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感無話可說,幽龍的確可恨,嘯風將目光轉移到周圍,卻幾乎認不出來原先的地方了,只見那廣袤的大地已經是千瘡百孔,無數的坑洞延伸開去,坑洞中不時的還冒出陣陣的輕煙,眾人所立之處的高峰更是只剩下了一根土柱,周圍全都被削掉了。
「大家都找個地方休息下吧,三天之後,我們在聚集一起,研究下如何奪回天界。」嘯風開口道。
一來眾人也確實需要放鬆一下,另一方面,自己也抓緊時間與諾羽商量一下對策。荒胤大祖大有深意的笑了笑,這才招呼戰牟和葉添離開了。
「帝君!那我們也走了。」阿拉瑟和娜蓮姬眼見無事了,便也想離開。
「等一下。」嘯風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我現在就將你們所受到限制的力量解開,至於其他人,我會找個時間一起解的。」說完,他虛空探手,一枚晶瑩的薄片在他手心凝結。
薄片彈出,一陣旋轉,變成兩片,分別進入了兩人的身體,「噗噗」兩聲,兩人都感到渾身一震,受限制的力量已經被解開了。
首先變化的是他們的身體,娜蓮姬的身體變大,身後的才翅膀也變的更為頎長和瑰麗,光芒一閃,翅膀竟然是被收了起來。
阿拉瑟的身體又瘋狂的長了起來,不僅如此,臉色卻是變的鐵青,大嘴中露出兩顆鋒利的獠牙,這是他的變身力量。
這個時候他們的力量已經與一般天人差不多了,天後也甚為驚訝,都想不到宇宙中居然還有如此奇特的種族。
「多謝帝君。」兩人感激的朝嘯風施禮。
「不必了,以後我會在修羅界建立一條與外界連接的通道,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自由的進出了,往昔的一切就讓他過去好了。」嘯風大方的道,對於兩族解開限制後的強大,他也是感到心驚,差點就後悔了,好在兩人都表現出了十分恭敬的態度,並無任何的異樣,先是一力服人,後是以德服人。
嘯風想的卻是日後一旦自己不在修羅界,就由兩人一起共同執掌修羅界了。留人不如留心,這一點,嘯風自然是很清楚的。
「帝君厚愛,我等無以為報,除非帝君差遣,否則我們是永世不會出修羅界的。」阿拉瑟性格豪爽,最是受不得別人的恩惠,當下首先承諾道。
「伊女和布裔兩族,受於先天條件的限制,是不能繁衍的,兩族如今的總人數也就不到五萬人,修羅界外,我等的仇敵甚多,這點不怕帝君笑話,與其外面與人衝突爭鬥,不如再次修行,反倒安全一些,我同意阿拉瑟的話,並將嚴格遵守,以帝君的名義起誓,若是有違,當萬劫不復。」娜蓮姬開口道,她的話一是部分因為阿拉瑟的行動,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嘯風的實力和行為真正的贏得了兩人的信任。
「兩位族長都太客氣了,少不得日後修羅界要受你們照拂。」嘯風說著,給了他們每人一個青色的咒符,說道:「這是疋符,若有困難,可及時的召喚於我,或是召喚天後也可。用時,拋出即可。」
兩人謝著接過疋符,這才告辭離開。
「老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親熱一會,我就在附近。」嗜元血魔奸笑起來,抱著神器星衡羅盤,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此時的孤峰上就剩下了嘯風和諾羽兩人。嘯風轉過身體,望著諾羽那嬌媚的容顏,開心的笑道:「終於等到了和諾羽單獨相處的機會,可真不容易啊!」
諾羽抱以甜甜微笑,身形飄動,卻是到了嘯風的懷裡,雙臂卻是緊緊的將嘯風抱住,軟玉溫香抱滿懷,嘯風的心境陷入一種幸福的寧靜中。
「有時候,我在想!」嘯風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道:「這世上是否真的有宿命這種東西的存在?」
「我想是有的吧,否則,你我又怎麼會相遇,會在一起呢?」諾羽仰起俏臉道。
「世上的事情有很多我們都沒有把握,甚至不敢想像,只是若我們當真連想像的能力都失去的話,那就是一種悲哀了。」嘯風有感而發道。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當千萬年在眼前流逝而過,當滄海桑田不斷重複,我們就會變的毫無知覺,冷酷,麻木,修行者的生命徹底失去了意義,不過,別人是別人,至少我們不是這樣的,不是嗎?」諾羽望著無垠的大地喃喃的道。
