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將軍恕罪!」小校誠惶誠恐的從方凳上跳了下來,戰戰兢兢的從懷中掏出那錠銀子連同腰牌一併遞了過去。關平接過腰牌,重新將銀子放到了小校的手中,一臉神秘的說道:「本將軍還有公務在身,速速放我等上船!」
「遵命!」小校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巴不得早點將眼前這尊瘟神送走,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粗礦的聲音:「且——慢。」來人正是黃河渡口守將秦琪,只見他大手一揮,輕而易舉地把排隊的人群掀倒了一大片。
「布裡包著的是什麼東西?」秦琪帶著十來個士兵耀武揚威地走到關羽身後,拍了拍絕影無影背上偽裝後的偃月刀問道。關羽耷拉著腦袋,淡淡地說道:「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不值一提的東西。」
「是嗎?抬起頭來回話。」秦琪頤指氣使的冷哼了一聲,他就是這裡的老大,什麼人都得聽他的。關平見狀,趕忙走到秦琪面前,掏出腰牌說道:「末將乃滎陽關守將關平,和同僚有公務在身還望將軍放行。」
「這腰牌是偷的吧?」秦琪接過腰牌,隨手翻了下,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與不屑,像是在故意找碴。關平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至於這個問題,恕末將不能回答,請將軍親自去問太守大人。」
「你…」秦琪被氣得半死,卻又不能把關平怎麼樣,因為這腰牌的確實是太守配發的,他哪敢去問,只得把腰牌還給關平,將憤怒的矛頭指向關羽說道:「既然是同僚,大小也是個官,你的腰牌呢?」
「走得匆忙,未帶在身上。」關羽漫不經心地在懷裡摸了摸,隨即開口說道。見關羽沒有腰牌,兵士們立即圍了過來,秦琪得意洋洋的威脅道:「請不要試圖反抗,那樣你們只會死得很慘,乖乖地把手舉到頭頂,跟本將軍回去調查!」
關羽悄悄向關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動手殺上船去。二人正待拔刀,突然傳來一聲馬嘶,關羽的神經一下繃緊了,心想難到出事了!果然,渡口外一片混亂,只見一人策馬而來,所過之處揚起一片雪花,幾名士兵迎了上去想要攔住,卻被他揮刀砍翻在地。
剛才還規規矩矩排隊的人群,見此情景一下就騷亂了起來,嚇得屁滾尿流,紛紛抱頭鼠竄。來人緊拽韁繩勒住馬頭,大口呼吸著帶著血腥的冰冷空氣,仰頭望著幽暗蒼穹,悲愴蒼涼地長嘯道:「關雲長在此,誰敢過來決一死戰?」
「狗日的,既然敢到老子的地盤上來撒野!」秦琪大喝了一聲,不知他是被眼前的這一切給激怒了,還是因為害怕而壯膽。只見他「唰」地一下抽出明晃晃的佩刀,丟下關羽父子,咬牙切齒地帶領著身旁的士兵向來人圍了過去。
關羽和關平面面相覷,也是一臉茫然,這樣費夷所思的事情,確實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消化。二人各自心理都在盤算著,關羽不禁暗想:「在這節骨眼上竟然還有人敢冒充自己,看來是活膩了。」
「怎麼又多了一個恩公?究竟那個是真的,那個是假冒的啊?」關平也不由泛起嘀咕,腦袋一下就大了。來人見引起這麼大的轟動,神色大爽,仰天長笑道:「呵呵,一路過關斬將真是快樂無比,不怕死的就來,讓你們見識一下爺爺偃月刀的厲害。」
眾士兵見來人這般凶悍,哆哆嗦嗦地拎著刀槍,不敢向前,特別是「過關斬將」這四個字就如同死神降臨一般。秦琪兩眼發怒的看著周圍滿臉懼色士兵們,厲聲叫道:「抓住關雲長,無論死活皆賞銀萬兩!」
別說,秦琪這麼一叫,原本低落的士氣一下就回升了一大截,只見士兵們緊握刀槍又緩緩地靠了上去。一萬兩銀子啊?他們這些吃皇糧,拿軍餉的傢伙,幾輩子不吃不喝也掙不到這些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不想寶馬雕車,飛黃騰達; 誰不想光宗耀祖,家旺族興; 誰不想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誰不想…誰不想,誰都在想。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錢來做鋪墊的,也許自己就會成為幸運的寵兒,得到這萬兩的獎金。
現在別說是讓他們圍殺關雲長,就算讓他們去砍自己的親爹,只怕這些人也會捲著袖子上。來人和胯下的戰馬皆超越尋常的安靜,他們好像一對久經沙場的老友,非常默契地冷眼旁觀著湧過來的士兵。此時他倆更像一旁的看客,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眾士兵很快就將來人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圓圈。秦琪和士兵顯然有些納悶,沒有想到在毫無反抗的前提下,這麼容易就將殺人不眨眼的關羽給圍住了。難道是關羽大腦神經短路了,這也是唯一能解釋的理由,看來光宗耀祖的機會終於來了,眾人都這麼想著。
「怎麼就你們這點人,不是說抽調了很多人馬在渡口恭候我的大駕嗎?」來人瞇著眼睛巡視著周圍,笑聲中夾雜著一絲咳嗽。如果沒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秦琪當然不會傻到驚動蔡陽埋伏在四周的人馬。
因為曹操早有密令,誰要是斬殺了關雲長,獎白銀十萬兩;誰要是活著了關雲長,獎白銀二十萬兩,官升兩級;誰要是勸降關雲長,獎白銀三十萬兩,官升三級。秦琪自然不願意和蔡陽同享這豐盛的大餐。
秦琪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模樣,苦口婆心地勸導道:「關雲長,你已經被包圍了,請你不要做看似英雄卻毫無意義的反抗,放下武器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亦是如此。」
「這位朋友這番話真是感人肺腑啊!我何嘗不想立地成佛,只不過高處不勝寒。今日我若投降,明日職位定在你之上,上任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要你的腦袋。」來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從這看似平常的話中,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出濃濃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