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眾人不由大吃一驚,太史慈率先回過神來,奮不顧身的擋在曹操面前,雙手緊握手戟,兩眼如餓狼般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衣蒙面人,一臉警惕地說道:「主公,刀劍無眼您還是暫避一下,這裡就交給末將即可。」
「子義,你當本將軍是還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嗎?這麼多年的戎馬生涯,血雨腥風,什麼場面本將軍沒見過。」曹操不以為然的撥開太史慈,向前邁了幾步笑瞇瞇說道:「我們還是做一名合格的觀眾,靜靜地欣賞這場雪中的好戲吧!」
「虎癡,好好表現,別讓我們失望。」夏侯淵將手中的鋼刀拋了過去,許褚將身子一縱,在空中翻了個觔斗,將鋼刀牢牢地抓在手裡,雙腳重重地落到地上,腳下的積雪被踩出了一個深深的印子。
黑衣蒙面人顯然有些吃驚,沒想到面前這個大漢身子骨也這般靈活,既然能像自己一樣在空中輕鬆地翻滾,而且還絲毫不比自己遜色。許褚一臉怪笑地看著黑衣蒙面人,似乎在和對方較勁。黑衣蒙面人卻時不時地用餘光掃視著周圍,觀察著每個角落,每一個人。
二人默默地對立在飛揚的雪花之中,各自手中的刀劍在白雪的襯托下散發出逼人的殺氣。風起,雪花如刀。許褚突然在怒喝聲中暴起,事先沒有半分預兆。只見他快如閃電的舞動著手中的鋼刀,刀影不停地撕破隨風飛揚雪花,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好快的刀,在帳內定是由於空間有限和顧及滿屋的珍品,才沒有完全施展開手腳。如果此時硬碰上去,不出十招定會死於他刀下。怡,你連曹賊手下的一名將領都打不過,還何談替父報仇呢!」黑衣蒙面人想到這裡,不由地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
轉眼間,鋼刀如狂風暴雨般紛紛即至。許褚的衣袖揮舞,像在雪花中翩翩起舞的冬蝶。手中的鋼刀像迎風游弋的蛟龍,發出笑傲江湖的長鳴。黑衣蒙面人連連欠身退了幾步,腳下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亂響,地上厚厚的積雪已蔓延到了彼此的小腿。
許褚向前疾馳了幾步,拿起手上的鋼刀朝著黑衣蒙面人猛砍了過去。黑衣蒙面人將身子一歪,在雪地上打了一滾,才堪堪躲開剛才這致命一擊。「砰」的一聲,鋼刀重重地擊在雪地面,掀起了陣陣雪花,同時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好強悍的攻擊,好快的速度,如果被他擊中後果將是必死無疑。四周都是曹兵,逃顯然是不可能的,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嗎?」黑衣蒙面人被這一刀給震醒,想著自己夜襲刺殺曹操的幼稚行為難免覺得可笑。
一刀落空的許褚,惱怒地嚎叫了一聲,疾步衝了上去,雙手持刀橫掃,目的就是腰斬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當然不會給許褚這個機會,快速的提劍擋了上去。「匡啷」一聲,刀劍相碰,黑衣蒙面人只覺得手一輕,就麻木了,看著自己的劍「嗖」一下飛出去老遠,有點呆了,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不堪一擊。
面對已經是赤手空拳的黑衣蒙面人許褚並沒有住手,只見他緩緩地舉起明晃晃的鋼刀,在下一秒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許褚高高舉起的鋼刀。
「怎麼會跟自己的想像中的不一樣,難道九年來的拜師學藝,大半年的精心部署就這樣功虧一簣?」只是一霎那,黑衣蒙面人就覺得一陣的撕心裂肺的劇痛湧上大腦,接著就是輕飄飄的像是被麻醉一樣,思維沉浸下去。
眼看鋼刀即將劈下之際,突然「轟」 的一聲巨響,震天動地,無數曹兵被震得失足跌倒,心中恐懼莫名,不知道怎麼回事。回頭望去只見身後一頂接一頂的帳篷接連燃起,火勢越來越大,火苗四處亂躥,伴隨著「辟里啪啦」的聲響映紅了半個天際。
浩大的曹營頓時如水煮沸一般,到處都是來回奔走的曹兵。忽然間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隨即一把紫色的匕首在空氣中如一顆流星般飛了過來,只聽「噹」一聲,匕首不偏不倚打在許褚的鋼刀上,震得鋼刀嗡嗡直響。
「還不快走!」黑影暴吼了一聲,「嗖嗖嗖」又向許褚投去了三把匕首。許褚揮刀便擋,只聽見「噹噹噹」的三聲清響,三把匕首依次掉了下來,扎入雪中,只露出匕柄上紫色的飾帶。黑衣蒙面人猛然驚醒,趁亂用腳掀起陣陣雪花打向許褚,然後撒腿便向黑影跑出。
「什麼人?竟敢在此地撒野,看本將軍取你狗命。」許褚大吼了一聲,揮手掃著眼前紛紛揚揚的雪花。黑影見黑衣蒙面人已經擺脫了危險,便抽出腰間的佩劍朝著圍上來的曹兵殺了過去,轉眼間便砍倒數人。
殷紅殷紅的鮮血星星點點地灑在雪地上,迅速滲入,好似傲雪的梅花,美艷至極,但很快便被打鬥的眾人踩的面目全非。黑衣蒙面人飛身一腳將一名揮刀衝過來的騎兵踹於馬下,然後穩穩地坐到馬上,策馬向黑影衝了過去,大叫道:「師姐,上馬!」
黑影左右兩劍又砍翻兩人,然後一個漂亮的魚躍,翻身上馬,穩穩在坐到黑衣蒙面人的身後,然後打馬踏雪而跑。許褚見狀忙從士兵手中接過韁繩,一腳跨上戰馬。那馬顯然有些不適許褚的重量,在他上馬的一霎那腰椎猛地顫了幾下。
曹兵原本就訓練有素,再加上曹操親自坐鎮,更是勇氣大增,面對著四蹄亂翻狂奔而來的戰馬和黑影手中寒光逼人的長劍,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仍然硬著頭皮堵了上來,至於能不能將他們攔下了,那已不在考慮之中了。
黑衣蒙面人一言不發只顧拍馬朝前狂奔,黑影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砍著近身的曹兵,一邊還時不時的掏出匕首射殺周圍的騎兵。周圍的曹兵像暴雨前搬家的螞蟻,黑壓壓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黑衣蒙面人一邊策馬奔跑,一邊焦急地說道:「師姐,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辦法突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