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轉過身去?」她試問道。
「當然可以。」韋季堯溫柔的將她轉向自己,並讓奈奈睡在他的肩窩,「這樣舒服嗎?」
她擔心地說:「舒服是舒服,不過你的手會酸。」
「你這顆腦袋能有多重,酸了我自己會抽出來。」扯開嘴角,他笑得恣意,「乖乖睡吧。」
「嗯。」聽他這麼說,奈奈這才安心的閉上眼,只是每一次呼吸都可以聞到他臉上刮鬍水的香氣,直迷亂著她純純的心。
這氣味聞久了,就好像一種迷幻藥,徐徐催眠著她,慢慢沉入夢鄉。
直見她呼吸變得平穩,確定是睡著之後,他便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心中多的是對她的不捨。
希望她的腳可以早日康復,而對江瑤與江贛的所作所為,他是絕對不會原諒。
但是,就在下一個吻印在她的眼上時,他竟嘗到一般鹹鹹的味道!難道她在哭?
「奈奈……奈奈……」輕喊了她幾聲,發現她仍閉著雙眼,難道她在作夢?大概是嫁給他之後,週遭的一切還有他都帶給她太多壓力,讓她醒時無法發洩,只好借由晚上的哭泣來減輕自己的壓力。
韋季堯輕拍她的肩,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哼歌的他,輕輕的哼著歌安撫她,直見她的抽噎聲緩緩減弱,他才停下。
轉首看著她平靜的睡顏,他的嘴角不禁上揚,眼皮也緩緩蓋下。
月亮隱沒,天色漸漸轉亮……
奈奈睜開雙眸,看見的就是韋季堯英挺的側面線條、長長的睫毛、豐厚性感的唇。忍不住,她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描畫著他輪廓優美的弧度。
原來這不是夢,他真的躺在她身邊,陪了她一整晚,而且還……
「你醒了?」
突然見他張開雙眼,可嚇了她一跳,想收手已經來不及,竟被他逮個正著,「你偷摸我。」
「哪有?我……」她想逃開他的注目,竟被他重重壓制在床上。
「你剛剛分明是騷擾嘛!」
「這麼說你是假睡囉?」
「你說我怎能不假睡,胳臂被壓了整晚,已經失去知覺了,只好閉著眼忍耐了。」他開著玩笑。
「天!你怎麼不早說。」她急著起來,卻不小心扯到傷處,「啊,好痛。」
「小心,我只是逗你玩的,一點兒都不麻,你看,活動自如呢。」連忙舉起手,他在她面前揮動起雙手。
「真的沒事?」她這才相信。
「真的?」看她皺起的小臉,他蹙起眉,「生氣了?」
「有一點。」奈奈噘起小嘴。
「怎麼辦?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消氣?」難道是他玩笑開得太大了?
「我說什麼都做嗎?」她轉向他,綻放開心的笑臉。
「天,我好像誤上賊船了,看你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還真讓人害怕。」韋季堯沒想到她也會來這招。
「到底做不做?」
「好吧,只要我辦得到的,我都會做。」誰要她現在是他的小妻子。
「唱歌,這個你一定辦得到。」她柔軟的目光投射在他灼爍的雙眸中,讓他差點兒點頭說好。
旋即回神後,他詫異地問:「怎麼突然要我唱歌?」
「昨晚你不是唱給我聽了嗎?真的很好聽,我聽得都陶醉了。」托著腮,她笑瞇了雙眼。
「天,你不是睡著了?」是真的好聽得令人陶醉?還是安慰他的話而已?
「是睡著了,不過好聽的嗓音直接灌入我腦海,忘都忘不了。」她輕輕靠在他肩上。
「好,我唱,你就再睡會兒。」韋季堯摟住她,溫暖的歌聲徐徐傳進奈奈耳裡,盡情發揮催眠的效果,讓她再次陷入夢中。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韋季堯除了有重要的事得離開之外,幾乎都待在家中陪伴奈奈,這使得他們彼此依賴,也愈來愈在乎對方。只是誰都沒有向對方坦言自己的感情,不知是因為羞澀還是尷尬。
緊接著,也因為奈奈骨折部位已漸漸痊癒,自理方面沒有問題後,韋季堯便開始恢復上班,省得江瑤繼續說閒話。
「季堯,我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跟你一起去上班。」又過了一小段日子,奈奈覺得自己已恢復得不錯,便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以嗎?我希望你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他不希望她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真的已經好了,在家裡覺得很悶,想和你一起去上班。」說到這裡,她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
瞧她那張徘紅的臉蛋,韋季堯意會地笑了,「好,既然這麼想夫唱婦隨,那就跟吧。」
見他終於答應了,她眉開眼笑,咧開嘴說:「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好。」
「慢慢來,我等你。」因為她無邪的笑靨,韋季堯覺得心曠神恰,相信有她的陪伴,他一整天都會精神奕奕。
雙雙坐上車後,奈奈發現他並不是往「韋閣」的方向去,「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自己的公司。」他回頭對她一笑,「上午我有出差的借口,所以沒問題。」
「什麼?你要帶我去?」這表示他們之間的關係更緊密了嗎?
