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困得不行了,守軍將士只得趁西征大軍輪番交替的那一陣子靠在城牆上瞇一下眼睛,但他們實在是太累,這一靠就睡著了。城外地動山搖的喊殺聲,震耳欲聾的號角聲彷彿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還他媽睡,快給我狠狠地射!」見大部分弓箭手仍舊抱著弓箭靠在城樓上熟睡著,馬超氣的衝了過去踢翻了其中的一名弓箭手。在馬超的叫罵聲中弓箭手們你推我,我叫他,極不情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靠在磚垛後面打著哈欠,揉著眼睛…
「諸位,立功的時候到了,殺——殺上城頭!」趙雲揚起手中的銀槍,怒指城頭大聲吼叫,督促所部人馬奮勇向前。那些剛才還歪倒在城頭的弓箭手,一聽到西征大軍又開始攻城,立即拿起手中的弓箭,一掃剛才的疲憊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西征軍吼叫著往前衝,他們頂著城上傾斜而下的滾木、巨石以及箭雨、滾油,一架架雲梯搭向了城牆,叼著血跡未乾的朴刀,蟻附而上。有人被箭矢射中;有人被巨石砸得腦漿迸裂;有人被城上伸出的刀茅刺中。伴隨著連綿不絕的臨死慘叫,無數士兵鮮血四濺的跌下雲梯,死的慘不忍睹。
終於,西征大軍陸續衝上了城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盾,與城牆上密密麻麻排布的守軍廝殺了起來。頓時,帶起了滿天腥風血雨,殘肢斷臂,甚至是大好頭顱漫天飛舞。馬超率眾奮起抵抗,一時間殺得難捨難分。
廝殺場面的慘烈,是雙方皆始料未及的,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馬超、趙雲等將也為之驚心。但西征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守城的將士稍露破綻,便會同時被多把武器刺中,血肉橫飛亦死的慘不忍睹。
在後方統攬全局的周瑜見聯軍已經攻上了南門的城頭,且已經佔領了大部分城樓,心知拿下涼州城就在此一舉。周瑜嘴角露出若有若無淡淡的微笑,彷彿天地盡掌握手中,雙目宛如夜空般黑暗深邃,神秘莫測。
「擊鼓、吹號——準備總攻!」周瑜右手輕輕一揮,目露冰寒之色。主帥一聲令下,激烈的戰鼓聲以及嘹亮的號角聲霎時衝霄而起,慘烈的殺伐氣息隨著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無盡地瀰漫、肆虐。
激烈的戰鼓聲還有嘹亮的號角聲響徹天地,悍不畏死的西征大軍就像無窮無盡地黑蟻,從四面八方向著涼州城的城牆洶湧而來。雙方都知道勝敗在此一決了,故而誰也不吝惜手中的儲備。一時間,如雨地箭矢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大片大片地收割著雙方將士的性命。
滾木、礌石從城樓上傾洩而下,擁擠在城下的聯軍士兵一片片地倒下,大缸大缸滾燙的火油從城頭傾下,數十上百的士兵在滾油中哀嚎。倏忽之間,一支支燃燒的火箭從城樓上射下,城樓下便騰地燃起滔天大火,吞吐肆虐地烈火中,有西征將士的身影正在奔走哀嚎、掙扎翻滾。
「傳我軍令,全軍繼續猛攻,不惜一切代價,定要在天黑之前踏破涼州城!」周瑜一身戎裝,跨馬肅立在涼州城外西南的小山坡上,神色一片猙獰。箭矢紛飛地城樓上,馬超正身先士卒、血戰城頭,幾十名聯軍士兵倒斃在他腳下。殘缺不全的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悍不畏死地聯軍士兵攀著雲梯無窮無盡地湧上城頭,馬超身邊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少。
「主公!」嚴綱衝到馬超身邊,奮起一刀將一名聯軍士兵劈成兩截,任由滾燙的鮮血灑得滿臉都是,卻懶得去擦拭一下,心如刀絞地說道,「主公,東門和西門已經失守了!聯軍已經殺進城了。」
「你說什麼?」馬超神情如狂,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槍,厲聲問道。在馬超發狂的目光的注視下,嚴綱唯唯諾諾地說道:「聯軍的攻勢太猛了,我軍根本擋不住,東門和西門已經失守了,北門很快也要失守了,現在就剩下這南門還在我軍控制之下了!」
「事已至此,只能和周瑜這狗賊拼了!傳我號令,放棄其餘三門,只要還有口氣的都給我統統調到南門來。」馬超一抹臉上的血漬,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嚴綱抱了抱拳,匆匆領命而去,轉眼便消失在濃煙密佈的城頭。
涼州城外的小山上,周瑜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戰場上局勢的變化,他一直期盼著馬超能開城投降,但是直到現在馬超依舊沒有一絲投降的意思。周瑜不由氣得眸子裡掠過無比猙獰的殺機,口中惡狠狠地咒罵道:「真是茅坑裡面的石頭not;;;——not;;;又臭又硬!」
「傳我號令,務必在一個時辰內拿下涼州城,違令者軍閥處置!」顯然周瑜已經失去了耐心,只見他揮舞了一下手臂,向身邊的傳令兵道。西征大軍各部接到周瑜命令後,比先前攻打得更加激烈了。
在綿綿不息的喊殺聲中,黑蟻似的西征大軍不斷地洶湧而來,倏忽之間城樓上又多了無數架雲梯,數千上萬名悍卒口銜鋼刀、手腳並用順著雲梯爬了上來,這些囂張的西征士兵,竟然連盾牌都懶得舉了,似乎根本就不懼怕守軍的弓箭。
事實上,守軍的箭矢、滾木、檑石、沸油早已告盡,除了不能拆除的城牆,所有可以拆除的重物已經全部被拆除,用來充當滾木、擂石了,戰爭已經完全演變成血與肉的拚殺,赤裸裸的、毫無花巧的以命博命!
「殺——」一名守軍士兵一聲怒吼,手中長槍如毒蛇般刺出,惡狠狠地戳進了一名聯軍士兵的腹部,聯軍士兵的身形猛地一頓,手中鋼刀「匡當」落地,雙手無力地捧住戳進自己腹部的長槍,淒厲地哀嚎起來。
「唆——」那名守軍士兵還沒來得及抽回長槍,一支鋒利的羽箭已經閃電般攢射而至,冰冷地射進了他的左眼,撕心裂肺的痛楚頃刻間從中箭的左眼漫延開來,那名士兵感到自己的身軀陡然間變得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