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呂馬聯軍進攻益州之初,張松就向劉璋獻計道:「呂馬聯軍千里來襲,雖兵精糧足,但路途遙遠,糧草轉運不便。主公莫若盡驅巴西、梓潼百姓到涪水以西,並將倉廩野谷,一皆燒除,然後高壘深溝,靜以待之。呂馬聯軍到,我軍只是堅守不戰。敵人久無所資,不過百日,必將自走,然後乘勢擊之,可擒呂馬也。」
「本將軍雖然愚鈍,今既然當了這益州之主,便當保護民生。從來只聽說拒敵以安民,未聞動民以避敵也。如此雖勝,百姓辛苦,有何益處!」劉璋不諳兵事,聞言搖頭不止,堅持不允,張松只得悻悻退下。
不久,李嚴、劉巴、劉循引綿陽、德陽殘軍歸來。劉璋大驚,萬萬沒想到敗得如此之快,深知成都危矣。張任見劉璋毫無應敵之策,於是抱拳說道: 「主公,事已至此,只好就地徵集人馬,堅守城池,與呂馬聯軍決一死戰!」
形式已迫在眉睫,劉璋哪裡還敢妄作主張,當命張任統領三軍;命李嚴主持成都防務。這時,探馬來報,巴郡淪陷,老將嚴顏盡忠,劉璋懊悔不已道:「悔不聽張松之言,有今日之失。他日到地下,如何面見嚴老將軍!」
又過一段時日,呂布、馬超兩路大軍同時逼近成都。軍兵十萬,鼓號喧天,聲勢甚大。又看呂布、馬超、龐德、徐晃、馬岱眾人個個英姿颯爽,各方陣陣勢儼然,刀矛閃耀,在城東、北兩面擺開。
劉璋如坐針氈,謀士劉恢一臉驚恐的說道:「穩定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呂馬聯軍替天行道,所過之處無不聞風而降。他們圍住成都而不功,顯然是給我們機會投降,依在下之見就不要違背人家的好意了,打仗可不是好玩的!」
「亂丞賊子,竟敢擾亂軍心!來人啊,將其拉出去斬了,以戒三軍!」李嚴大喝一聲,頓時從朝堂往衝進兩名魁梧的武士將劉恢抓了起來。謀士吳班忙進言道:「主公,大戰在即斬殺謀臣,恐不利軍心。如今只有先行議和,讓呂馬退兵,再從長計議!」
「議和?你以為呂馬是三歲的小孩?就算我們肯舍下面子提出議和,對方會答應嗎?你們這些膽小怕事的投降派乾脆回家抱孩子去吧!」吳懿毫不客氣的指著吳班就是一頓臭罵,吳班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
都說人多力量大,可人多了也嘴雜。要是不往一塊兒使勁兒,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說了跟沒說一樣。正當兩派爭論得不可開交之際,朝堂外「嘩啦」傳來拔劍的聲音,隨後是一道冰冷的嗓音憤然道:「誰要再出此賣主之策,正是法正同謀也,我必斬之。」
話畢,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金甲之人,怒氣沖沖地提著寒氣逼人的長劍疾步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張任,張彝凌。劉璋見張任疾步而來,原本緊皺的眉頭立即舒緩了下來,忙問道:「張將軍,你不是在白帝城佈置城防工作嗎?怎麼到成都來了?」
「末將一則思戀主公;二則心繫成都安慰,所以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張任將劍眉一挑,倒是將那張原本嚴肅的臉上平添一抹風流。劉璋再次將眉頭一皺,以責備的口吻說道:「但是此時情況危急,若將軍離開白帝城,恐遭敵人偷襲!」
「成都乃國之根基,其重要程度自是不言而喻,若成都失守,就算是十座白帝城也替代不了。」張任將手中的長劍放入鞘中,又反覆不停的插進拔出,滿面俱是憤怒之色。劉璋見張任臉色不好看,立馬緩和了面部表情,微微一笑道:「那以將軍之見,該如何應對呂馬聯軍?」
「成都尚有精兵五萬,糧草儲備很足,支持一年不是問題,只要我等團結一致,何懼呂馬小兒。」張任意氣風發的看著眾人,劉璋擺擺手,苦笑道:「從我父親領益州牧以來,我們父子在益州二十多年,並沒有給百姓帶來幸福,若這樣一來城中百姓就要跟著我受罪了。」
「投降或許能苟全性命,但不戰而降,豈不落個千古笑柄?」張任一臉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劉璋,想著益州大好河山即將落入呂馬之手,心裡不禁是一片惆悵,昔日的豪情萬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下倒有一計可救眼下成都之危,不知主公想聽嗎?」張松見狀,悄然無息地從群臣中走了出來,表情冷若冰霜,顯然已心灰意冷。劉璋心中大喜,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說道:「先生,快快說來,我願洗耳恭聽。」
「呂馬出兵攻我,後方必定空虛,主公可書信一封與夏雲楓,請他出兵襲擊漢中,呂馬必撤兵回救,成都之危自然可解。」張松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劉璋沉默了片刻,搖頭歎道:「計雖是好計,只不過夏雲楓何以會出兵幫我?」
「呵呵…」張松大笑數聲,這一笑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他這才說道:「夏雲楓乃梟雄也,他對漢中已垂延已久,只是找不到出師之名罷了。主公可在信上大力揭露呂馬種種子罪行,此事可成。」
「先生所言甚是,可是成都被呂馬圍得水洩不通,看這架式連蚊子恐怕也飛不出去了,更不要說派人送信了。」劉璋神情再次黯淡了下來,張松尋望眾人,再看劉璋,繼而仰天而笑道:「事在人為, 莫道萬般皆是命;路在人走,何言千山比天高。」
「還望先生指點迷津!」劉璋聽聞,全身一顫,似中電一般,一臉乞求的看著張松,此刻在他眼中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張松看了一眼暗自發呆的張任,然後對著劉璋說道:「欲破呂馬,需張將軍出馬。」
「彝凌兄,既然能安然無恙地進城來,那出城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李嚴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門。劉璋懷著複雜而扭曲的表情盯著張任,心中雖然希望張任送信,但又怕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於是試探性地問道:「張將軍,你真的可以平安出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