韋季堯可以感受到她的興奮,「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了。」她甜甜一笑,「你知道原因的。」
他當然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於是拍拍她的腦後,「所以囉,我對你多好呀,以後可要笑口常開。」
「嗯。」奈奈點點頭,因為身邊有他而感到幸福不已。
沒多久便到了韋季堯新成立的公司「圓健」,雖然不是很大、很氣派,卻可以看得出來每個職員都非常認真辦公,上上下下充滿了精神力。
當奈奈與他走進他的辦公室,卻見林玥琴已等在裡面。
林玥琴見他們進來,隨即站起,笑著對韋季堯說:「你還是帶她來了。」
「是呀,這樣我也覺得較輕鬆。」他回頭笑望著奈奈。
林玥琴理解的點點頭,並對奈奈說:「季堯他正式聘請我為公司的法律顧問,所以我特地過來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談。」
「原來如此,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好了。」奈奈從林玥琴的眼中看出她的意思。
「那麼謝謝你了。」林玥琴對她點點頭。
見奈奈離開之後,韋季堯便對林玥琴說:「你沒必要讓她出去。」
「是她自己要離開的,不是嗎?」她主動坐進沙發,拿出手中資料,「而且我們現在談的事情,她還是別聽見的好。」
「我認為沒什麼不妥。」
「現在我不單是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投資人,不想冒這個險。」
說穿了,她就是不希望有人介入她與韋季堯之間。
儘管在他心中她只是知己也行,那她就要做他唯一的知己,不希望這個地位被另一人取代。
尤其是那個以韋季堯妻子身份自居的女人。
「玥琴,我知道你的想法,當初我也是如此,不過……現在我願意百分百信任她。」他微笑地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到什麼程度了?」她雖然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近來看他的作為與言語中都少不了「奈奈」這名字,這讓林玥琴心中警鈴大作。
「怎麼這麼問?別忘了她是我妻子。」他撇撇嘴,「好了,說正事吧。」
「妻子!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懂我的心?」本不想表白,可是她受不了了!
韋季堯先是一震,隨即以笑敷衍,「我知道你剛結束一段感情,所以比較脆弱,別忘了我們可是好朋友。」
「你——」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傷心煩惱時可以對我吐苦水,但千萬別移情,我不是你認為的好男人。」
對自己的妻子都無法做到完全的保護,還讓她承受他所過渡給她的壓力,他又怎能說是個好男人?
因為他的阻止,林玥琴無法再繼續說什麼,只能賭氣望著他,卻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韋季堯:奈奈終於痊癒了,我也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在她的角度看來,照顧她的這段期間我是最疲累辛苦的,然而她卻不知道,我甘之如飴。
當玥琴問我我們是什麼關係的時候?我直接想到「夫妻」這個名詞,什麼時候可以暫停腳步、回過頭,嘗試一下做「戀人」的滋味呢?
「爸、媽,我的腿傷已經好了,今天特地來看你們。」奈奈今天來到韋家探望公公婆婆,「這段時間真的很不好意思,沒辦法做好賢內助的角色,反而讓季堯分神照顧我。」
「夫妻本來就是要相互照應,季堯能做到這點,表示他更懂事了。」韋慶光直當他兒子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卻不知他正在為自己的事業付出多大的努力。
奈奈眼看這情況,雖然很為他抱不平,但也不能多說什麼。
「怎麼只有你回來,季堯呢?不是週末嗎?」江瑤想套話。
「他有老同學來找,抽不開身,所以我先回來。」
「是喔。」江瑤看看她,「還有你,怎麼上班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那副樣子,這麼的不小心,又怎麼能輔助自己的丈夫?」
奈奈緊握著拳頭,忍著一整個不滿,她怎麼也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可以裝成沒事人似的,還用責問的語氣怪她?
「我本就不想涉入他的工作,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咬著唇,她軟性頂回。
「你居然還——」
「江瑤,你就別說了,誰願意受傷呢?再說奈奈說得也沒錯,她當初是不想工作呀。」韋慶光喘了幾口氣,「唉!有點累,我想回房休息去。」
「那您休息,我這就回去了。」奈奈立即站起。
「好,改天和季堯一起回來。」韋慶光對她笑了笑。
「我會的,爸。」眼看江瑤扶他進入房間,她和吳嫂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就在走出大門不久,便有輛黑色轎車停在韋家門外,接著竟看見江贛從車裡出來。
當他一走進韋家,吳嫂見了便恭敬問候道:「江先生您來了。」
「我姐呢?」
「她在房裡,我去請她。」吳嫂才回頭正好見江瑤走過來,於是說:「太太,江先生來了。」
「嗯。」她走了過去,直接對江贛說:「來這裡說話。」
旋即轉向另一個房間,兩人將房門關上,也不讓吳嫂送茶進去。
「有事嗎?你姐夫不舒服,回房睡覺去了。」
「我是來找你的,是這樣的姐,最近公司財務有點吃緊,能不能再叫姐夫撥點資金給我。」江贛一開口就要錢。
「什麼?上個月不是才讓你動用一筆資金,你弄哪去了?該不會私吞了?」江瑤眉心一鎖,「雖然你姐夫疼我,但是你這樣搞下去也不行呀。」
「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私吞呢?還不是公司一些股東不相信我的能力,我一氣之下把錢拿去買了幾塊土地,沒想到半個月前一場大雨,那裡居然是該地段淹水最嚴重的,現在價格已跌到不像話。」
「天,淹水的事又不是今年才發生,你該去調查清楚呀!」江瑤大吃一驚。
「我……我因為心急,對方說很多人搶,所以我才——」江贛抓住她的手,「姐,我真的被那些股東逼急了,這才造成失誤,再幫我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