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風點點頭,李奇是禽類中的上古異種,沒別的優點,就是能飛,而且速度是絕對的快。如果他要成心要逃的話,還真沒幾個人能趕的上他。
「咱們到外邊看看吧!希望他們不太慘才好。」嘯風歎氣道。
金光一閃,他用仙力裹著兩人遁移了出去,反正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打算刻意隱藏了。隨著陰冥界魂體的大量出現,整個亂亟星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陰冥血衛、陰冥統領、八奴將、黑陰帥、白冥帥等人,紛紛指揮手下掠奪亂亟星上的資源,大多是煉器材料和晶石一類的,要知道陰冥界跟世俗界比起來就跟窮鄉僻壤差不多,什麼都缺。
各種魂體在那裡度日如年,轉世需要能量運轉,修煉也要靠晶石,資源的匱乏,加上任務的繁重,讓他們叫苦連天,向上界訴苦吧!他們大都敷衍了事,說過就忘,沒辦法,誰讓他們陰冥界在各界當中地位是最低的呢?
形容他們的動作就跟搶劫差不多,一個個魂體就跟紅了眼的歹徒一樣,看見仙器就想搶。最後,難免跟修仙者起了衝突,這裡是他們的家園,怎麼能允許土匪來搶劫呢?更何況陰冥界的魂體一個個都跟怪物一樣,渾身血紅,樣子恐怖,修仙者不用說,都把他們拿大敵來對待。
但是陰冥界的魂體實在是太多了,不但多,而且他們的魂體幾乎是不滅的,除非遇到相剋的法寶或是像嘯風這樣身具仙靈之氣的人。
看著手下的麻利動作,陰冥大帝駕著車輦在空中不禁暗自點頭。
「啟稟帝君,一切進展順利,只是手下兄弟均不同程度的與那些修仙者起了衝突,而且,而且還有一定的傷亡。」黑陰帥適時的出現在了他的身旁,恭敬的道。
「混蛋,我不是說了,讓他們要克制自己的嗎?」陰冥大帝罵道,如果事情鬧大,嘯風勢必會忍不住出手的,到時候自己可頭疼了。
「那些是什麼人,咱們人這麼多,居然還有傷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接著問道。
「回帝君,那些修仙者非同於一般的修仙者,他們的修為都很高,而且都可以借用一種黑色的力量,弟兄們大多傷在那種黑色力量之下。」黑陰帥回答道。
「黑色力量?」陰冥大帝疑惑道:「難道嘯風果真沒有騙我,真的是創天之力。」一旁的白冥帥驚訝的道:「帝君說的~~說的可是創天之力,難道這些人都是天界的傳承者不成。」
「但願不是?」陰冥大帝臉色凝重的道:「馬上傳令下去,讓大家抓緊時間,一盞茶時間之後,馬上撤退,違者斬。」
「屬下遵令」白冥帥得令迅速遠去。另一邊的天空上,嘯風和李奇、諾羽正觀看著腳下魂體們的搶劫方式。
因為自身的仙力並沒有掩藏,許多被逼迫的修仙者見到仙人出現,都十分乖巧的靠在他的身邊,以期能夠得到庇護。嘯風默許了這種行為,因為他的本意就是這樣的。
整個亂亟星在血紅的光芒下,這裡人心惶惶,真正主事的三位星魘也不露面,沒辦法,只有依靠底下的十八個星相支撐著。圍繞在嘯風身邊的修仙者越來越多,魂體們也不會笨的自己貼上來。
能和陰冥大帝平起平坐甚至把臂言歡的人,他們可不想惹,更何況他那一身仙力所散發出來光芒,就算是魂體偶然的被照射一下,也會感到渾身刺痛。
「嘯風大哥,我們為什麼不去幫他們呢?再不幫,亂亟星的修仙者可要吃大苦頭了。」諾羽心軟道。「哈哈,諾羽妹子是被他們的求饒聲音給感動了吧!別忘了,他們當初可是出賣過你們族人的。」李奇提醒道。
「他們也是聽命於人的,我相信他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像幽尋這樣時刻關心我們的兄弟還是很多的。」諾羽反駁道。
在金光的護持之下,保護眾多修仙者的同時,也隔絕了與外界修仙者的通話,說實話,嘯風可對於他們沒有好感。他們的都是天界的死忠傳承者,對於仙人,他們是不屑一顧的。若不是實在修為不敵,加上寡不敵眾,他們才不會托求於仙人的庇護呢!
