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和一個毫無野心的男人共度一生,偏巧那個時候,她也的確很不小心的懷上了別的男人的種。
官宦人家的少爺小姐們私底下玩玩,這己經是京城中的一種風氣。
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偏偏戶部尚書家的公子無意中得知這個消息時,怒不可遏的嚷著要退親。
正好,他想退,她還不樂意嫁呢!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明明被掩藏下來,結果還是被傳了出去。
她懊惱歸懊惱,卻還是想從白逍寒的身上找突破口。
只要她能得到他,有朝一日,她勢必能穩坐一朝之母的位置。
可按照眼前這種情況,唯一的捷徑,就是讓白逍寒盡快愛上自己。
就算心裡不愛,身體上,她也一定要讓那個男人乖乖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如此算計了一陣,便把心眼兒落到了苗雪蘭的頭上。
這日,方巧靈主動來到廚房。
看到苗雪蘭正認真準備著今天的晚膳,便湊上前道:「聽說苗姑娘做的飯菜是鳳陽王府中一絕,就連一向挑嘴的王爺,都被你的廚藝收抬得服服貼貼。」
突來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
當她看清來人的時候,才扯出一絲笑容,「方小姐身份高貴,怎會來到廚房這種地方,小心污了方小姐的衣裳。」
雖說她對方巧靈沒什麼好感,但來者是客,要是真把人給得罪了,惹上麻煩是個問題,另一方面,也會給逍寒帶來困擾。
「喲,!戈想到苗姑娘這張小嘴還挺會說話的,這也難怪王爺那麼囂張的一個男人,竟會對苗姑娘刮目相看了。」
苗雪蘭不知道這女人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便耐著性子應對,「咱們給人為奴為脾的,人生第一堂課,就是如何討主子歡心。況且我別的本事沒有,煮飯做菜方面,還是有些能為的。」
「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是聽說苗姑娘廚藝超然,做出來的飯菜令人回味無窮,所以今日才找到苗姑娘頭上,希望苗姑娘能夠教導一二,讓我也做上幾道拿手菜。
「噢對了,我聽說,當初王爺之所以會迷上苗姑娘的廚藝,是因為苗姑娘有一手胭脂鴨,做得味道正宗、鮮嫩可口,據說那鴨肉色澤粉紅,就像胭脂一樣美麗動人。如果苗姑娘能把手藝傳授給我,那我就真是感激不盡了。」
「呢,那道胭脂鴨,的確曾令王爺非常賞識,可是製作起來卻有些複雜多變,我怕方小姐會投有耐性把它做完。」
「這個你儘管放心,既然早晚都要嫁進王府,早一點學些本事,對未來的夫君也是一種心意的表現。」
苗雪蘭聞言,微微一怔。
就見方巧靈笑顏如花,示威般的對她說:「我們方家深受皇上器重,而且王爺的年紀也不小了,早晚要娶妻生子,像他那種身份高貴之人,成為王妃的女人,自然也不能是寒酸之人。
「苗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討得未來當家主母的歡心,對你只有好處絕無壞處,所以你只要乖乖聽話,待有朝一日我真的成了王府裡的主子,自然是不會虧待於你的。」
方巧靈話雖然說得漂亮,可心底卻不是這麼想。
她早就有所察覺,苗雪蘭與白逍寒之間,肯定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暖昧關係。
她現在裝作不知道,只是想等著日後手握主母大權的時候,再來收拾這些狐媚子。
苗雪蘭意味深長的看了誓在必得的方巧靈一眼,「既然方小姐如此執意,再過分推托,倒顯得我不識抬舉了。」
「這才對嘛!」
「不過方小姐,有句話我得要說在前頭,做菜講求的,不僅僅是技巧,還有心意,只要投注了感情,做出來的菜也如同被注入了靈魂,這樣王爺吃起來,才會覺得滿意開懷。如果方小姐真的想同我學些做菜的手藝,還希望小姐能多投入一些心思,切莫因為做菜的過
程複雜而提前放棄……」
方巧靈對做菜的技巧沒什麼興趣,但她可是投注了很多心血。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讓白逍寒乖乖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唯一方法,就是盡快在床上取悅那個男人。
正如白逍寒自己所說的那樣,十個男人九個淫。淫,的確是男人從骨子裡帶出來的天性。
只要讓他上了她的床,她自然有辦法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一旦兩人在床第之間發生了事實,就算白逍寒再怎麼不樂意,這鳳陽王妃的頭銜,也定會歸她所有。
晚膳是方巧靈親自送到飯廳裡來的。
她笑意盈盈道:「天色不早了,忙了一天,王爺的肚子也該餓了吧,不知王爺可否賞個臉,嘗嘗我親自下廚做的晚膳……」
她揭開食盒蓋子,裡面裝著的菜色果然色、香、味俱全。
正和管家談事情的白逍寒,因為事情己經談得差不多了,便揮手將管家打發下去,來到桌前,看了眼食盒裡的膳食,又不解的打量著方巧靈。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她笑著點頭,故作頑皮的回道:「早就聽說王爺在吃食方面十分挑剔,所以特意向苗姑娘請教了幾招,如果王爺不棄,還請王爺仔細品嚐一下,看看是否合王爺的心意。」
說著,逐一將食盒裡的菜端了出來。
當她端出那道和胭脂鴨很像的鴨肉時,白逍寒的眼神微微一瞇。
鴨肉仍舊色澤紅潤,從裡到外泛著一股誘人的胭脂色,莫非……
他指了指那道鴨肉,「這道鴨肉,也是本王府上的廚娘教你做的?」
「當然嘍,苗姑娘說了,王爺之所以會喜歡她做的膳食,就是因為這道擁有胭脂色的胭脂鴨。」
「那麼……」白逍寒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問道:「這胭脂色,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
苗雪蘭那個傻丫頭,該不會又用她自己的鮮血,來餵這只鴨子吧?