嘯風點點頭道:「還記得當初我第一次見到諾羽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那是一種吸引,一種相隔許多年後的相遇,我似乎找到了自己最熟悉和心愛的東西,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無論多麼困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呵呵,我的當時可是覺得你是個大色狼啊,那麼盯著人看,我並不相信你的真心,更何況,當時你我地位相差甚遠∼∼後來在仙魂星系,你我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對你的印象才有所改觀了。」諾羽想起從前的事情,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微笑,畢竟那是她轉世後的記憶,現在想來,既輕鬆又覺得溫馨。「我從未想過,你居然會是堂堂天界的天後,這個確實太讓我感到意外了,現在想起來,其實你身上所發生的那些異樣情況,都是正常的。」想起諾羽的真正身份,連嘯風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嘯風大哥!」諾羽突然側過身體,與嘯風四目相對,一本正經的道:「若是諾羽並沒有轉世,世上並沒有諾羽這個人,只有天界的天後,你還會像以前和現在那樣對我好嗎?」
「會的,我只知道在你的身上有著十分吸引我的東西,雖然我具體說不上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宿命的。」嘯風誠懇的道。
「什麼天界的天後,什麼天規法則,我諾羽又何曾放在眼裡,從你為了我,留下孤身對敵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世上真正關心我的人終於出現了,呵呵,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可笑,一個堂堂的天後,居然會喜歡上一個人。」諾羽並不掩飾自己的真心,坦白的道。
「這並沒有什麼可笑的,從前的諾羽原本就該這樣,開心,敢愛敢恨的,只不過時間讓你將這些情緒給遺忘了,如今不過是重新找回來罷了。」嘯風啞然失笑起來,找回記憶的諾羽,有時候還像個小女孩一般,會說出一些傻話。
「天界如今動亂,這原本是諾羽的事情,卻將嘯風大哥也一起拉了進來,垣甄的事情我也沒有處理好,說來真是愧對嘯風大哥了。」諾羽說起這件事情,頓時愧疚起來,當初她回到天界的時候,也曾多方查探的下落,奈何垣甄的事情一向由幽龍親自負責,旁人根本無從知曉。
「不要這麼說,此事如何怪得了你,那幽龍居心叵測,蓄謀已久,又豈是你所能左右和預料的,不過說實話,幽龍的身上的確藏有十分重大的秘密,我總覺得他不簡單。」嘯風皺著眉頭說道。
「是的,幽龍的修為似乎連我都無法完全看透,而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諾羽想起這個可能,也是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諾羽,你之前受那離邱修王一擊,真的沒事嗎?不如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修羅界的具體地形。」嘯風關心的道。
「我沒事,你是該去看看修羅界的情況了,畢竟以後這諾大一界是需要你管理的。」諾羽體貼的道。「我很快會回來找你們的。」嘯風留下一句話,往上拔起,身體化做無數道的流光四散開去。
諾羽望著嘯風直到消失,隨後一個人若有所思的站了一會,身體一晃,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呼啦」一聲,徹底失去禁制的孤峰也在瞬間化做塵屑而倒塌了。
修羅界只有一個星域,卻分佈著數百億個大小不一的星域,以嘯風的能力也只是大概的瞭解一下而已,這是為了以後做打算。
他的主要目的並非是為了修羅界,因為修羅界完完全全的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的,他的離開,不過是要獨自去一個地方而已,那個地方就是天界。
早在從天界進入修羅界的時候,嘯風就暗自做了一些記號,以便自己能夠準確的回到天界。
修羅界中殘留著不少的毀世力,這力量極為龐大,雖然不能完全的據為己有,但是嘯風卻有著可以借用的能力。
當下,他單掌虛空劃過,硬生生的憑借強橫的毀世力劃破虛空,下一刻,嘯風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邊居然跟著一人。
「諾羽!你怎麼跟來了。」跟來的人居然是諾羽,他自然有驚訝的理由。
「嘯風大哥,你要去天界,又如何不帶上我呢?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孤單一人面對強敵嗎?」諾羽直言道,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深情。
嘯風一愣,隨即抓起諾羽的嫩手,微笑道:「你如何知道我要去天界呢?」