「我不是不出手相幫,而是這件事,暫時還輪不到我們出頭的份。」嘯風胸有成竹道。
「嘯風兄弟的意思是,會有別人出頭,有誰會為古修仙者出頭呢?」說到這裡,李奇和諾羽同時叫了一聲道:「難道是~~」嘯風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
「我不知道他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但是他一定會出現的。」他肯定的道。
果然,嘯風的話剛剛說完,只聽見遠方的天空傳來一陣劇烈的雷聲。不斷響起的雷聲就像擂鼓一般不但敲在血紅色的雲層上,也敲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雷聲不多不少,只有十響,十響過後,天空的血紅色全部被震散了。這個時候,一聲比之前雷聲還大聲音在空中炸開。
「是什麼人?竟敢來我亂亟星撒野。」聲音雄渾有力,經久不絕,彷彿天地都被撼動了一般。
原先受到壓抑的火山,經過如此猛烈的催逼,又重新爆發了出來。隨著聲音的落下,所有的魂體和修仙者都不禁停下了手,修仙者在經過了剎那間的發愣之後,突然爆發出驚天的呼喊聲。
「星將。」
「是星將大人來了。」
「我們有救了,讓星將大人滅了這些狗娘養的東西。」
之前圍繞在嘯風身旁的修仙者瞬間就散開了一大半。
「終於還是來了。」嘯風自言自語道,他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這個所謂的星將大人一出場就先奪人心魄,最重要的是,嘯風至今仍然摸不清他的具體方位。
陰冥大帝的臉色瞬間變了,這時候,在半空中。正好是在他和嘯風兩方人的中間位置。一團黑色的漩渦從小變大的突然出現。
剎那間以漩渦為中心頓時狂風大起,飛沙走石,無數靠近的魂體措不及防之下都被吸入漩渦,無影無蹤。再遠距離的魂體也是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被捲入。
陰冥大帝舉起左手擋住自己的臉,藉著這個姿勢,他趕緊對一旁已經回來的黑白二帥吩咐道:「抓住機會,快撤。!」黑白二帥一愣,連堂堂陰冥大帝遇上都要退避的人,可見此人的厲害,二人領命趕緊下去。
漩渦突然停了下來,大風也停了,說停就停,絲毫沒有一絲的徵兆。嘯風不禁感歎此人對於風力的操控自如。
「哈哈,陰冥帝君何必客氣呢?既然來了,不妨就留下來做客好了,省得讓人說我亂亟星的後輩們不懂規矩。」隨著聲音的散開,一個人也跟在和出現在了空中。
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後長前短,前邊的短髮呈彎曲的火焰形,稜角分明的臉,額頭上有一枚醒目的紅色葉狀標誌,呈S形,只是弧度上小了很多。他的眼睛很小,往裡凹陷,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他的身上穿著一副很奇怪的甲冑,甲冑呈現黑綠色,綠的居多,大多在身體的軀幹上,而黑色卻分散在他的四肢。綠色的甲冑沿著肩膀一直向外延伸,呈三角形狀疊加著,他的身高一般,看上去給人很不顯眼的感覺。
要說唯一令人奇怪的地方,那就要算他的手了。不是因為他的手有多特別,而是因為他手上的東西,兩指之間,夾著一枚綠色的葉子,葉子彷彿有什麼特別的香味,他拿在鼻端仔細的品味著,表情很是投入。
嘯風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強大的氣息,那是不同於仙力和極神之力的力量,卻絲毫不輸於二者,他一下子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終於現身了,嘯風暗自嘀咕道,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全神貫注的應付眼前這個人了。
「咳咳,我倒是誰呢?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葉添大人,真是幸會,幸會啊!」 陰冥大帝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強,現在他才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聽嘯風的話,也怪自己財迷心竅了,為了點東西,什麼都拋在腦後了。
「是啊!當年帝君成為一界之主的時候,兄弟我還奉命送禮給您祝賀呢?沒想到一晃多年,卻在這裡與帝君相遇,看來多年不見,帝君是越活越自在了啊!」葉添淡淡的道。