「不瞞王爺說,原來這道胭脂鴨的做法真的很複雜,要想將鴨肉浸成胭脂色,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用鮮血浸泡……」
「你說什麼?」
一聽,白逍寒的神情頓時一肅,第一個閃進腦海念頭想的,就是苗雪蘭那個笨蛋果然又犯傻了。
方巧靈不解地說:「王爺,雖然用血來浸泡鴨肉,聽著有些可怕,不過之前我己經親自嘗過了,味道還滿不錯的。王爺放心,那些血,都是從雞身上擠出來的鮮血,絕對不會讓王爺吃壞肚子。」
他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不如王爺先嘗嘗味道如何,再下定論也不遲。」
白逍寒也沒多想,只要這鴨肉不是用苗雪蘭的血做的,提在喉嚨口的那顆心,也就慢慢落了下來。
夾起一塊鮮嫩的鴨肉放到嘴裡,咀嚼了幾下,只覺得味道普通,並沒有令人稱奇的感覺。
雖說在苗雪蘭的精心侍奉下,他消失多年的味覺己經慢慢恢復,不過他向來就嘴刁,最愛的還是她親手做的菜。
方巧靈眼看著他將肉吃到肚子裡,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花。
魚兒上鉤了!
甭管白逍寒對她做的膳食是否滿意,只要他吃下了她親自下料的膳食,她就不信到了夜深人靜之時,這男人還不乖乖爬上她的床。
幸虧在來鳳陽之前,她進宮向姑姑討了,味足以冷男人色令智昏的春藥。
宮廷秘藥,藥效向來十分強大。
只要再過兩個時辰,藥效發作之時,她就不信白逍寒還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天色剛剛擦黑,特意沐裕過的方巧靈,潛進白逍寒的寢房,悄悄拉開帳簾,將自己脫光躺在榻上,就等著他藥效發作、回到房間。
她摟著他用過的枕頭,深深嗅了一口,那上面殘留著屬於他的氣息,令人想入非非,又令人目眩神迷。
她忍不住幻想著,等一下會是怎樣美妙旖旎的感覺。
夜己經慢慢深了下來。
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方巧靈,不知何時,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當她緩緩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一揭床帳,才發現外面的陽光己經炙熱得有些刺眼了。
再瞧自己,渾身上下依舊赤裸。
而偌大的床上,除了她,根本就投有任何人。
她心底一驚,猛地起身,套上衣裳,打開房門,就看到她帶來的婢女春花,正急著直打轉。
「小姐,您可終於醒了?」
方巧靈怒道:「我睡了多久?」
「打從昨晚直到現在,小姐就一直在房裡睡著。」
「王爺呢?」
春花搖搖頭,「王爺昨晚一夜沒回房。」
「你說什麼?王爺沒回房,那他現在在哪裡?」
她指了指外面,臉色難看道:「小姐讓奴婢盯著王爺的一舉一動,昨晚用過晚膳之後,王爺便去了書房,沒多久,那位苗姑娘也去了書房……不瞞小姐說,奴婢在書房外守了整整一夜,始終沒見到王爺和苗姑娘從裡面出來。」
方巧靈頓時怒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過來把我叫醒?」
「奴婢叫了,可是小姐也知道,一旦您睡著了,就是雷打也醒不來,所以奴婢……」
啪!重重的耳光摑到春花的臉上。
她痛罵道:「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明知道姓苗的賤人上了王爺的床,怎麼也不去阻止?」
春花捂著麻痛的臉頰,唯唯諾諾地說:「小姐,那人可是鳳陽城裡的主子,就是借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貿然闖進書房啊。」
「你還敢頂嘴?」
「奴婢不敢!不過……奴婢早就聽府裡的下人說,在咱們來鳳陽王府之前,王爺和苗雪蘭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親密。」
雖然方巧靈早就猜到了,不過聽自己的奴才親口提起,她的心還是為此不痛快了一下。
「你說說,王爺和那個賤人,究竟怎麼個不一般?」
春花因為主子心情不順,怕惹惱了她會再次招來無妄之災,便壓著嗓音,把最近聽來的消息如實道出。
「噢、你是說,王爺當初之所以會喜歡上姓苗的,是因為她做了一手絕妙的好菜,而她之所以會做出那手好菜,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手裡有一本奇怪的食譜?」
春花急忙點頭,「有人無意中發現,苗姑娘手裡的那本食譜,好像隱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據說前不久,苗姑娘因為不小心弄丟了食譜,居然懷疑到姓龐的侍衛身上,結果兩天之後,鳳陽城便傳來龐侍衛猝死的消息。」
方巧靈心頭一驚,壓低嗓音問:「此話當真?」
「奴婢自然不敢妄言。」
「找個機會,把那個多嘴的奴才帶到我面前,我要仔細詢問。」「奴婢知道了!」
早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苗雪蘭,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看著身旁依舊沉睡的男人。
兩人緊緊依偎著對方,男人修長的手臂,親暱的環著她的肩膀。
想起昨晚那場意料之外的情事,雖然己經過去了整整一夜,可盤旋在腦海中的那些纏綿悱惻的畫面,令她忍不住面紅耳赤。
雖說那場情事是建立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可他被下了藥……
想到這裡,苗雪蘭不知自己該慶幸還是憤怒。
原來方巧靈纏著她在廚房裡折騰了一下午,到頭來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