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劇烈疼痛,帶來一陣被電擊過後的麻木。
蘇輕語猛地弓起身子,用力咬上他的肩膀,眸中聚滿瀕死般的絕望和恨意,那麼狠命地朝他咬下去,彷彿要吞掉他的血肉一般。
發顫的唇齒,死咬著他不鬆開,淚水瘋狂的滾下,混著溢出的鮮血,在他肩上滑落,他狠狠刺穿她的身體,沒有一絲憐惜與溫存,有的,只是征服!
鋪天蓋地的痛楚,將她的一切淹沒……
華麗喜慶的大紅床褥上,放著一塊純白的絲帕,那上面染了觸目驚心的血紅。
她知道,她的幸福,她的愛,在今夜,劃下了休止符……
鮮血下的華麗,紅白相濺,是死亡的美感,卻是她的噩夢,他的宣洩,兩人互相折磨著對方,誰也不妥協,就像兩頭受傷發狂的獸。
他的血,她的血,鮮紅艷麗……
如大片絢爛怒放的殷紅薔薇花,絕望而熱烈,傾漫天地……
終於,他離開了她的身體。
他並沒有去處理肩上的傷口,而是,觀賞般的看著她顫抖著,抽搐著的身體。
歷經死亡般的劇痛煎熬煺去,她虛脫的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
夜瑾風深幽的眸泛起波光,優雅的唇角輕勾,笑得異常的柔和,彷彿有種憐寵的錯覺。
他動作輕柔的撥開,那一束被淚水,粘在她臉上的髮絲,聲音依舊磁性悅耳,可是,嘴裡吐出的話語,卻邪惡的令人戰慄,「真想讓他,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突然,他用力拉住她的頭髮,扭過她的頭,使她的目光,直視著幔帳上,那上面,掛著一塊明晃晃的鏡面,她咬唇忍著痛,視線被迫向上看去。
昏黃的鏡面裡,倒映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女。
潔白的肌膚上,佈滿了青紫的吻痕和掐痕,雙手被綁縛在床柱上,頭髮凌亂著披散著,淚水未乾的臉上,紅腫的雙唇在淌血,身下,亦是大片染開的鮮紅……
這鏡子,原本是為了閨房之樂所設,如今,卻是讓她崩潰的魔障,她絕望的閉上雙眼,羞恥的淚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夜瑾風的心莫名的一緊,修長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頷,迫使她睜開眼看他,眸中的寒氣湛人,「如果不想讓那丫頭死無全屍,就別做愚蠢的事……」
說罷,他冷笑一聲,鬆開她的小臉,換上衣物,拿起那塊染血的方巾,逕自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怔怔地看著那鏡中的自己。
她從來不知道,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墮入人間煉獄是什麼樣的感覺?
也從來不知道,身心被劇烈蹂躪是什麼感覺,絕望泣血的淚水,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一夜,她的身,她的心,瀕臨崩潰——
可是,夜瑾風,你以為,奪走了我的身體,我就會去尋死嗎?
我不會!今天,你所加諸於在身上的痛苦,終有一日,我會加倍奉還!
不可思議的,少女原本空洞的眼瞳,閃動著比鑽石還要尖銳的寒芒,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怪異的微笑……
×××
為首的黑衣殺手,冷哼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齊攻。
夜風拂動起白紗的錦緞,渺渺然地,像輕煙一般飄舞、像水霧一般流動,遠遠的,只見一個絕美的男子,傲然而立。
俊美男子的黑髮如流水一般,掬著一抹濃濃的黑澤,映襯他那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如白色冰晶般近乎透明,黑色眼眸裡,流轉著火焰似明媚的光華,倨傲地凝眸,有些讓人瘋狂的魔力,如此耀眼的存在,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數名殺手對視了一眼,兇猛地齊齊揮劍而上,劍氣凜凜逼人,夜子罹目光森冷,手中的銀月迴旋向前甩去,勾上固定的物體,同時,身體順勢疾速地側過。
黑衣人一擊不中,毫不遲疑地再度揮劍,銀光一閃,叮地一聲,數柄長劍被蕩了開去,銀光散處,夜子罹俊美絕倫的臉,宛若夜剎修羅。
黑衣人攻勢不變,長劍劃了一個圈子,破空襲來,迅若奔雷。
夜子罹眸中殺氣乍現,似銀月一樣光潔,刀片一樣的武器,一卷一拂,就將一柄長劍,被彈了回去,刺穿了它主人的咽喉。
餘下的數人卻是熟視無睹,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忠實地執行著自己的使命,揮劍劈來。
夜子罹左手堪堪抓住了刺向腋下的一柄劍,右手一盤,切想另一人的胸前,一擊即中,那人卻慘笑了一聲,死死地拽住了夜子罹的手。
夜子罹掌心吐力,將那人的身體,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面不改色。
迴旋的刀刃,砍向另一個殺手,無情地切開了他的胸膛,另一隻手,奪過對方所握的長劍,一步未移,翻腕著向後射出,對方直直的倒下,頸口的鮮血似噴泉急湧。
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哀嚎,銀月金絲貫穿了黑衣人的身體,帶著餘勢斜斜飛出,咯地一聲,將屍首釘在柱子上。
餘下之人心驚之下,稍一走神,被夜子罹拽到跟前,捏住了脖子,在這世界上,他所看到的最後一眼景象,便是自己的頭,離開了身體。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一地的緋紅,淡淡的紅色薄霧,壓迫著人的觸覺。
被殺者的鮮血匯在一起,沾染夜子罹的臉上、髮際、衣間,像針一樣殷然刺目的紅色,流入了夜子罹的眸子裡,狀如鬼剎,那雙充血的眼眸,帶著一種失控的瘋狂。
×××
夜瑾風還未步出新房多久,就聽到似近似遠地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僅僅是一瞬間,便歸於沉寂,彷彿剛才的聲響只是一個錯覺。
掏出懷中的音哨吹響,只是一瞬間,便見一名黑衣男子跪於地下。
夜瑾風邪佞一笑,摩擦著指尖,好似還在回味著,剛才那極上的觸感,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開口問話:「情況如何?」
暗衛無影由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只低低回道:「主子,六殿下在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