說實話,他可並沒有把陰冥大帝放在眼裡,因為他很清楚雙方的實力對比,對於之前的稱呼,也僅僅是限於名義上的尊敬罷了,畢竟沒撕破臉皮之前,對方還是一界之主,是與各界的主人平起平坐的身份。他擔心的是另一個人,就是嘯風。最近幾千年,他一直在閉關修煉當中,一切的世俗要物他都交給了蒙丹三人來處理。
原本他出關還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但是由於蒙丹等人的瘋狂舉動,私自開封世俗界和陰冥界的通道,導致大量魂體的湧入,造成了亂亟星混亂傷亡的局面。
他被迫從閉關修煉中醒來,如果只是陰冥大帝那還好說,他可以軟硬兼施逼迫對方撤退,對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但是問題恰恰壞在嘯風的出現上。
自己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見證人有仙界的仙人還有陰冥界主,得罪兩人是小,暴露據點是大。如果讓仙界拿這點作為文章,說天界私自圈地,大力培養傳承者。恐怕天界是有口難言,吃虧算是肯定的了。
兩界原本就對天界看不上眼,有了這個把柄,豈不是更加威脅到天界的地位。
可是對方也不是好惹的,明著是天羅仙的身份,實際的修為可能還要高,這一點光看他的護身仙器的等級就知道了。
看來只有神不知鬼不覺的禁錮他方為上策了。葉添心裡暗暗盤算。但是前提是必須要打發了陰冥大帝,他雖然自負,卻還不會蠢到同時招惹兩界的地步。
陰冥帝君一言不發的看著葉添,他當然聽出來了對方話裡的諷刺意味,但是這口氣他要忍下去,很清楚眼前這個人的實力,雖然他只是天界級別最低的金剛天將,卻也不是他這個有名無實的陰冥界主可以得罪的。
不管這裡的修仙者是不是真的與天界有關係,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葉添在這裡出現了,而且擺明了是要維護這些修仙者的。
自己與他的梁子也算結下了,是訓是放,現在就看對方反應了。想到這裡,他看了對面的嘯風一眼,見對方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一方的情況。
他不禁心裡叫苦,沒辦法,誰讓他之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把人家得罪了呢?人家現在是事不關己的作壁上觀,等著看自己演戲呢?
「葉大人,如果沒有什麼事,咱們改天再敘好了,本帝君有要事再身,先走一步了。」憋了半天,陰冥帝君終於說出一句試探的話來。
葉添當然不能主動的放口說讓他走了,那樣的話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的面子也算丟光了。作為一個天將,丟面子顯然是丟不起的。
他微笑道:「好啊!帝君慢走,不過在走之前,可否歸還本座的東西呢?想來帝君也不會真缺這麼些小玩意吧?」
「哦,那是,那是。」 陰冥帝君瞬間反應過來,看了看手下搶來的東西,他也很心疼,費了半天勁才弄來的東西,卻還要恭恭敬敬的雙手還給人家,這實在讓人窩心。
但是不交吧,人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最糟糕的是隨著天空中自己親自布下的血雲被破,一些低級的魂體將直接暴露在陽光下,這對於低級魂體來說,是很糟糕的事情,高級的魂體也將不可避免的戰力受到削弱,在這種情況下和人家一旦起衝突,還是和天界的天將,那他不是自找罪受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回到陰冥界,這也是葉添一開始就破掉血雲的目的,他是看準了陰冥大帝的弱點了。
嘯風當然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陰冥大帝這個暫時墊背的盟友他是拉定了。他先讓李奇和諾羽躲在修仙者之後,自己朗聲大笑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聽見他道:「 葉大人的心意我想帝君是一定會領情的,身為仙人的我一定會把葉大人對帝君您的兄弟之情廣為傳誦的,您說呢?帝君。」
陰冥大帝一時語塞,如果真的讓嘯風把自己今天狼狽退走的事情大肆宣揚,那麼日後他這個陰冥大帝哪還有臉在各界立足啊!可是要真聽從了嘯風的話,自己免不了要得罪天將大人,兩人中,他誰也得罪不起啊!