諾羽狡黠一笑,說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修羅界的事情你都基本交給娜蓮姬他們了,你自己還看什麼,最重要的是,你單獨將我留下,自己卻離開,這本身就不符合邏輯,要是往常,你一定會帶著我一起去的,至於猜你去天界,這更簡單了,我和垣甄的問題根源都出在天界,以你的性格,你不去天界,還能去哪裡?」
「呵呵,知我者莫若諾羽啊!不錯,我之所以去天界,其實是為了打探一下那裡的具體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我有修羅界做後盾,又是一個人,打不過可以逃,總是比較方便的。」既然被諾羽知道了,嘯風也就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了。
「這個打算我也是有的,畢竟之前獗王他們幾個的態度還是游移不定的,只要我們打開一個缺口,他們的聯盟恐怕就有一個縫隙了。」諾羽贊同的道。
「那就讓你的嘯風夫君帶領心愛的娘子諾羽去闖一闖那天界吧!」嘯風哈哈大笑了起來。
「臉皮這麼厚了嗎?還好你帶我去啊,說起來,天界又有幾個人是比我更熟悉的呢?」諾羽挺了挺高聳的胸脯,自信滿滿的道。
「等下,老的,還有我呢?」嗜元血魔也不知道從哪裡露出了身形,他瞪著的眼興奮的道:「讓我搗了幽龍那小鳥的巢,想想真是讓人激動啊!」
「你小子沒跑遠啊?」嘯風望著他的表情並無太的的驚訝,嗜元血魔的修為不比諾羽,他早就察覺出來了。
「是啊,我是一直跟在老大後面的啊,不然可就錯過好玩的機會了。」嗜元血魔一副僥倖的樣子。「是嗎?你一直老跟著我啊,那你豈不是什麼都看到了。」嘯風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一副怒髮衝冠的表情。
嗜元血魔看了一旁的諾羽一眼,這丫頭正衝他直眨眼睛,搞什麼,是什麼暗示嗎?嗜元血魔暗自嘀咕,他突然恍然,連忙堆笑道:「哪裡,我嗜元眼神天生不好,太遠的景物我都看不清的,老大放心好了,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一看嗜元血魔的表情,嘯風便知道他的話言不由衷,當下沒好氣的道:「誰信你的話,誰就是蠢蛋,看腳。」說完,抬腳便踢。
以嗜元血魔如今的修為,又如何躲的開呢,當下只聽見空中傳來淒慘的叫聲。
天界,樂霄宮內
幽龍大馬金刀的坐在金背大椅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十指在不停的敲擊著大腿,顯然有著難以委決的心事。
在他的下首,還站著一人,卻是離邱修王。
「修王,此次的未能一舉剷除心頭大患,主要責任卻是在你,你有何話說!」幽龍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語氣平穩,冰冷,讓人根本無從猜測。
「離邱知罪,請大人責罰。」修王惶恐的跪在地上,請罪道。
「我們費勁心力製造種種假象,讓天後信任於你,你也已經處於離她最近的位置了,老實說,我不大相信,你的決浪訣會連一點效用都沒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手下留情了。」說到最後一句,幽龍的身體從大椅上站了起來,聲音也彷彿是雷聲一般在的大殿內炸響。
「離邱如何敢動這個念頭呢?我已經盡力了,實在是天後的修為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我想,這是轉世之後的結果吧!」修王的身體分明是在顫抖了,誰能想到,天界堂堂的六天君之一,居然會如此的軟弱。
「看來是我在你身上下的裂傷禁不夠厲害啊!難道你也想跟那死小子一樣,被我封禁天魂不成?」幽龍雙眼爆起寒芒,虛空探手,一把將修王吸到身前,抓著她那嫩白的脖頸,狠狠的道。
「不∼不要,請大人饒命啊!」想起裂傷禁的可怕,修王不可控制的求饒起來。
「魔禁裂傷。」幽龍大喝一聲,手上綠光隱現,五道綠芒鑽進修王的身體中,就彷彿是那扭動的蚯蚓一般。
「啊!」修王從幽龍的手中掙脫,滾落在地,她身上開始出現急劇的變化,只見她原本如花的容顏開始乾枯和龜裂,不只是臉,臉身體也是,修王不斷的捧著自己的臉,哀號之聲不絕於耳。
即便是貴為天君,她也終究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愛美,尤其是一個原本國色天香的美人,當美麗成為一種習慣,她又如何能夠接受頃刻間的蒼老。
不得不說,幽龍是掌握了一個女人天生弱點的人。
