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聯軍士兵把腰刀咬在口中,一手舉盾,一手扶著雲梯,像螞蟻一樣瘋狂的向城頭爬去。守軍目露凶光的衝到雲梯面前,拚命拿刀斬向雲梯,完全無視樓車上面的弓箭打擊,只想著把雲梯上的鐵鉤斬斷。
一聲歡呼,幾名守軍斬斷了一具雲梯的鐵鉤,然後又上來幾名手持木棒的士兵,將木棒頂在失去鐵鉤的雲梯上,用力一推,伴隨著聯軍士兵絕望的慘叫,雲梯向後倒下去,沉悶地撞擊聲響起,那是雲梯上的士兵摔落在大地上的聲音。紅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塗滿了黃色的大地。
但有些雲梯來不及斬斷,一群群的守軍,端著盛滿熱油和沸水的大鐵鍋向雲梯上的士兵澆去,淒厲地叫喊聲中,一陣陣肉香從城牆下面隨風飄上來。不過雙方的士兵好像已經習以為常,繼續機械式的進行著進攻和防守。
徐晃一臉堅毅的站在城頭上,指揮著本部士兵進行反擊。一隊隊士兵在徐晃的指揮下,快速到達防守快要崩潰的城頭缺口處,一些穿著平民服飾的百姓在皮鞭和長刀的驅趕下,抬著青磚冒著槍林箭雨在搶修損毀的城牆。
「報!熱油和沸水供應不上了,聯軍的攻勢太猛了,鐵鍋加熱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消耗。」一名小校奔來向徐晃報告。徐晃紅著眼睛,怒斥道:「熱油和沸水跟不上就用石頭,石頭不夠,就把城裡的房子拆了,讓守城百姓送上來!」。
「報!我軍投石機遭到聯軍投石車的反擊,損失嚴重。」又一名小校爬上城頭報告。徐晃右拳恨恨地砸在城牆上,怒喝道:「聯軍投石車的射程和威力遠遠要比我軍強大,趕緊搶修毀壞的投石機,剩下的投石機馬上轉移,偽裝好。不能隨意出擊!」
「報!弩床弩準備完畢!」緊接著又一名小校喘著大氣跑了過來。徐晃面色一喜,成都城中有幾十具床弩,威力巨大,射程極遠,不過床弩的專用箭矢製造不易,再加上床弩故障率極高,而且製造工藝複雜的床弩損壞後無法及時修理,故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不敢輕易使用。
整個戰場雙方的將士都是久經戰場,攻守均有章法,就如同事先演練好的一般,只不過城頭和城下那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和一灘灘觸目驚心的紅褐色血跡提醒著呂布,這是一場殘酷的生死之戰。
一隊隊的聯軍士兵分批投入戰場,給守城的士兵帶來巨大的壓力,無數的守軍將生命填在每一段城牆上,在趙雲所部如同巨浪一般襲來的攻勢中,力保陣地不失。戰爭從清晨一直不斷地持續到頭頂的太陽漸漸西落。
聯軍大營中突然響起鳴金聲,接著攻勢漸漸停下來,巨大的投石機首先緩緩向後退去,而幾十輛樓車還停在原地,一隊隊的士兵拖著雲梯在弓弩手的掩護下向本方大營跑去,城頭上還殘留的雲梯則無人去管,靜靜在掛在城頭上,似乎在向成都訴說著心中的遺憾。
與此同時,聯軍大營中衝出數千弓弩手,壓住陣腳,防止城中的西涼鐵騎銜尾追擊,而弓弩手兩翼站立著兩隊鐵甲騎兵,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守軍出城反擊,這樣他們就有機會搶城而入了。
「先行者不躁,殿後者不懼,趙雲果然有大將之才啊!」龐統在城樓上至始至終都注視著整場攻防戰,雖然與趙雲處於敵對,但也被趙雲那從容不迫的鎮定給征服了。徐晃一臉愁容地歎道:「今天的大規模攻城應該就當此結束了!」
呂布站在城頭整整一天,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卻讓整個城頭的士氣一直高漲。每一個受傷的、疲憊的士兵看到呂布高大的身姿立在城頭後,都會馬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煥發精神投入戰場。
不過呂布那常人所不能及的身影也成了趙雲所部的頭號目標,不停的有箭矢破空而來,周圍的侍衛在胡車兒的帶領下,或用盾或用身體,將每一支箭矢阻擋在呂布身前。徐晃心中思緒萬千,看著巋然不動的呂布,不由暗自想道:「如果沒有主公在城頭的話,我想我們的士兵在守城時不會這麼鎮定自若吧,以一人之力,激起萬人的鬥志,擊破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這才是真正的萬人敵吧。主公啊,你真的是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我真的有信心完成守城任務,然後再擊敗趙雲。就讓我也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徐晃,辛苦你了,請率部趕快連夜舉火修補城牆。臧霸,你帶人守夜,雖然今天聯軍損失很大,三軍盡疲,但是趙雲詭計多變,很有可能趁夜偷城,切不可掉以輕心!張橫、霍俊你二人負責對各類戰備物質進行補給。」呂布吩咐完眾將善後工作後,走到馬雲祿面前微微一笑道:「夫人,你也勞累一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能陪伴在將軍身邊,露露一點都不覺得辛苦!」馬雲祿一臉幸福的笑了笑,彷彿眼前的大戰與她無關一般。正這時,龐統疾步走了過來,自信滿滿的說道:「主公,在下有一計,可以讓趙雲今夜不敢偷城!」
「軍師,有何妙計?」呂布停止了剛要邁出的腳步,一臉疑惑的看了龐統一眼。龐統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看城中大部分民居屋頂都是用稻草鋪成,這就好辦了,將軍可以讓城中百姓將損壞和無人居住的民居屋頂上的稻草收集起來。」
「收集稻草用來做什麼?」馬雲祿聽後若有所思,徐晃疑惑不解,呂布則乾脆地問道。龐統解釋道:「可讓城中百姓將收集來的稻草紮成草人,披上我軍士卒的衣甲,遍立於成都城頭,草人旁邊不遠處均燃起火把。如此從遠處望來,因夜色昏暗,必定難以分辨城頭士卒真偽,可讓趙雲以為我軍在夜晚加強了戒備而不敢冒然攻城。這樣,只要在城頭留下百餘名士卒分段警戒,以備萬一,並且半夜時分每隔一段時間便擊鼓喧嘩,讓聯軍士卒驚疑不定,以為我軍夜襲,而我軍其餘士卒安心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