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楓雖然揮槍的速度比較慢,而且也沒有連貫性,同時很多動作還不到位,不過卻能將槍術的刺、扎、撩、撥、攔、絞、挑、壓、劈、崩等基本技法一一演練出來,看了一遍就能記住這些複雜的招式,實在也是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很好,看來你小子的記憶力還不錯!」童淵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將手中的酒壺放在石台之上,然後走到夏雲楓面前從他手中接過長槍,再次將槍術的刺、扎、撩三式演示了一遍後,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從今天開始你就從這三式練起,什麼時候練好了我在傳授你其餘技法,等到所有技法都掌握了,我便真正教你游龍驚鳳槍法。」
「我相信童老前輩這樣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做晚輩的照做便是了!」夏雲楓以為練完枯燥的馬步就可以學槍法了,沒想到又要從基礎練起,心中難免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應承了下來。
起先幾天夏雲楓覺得這基本技法比蹲馬步還要索然無味,不過當他慢慢掌握了其中的奧妙的時候,才發現樂趣所在。於是他更加刻苦練習,終日腦中裡思考的都是槍法,晚上夢中還練習著。
時光如白駒之過隙,倏忽間一晃又是三月。此刻已春暖花開,群鳥亂啼,群山之中煥發了一片生機盎然的春意。夏雲楓此刻的心情也如春天一般,經過三個月的苦苦修煉,他已經掌握了槍法的所有技法。
「雲楓,你現在已經掌握了槍術的基本技法!從現在開始,你就專注修習槍法,我這就將游龍驚鳳槍法傳授於你!」說著童淵便舞動了長槍,只見這游龍驚鳳槍法使起時猶如舞蹈一般,委婉輕盈,瀟灑多變,尖挑抽刺,崩撥壓蓋,看似不經意的一刺,卻是招招取人的要害,實乃一種非常詭異的槍法!
「好槍法!」見童淵舞得那渾身遍是槍影,無處不往。夏雲楓總算是大開了眼界,不由驚呼了起來,能一睹這神鬼莫測的游龍驚鳳槍法真不枉苦苦修煉半年。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無論颳風下雨,還是烈日驕陽,夏雲楓對這套游龍驚鳳槍法,日夜苦練未曾中斷過一次。一晃又過的半年,夏雲楓已能掌握這套槍法的精妙所在。童淵見狀欣喜不已,覺得自己不枉對他一年來的栽培,不過想到夏雲楓學成後便會下山,心中難免有些傷感。
夏雲楓看著童淵蒼老的面容,顯得極是蒼白,回憶起這一年來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知怎麼的內心處酸楚湧出,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哭泣一般!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曲終人散是每段感情必經的階段。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夏雲楓與童淵已打得一片火熱。二人亦師亦友,無話不談,閒暇之餘,還常常對飲幾杯。夏雲楓除了槍法突飛猛進以外,酒量也是大大的提高。酒於飯後,夏雲楓還給童淵講解了一些現代的知識,童淵每每都沉迷其中並樂此不疲。不過夏雲楓卻沒有告訴童淵自己來自兩千年後,這倒不是他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為很多事情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
雖然不忍分離,但這一天最終還是來了。臨走之際二人依依惜別,童淵將那支珍藏多年的梨花槍送與了夏雲楓。接過槍的那一刻,感動萬分得夏雲楓將手腕上那塊歐米茄手錶回贈了他。童淵感激流涕,說了很多肉麻的話,就差以身相許。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告別童淵後,夏雲楓連夜下山,一路西行。路過之處田地荒涼,人煙稀少,途經一村落之時突聞幽幽哭聲,從幾處茅屋中傳出。夏雲楓心中慘然,不知此地人家遭了什麼災害,如此憂傷,便前去問訊。
從談話中得知巨鹿人張角,揮眾反叛朝廷,相從者頭裹黃巾,達數十萬之眾,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一路走走停停看盡人間冷暖,所有悲悲慘慘,淒淒涼涼。沿途四下打聽,半月後夏雲楓終於來到劉備、關羽、張飛桃園結義的地方——涿縣。
此時已近黃昏,奪人心魄的日落和晚霞像熊熊烈焰,在遠處天地間翻滾著,壯觀得令人膛目結舌。夏雲楓踏著青石板鋪設的大道,興奮無比地朝著城內走去。剛走了幾步,便見前方街上擁簇著一堆人。人群之中傳來一個年老帶哭腔的聲音叫道:「別抓我的女兒,是我老頭子借錢,不關我女兒的事,求求你們放了她,要抓就抓我吧。」
接著另一個聲音訓斥道:「你這麼老了,我抓你回去幹嘛?養老啊?我勸你好好在家當你的老丈人,有我這樣的女婿,是你十世修來的福,再說契約上的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難道你想反悔不成。」
這時一女子鶯鶯燕燕地啼哭道:「阿爹,救我!阿爹,救我!」
年老者悲痛欲絕地大叫道:「我們說好了,還債期限為半年,如果半年內我沒有還清,只怪我父女倆命苦,我女兒不得不嫁進你家,但現在離期限尚差五個月,你怎麼就過來搶人了?蒼天若有眼,就來評評理。」
另一個聲音罵道:「老頭子,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借據上寫的就是一個月,今天若不是我的大喜日子,早拉你去見官了,那裡還有時間在這裡和你廢話。」
年老者聲嘶力竭地說道:「契約簽定的時候明明寫的是一年,你欺我不識字,使詐騙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街道兩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都只敢小聲議論,或是拿手指指點點,生怕被某人聽到似的。直覺告訴夏雲楓人群中正在上演著一幕欺男霸女的勾當。
夏雲楓急步擠進了人叢,只見三個地痞摸樣的男子拉著一個美貌少女走在前面。那少女淚流滿面,楚楚可憐,後面有位白髮蒼蒼老者氣喘吁吁地追,卻被一個手持短刀的男子攔著,無法追上。走在中間的一名壯漢四處張望,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圍觀者皆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都怕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