「去吧,好好籠絡你那幾個大哥和小弟,雖然天界的江山我並不需要他們給我打下,不過呢?裝點門面還是需要你們幾個的。」幽龍不屑的道,說完,伸手收回了那五道綠光,修王的臉和身體也在瞬間恢復原狀。「不要試圖解開我的禁制,否則∼哼!」幽龍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誰都可以聽的出他話中的意思。離邱修王巴不得趕緊離開,此時她的身上已經是香汗淋漓,倒有大部分是嚇的。整個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幽龍一個人,他身形飄前幾步,身上光芒閃過,卻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哈哈,什麼天界,不也一樣在我的控制之中,魔霸天下,哈哈。」只見原先的幽龍已經變成了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怪人。
他的手中拿著一根黑杖,黑漆漆,杖頭上是一個巨大的怪物腦袋,彷彿是人頭,尖嘴獠牙,笑聲突然停歇,卻是因為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殿頂所漂浮的一根羽毛上。
那羽毛潔白無暇,也就是一根小指頭的大小,凌空漂浮,卻是毫不下墜。
「居然在我冕昊面前玩這手。」只見他手中黑杖一指,一道烏綠光芒激射而出,瞬間轟在了羽毛之上。「砰」一團光芒閃耀,等到隕滅的時候,那潔白羽毛已經消失不見了。
幽龍黑袍揚起,整個人化做淡影消沒不見。大殿中靜謐無聲,那巨大的蟠龍柱後,突然升起另一根白色的羽毛,光影閃動,逸出了殿外。
天界,明劍山
明劍山位於樂霄宮的南方,山峰矗立,好似一柄插天的利箭,因此而得名。明劍山足有百丈高,峰頂林木蔥鬱,白雲繚繞,一座小宮殿建在峰頂,呈乳白色,小殿前後通透,裡邊以八根柱子支撐,僅此而已,再無其他裝飾。
小殿中,此時正盤膝坐著五個人,正是除了離邱修王之外的,其餘五大天君。
「好傢伙,這幽龍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幽龍了,我們都被蒙在了鼓裡。」那婆明王身體一震,甦醒了過來,手中所捏著的,正是方纔所逃生的那根白羽。「還好,我的神識附身別處,否則定然讓他察覺了。」她慶幸的道。
「怎麼樣?我的擔憂並不是憑空預測的吧!若是沒有這次的試探,我們恐怕真要成為天界的罪人了。」萬謨禽王叉著雙手,依然保持著冷然的表情道。
「自從幽龍趕走天後,得到了天界的控制權,明顯的,可以看出他對我們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變化,最近,我們別說見他了,就連身邊也時不時的出現一些討厭的人,我想,我們是被監視了。」裂目獗王想起這段時間的事情,也是覺得諸多不對。
「如此看來,現在的幽龍已經被這個名叫冕昊的人所替代了,那以前的那個幽龍呢?他去了哪裡?」昊翰梟君也露出震驚的神色,只是也變的更為迷惑了。
「以修王的修為,卻仍然被他所禁制,那此人的修為豈不是太過恐怖了。」極川冰君更是駭然,若真是如此,天界這麼多人,恐怕再無一人是這個冕昊的對手了。
那婆明王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修王的真正修為只在我和禽王之下,我想她該是在大意之下,才遭人暗算的,關鍵就在於那道禁制,奇怪,以修王的功力,除非是上古的一些禁制,一般的禁制又怎麼能控制她呢?」
「現在有幾個問題,我們一定要個搞明白,第一,那冕昊到底真正的身份是什麼?這可關係到幽龍天神大人的真正去向,第二,離邱修王我們要怎麼救?第三,犯下如此大錯,我們是否要迎回天後之後再做定奪,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們名義上的至尊天後。」萬謨禽王到底經驗老到,當下將幾個問題一一列了出來。
「禽王說的前兩個問題都對,只是關於天後∼我們犯下如此叛逆行為,她還會寬恕我們嗎?」昊翰梟君心有忐忑的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點,這一點我必須要提醒大家,那就是,冕昊的出現已經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危機,若是此事處理不好,很有很能這個天界將從此消失三界,以冕昊現在所掌握的身份來看,這並不是不可能的。」極川冰君再也無法保持之前平淡的心境,當下眉頭深鎖的道。
「是啊,冕昊的身份現在也就是我們幾個有限的人知道,即便我們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這個人能夠隱忍這麼多年,很難相信他沒有自己的打算和陰謀,想想,真是可怕。」那婆明王想起剛剛所經歷的艱險,也不禁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