他。」
長樂握緊了拳,好一半天才鬆開,轉回頭來看著澈兒,柔聲道,「澈兒怎麼跑到湖裡去了?」
澈兒拉著她的心一顫,扁著嘴,「澈兒也不知道,走到那裡的時候,腳一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到水裡去了!澈兒一張嘴要大喊,水就灌到嘴裡,後來有很多手來拉,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身子越來越重,老在水裡出不來。嗚……娘親,澈兒好害怕。」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裡掉出來,長樂又是一陣心疼,忙哄著,「不怕,不怕,澈兒現在好好的,娘親也在這裡啊!」
澈兒吸吸鼻子,兩隻手都拉著她,「嗯,娘親在澈兒就不怕。」
「娘親,你陪澈兒睡好不好?」
「好!」
「娘親,你今天講兩個故事,澈兒才睡可以嗎?」
「可以。」
「娘親,明天帶澈兒去爬山好不好?」
「好。」
「娘親……」
夜子罹站在門外,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
如果要論,懂得利用天時地利人和,澈兒要算個中翹楚。
長樂是真的嚇到了,自那日之後,時刻都要看到澈兒才放心,要不是實在是天氣太熱,恐怕連吃飯都要抱著不鬆手。
很久之後,長樂才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被旁邊站著的身影嚇了一跳,輕輕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子罹?這麼晚還不去休息!」
夜子罹也不答,只看著她。
「怎麼了?」長樂伸手拉著他往院中走了幾步,怕聲音太大吵醒了澈兒。
夜子罹微微抿了嘴,有些委屈地道:「你只要澈兒,不要我了麼?」
長樂睜大了眼睛。
「這幾天,你的眼裡都只有澈兒,你都沒注意到,我置了新衣嗎?」
定睛看去,這才發現一向只著白衣的他,換了件淺淺藍色的衣袍,月光下,更顯得溫潤如玉,丰神俊朗。
抬手輕輕拂上,柔軟的布料,在指尖緩緩滑動,手指慢慢的滑上,直到,摟上他的脖子,長樂把頭也湊上去,靠進他懷裡,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夜子罹摟緊了她,胸前的滾燙,一點點浸濕他的衣衫,直滲入他心裡。
「我真是很害怕,如果澈兒有了什麼萬一,我該怎麼辦?好像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只有自己,子罹,我已經,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
想要告訴她,她不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生與死,都還有他陪著她。
想要告訴她,他想抓住她的手,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會放開。
想要告訴她,他會保護她和澈兒。
可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擁住了她。
後來,他送她回澈兒的房間。
轉身之際,剛剛關上的門,忽然又開了,她伸出頭來,「子罹,你穿這個顏色,真的很帥,我不是沒有看,我是不敢看。」
隨即,眨了眨眼,「怕看得多了,迷得我七葷八素。」
話說那一晚的炎雷,簡直是心驚膽顫。
一向清冷的主子,突然間散個步回來,就笑容滿面,還神情恍惚,能不叫人心慌麼?
「長樂,你真不去?」
正值秀女大選,皇上宴請群臣,也算是君臣同樂,一般而言,龍心大悅,也會成就無數姻緣。
養眼美色,無數繁華,幾年一度的盛宴。
夜子罹的身份,自然不能不去。
可是,長樂答應了澈兒要陪去爬山,自然分身乏術了。
夜子罹欲言又止,她將澈兒看得那麼重,他真怕有朝一日,為了孩子而改了心思。
事情未定,他始終不能安心。
×××
御花園中,歌聲笑語,一片喜鬧。
夜子罹坐於皇上下側,神情陰晦不明,正在此際,冷太后的聲音傳來,「子罹!」
夜子罹壓抑了胸中沉悶,循聲望去,冷太后笑意盈盈,「這是馨兒,你們小時候還見過面呢,現在看看還認不認得?」
安寧馨身姿婀娜,織錦如霞,聽見此話,流波美目,堪堪看來,對著夜子罹含羞一笑。
夜子罹當即臉便黑了一半,而皇上,張了張嘴,臉色怪異,似乎是在憋笑。
冷太后似是極滿意安寧馨的表現,笑容滿面,「馨兒,你不是說,還跟王爺帶了禮物嗎?」
安寧馨徐徐走來,身段輕盈,拿著一管竹簫,「王爺,馨兒幼時不懂事,折斷了您的簫,此後,一直耿耿於懷,這一支碧玉簫,雖不敢稱極品,卻是馨兒,多年精挑細選才選中的,就當是馨兒的賠禮,請王爺笑納!」
玉簫通體碧綠,越顯得那青蔥十指,纖纖如玉。
夜子罹只淡淡掃了一眼,就向旁邊炎雷看了看。
炎雷會意,連忙上前,接過玉簫,對著安寧馨彎下腰去,「多謝安小姐,可是,我家王爺已經多年不吹簫,這簫,就暫且放在王爺處,待日後機緣巧合,定為它尋一個相配之人。」
安寧馨也不惱,只笑著一福,便退回冷太后身邊。
夜子罹警告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勉強收住笑意,端正了身體。
他開始慶幸,今日長樂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