葉添轉過臉,假裝疑惑的道:「這位是?」
「在下嘯風,難得今天在這裡見到天將大人,實在是幸會啊!」儘管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天界的地位畢竟在仙界之上,他這個仙人也只好做做樣子,免得日後落人把柄,說仙界之人不懂禮數。
「原來是天羅仙風大人啊!」葉添傲慢的道,對於仙界這個搖擺不定的地方,他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聽說最近他們和天界走的比較近,這更讓他們不爽。
葉添一邊應付著,一邊在心裡召喚蒙丹等三人,當初在蒙丹三人的身上,他曾經下過一種禁制,那種禁制相當於心靈感應的一種。
葉添臉色一變,蒙丹三人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就說明了他們已經消失或者被徹底禁錮了,看了看眼前兩人,他把矛頭對準了嘯風。
從現場的一片混亂中,葉添不禁怒火漸升,自己奉密令駐守凡間,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本想著自己很快就可以重回天庭了,但是現在,損失了三個星魘,還有好些預備的修仙者,這讓他如何不生氣,環境損壞了可以用法力修補,但是人員損失了,又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補充回來。
天界是否怪罪暫且不說了,據點暴露才是最可恨的。想到這裡,更增加他禁錮嘯風的決心了。嘯風當然感覺到葉添的敵意,他暗暗叫苦,搞不好真要打上一架了,這是他最沒有把握的一戰,偏偏是最關鍵的一戰,只因為諾羽,這個他真心喜歡的女人,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帝君,你快走吧!你沒看見人家葉添大人都有點不高興了嗎?你就別拖拖拉拉的了。」嘯風突然開始催促起陰冥大帝來。
陰冥大帝心裡不禁大罵嘯風,這小子有事沒事就把自己往裡拉,生怕漏了自己。明著讓自己趕緊走,可越是這樣走,他越窩囊。
葉添當然明白嘯風的鬼把戲,他是懶得理會,一切決斷都在他們自己,陰冥大帝如果識趣,就自己走了乾淨,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至於找後帳,以後有的是時間。
如果陰冥大帝真不識相,他也不怕什麼,頂多了自己在麻煩一點,給他一點教訓看看。
「其實我們也是無意中出來的,若不是這塔中有一條通往陰冥界的通道,我怎麼可能出來呢?」 陰冥大帝試圖撈點面子再走。
葉添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他揮手問道:「兩位可見到我那三位手下沒有?」
嘯風暗感不妙,現在葉添突然把矛頭轉到之前毫不顯眼的蒙丹三人身上,這也代表著他的行動將有所改變。同在天魂塔內,現在塔倒了,葉添也現身了,而蒙丹三人卻依然不見蹤影,不管如何,現在三人的突然失蹤已經為現在的局勢增添了不少的變數。
「我們可沒見到你的什麼手下,要說有,不全在這裡了嗎?」陰冥大帝暫時還摸不著葉添突然轉移話題的意思。
葉添冷哼了一聲,嘯風的狡猾是他可以預見的,但是陰冥大帝到現在為止還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而自己已經給他台階了,這不得不讓他感到惱火。
「此三人,乃我嫡系手下,未來的天界棟樑,二位當真沒有見過嗎?」葉添加重了語氣道,既然不識時務,那就不客氣了。這是葉添現在的想法。
對於葉添的反應,嘯風心裡暗自偷笑,葉添的話越重,對於自己也越有利,陰冥大帝的臉色果然變了,葉添明擺著是在懷疑他們,以他自己堂堂一界之尊的身份,如何能夠忍受。
「天將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倒好像是我們拿了你的人了。」 陰冥大帝當即不悅道。
「是嗎?我可沒有這麼說過?不過帝君帶領一大批的手下逗留在此已經不短時間了,根據上界的有關規定,私自帶領大規模人馬越界停留者,將視有不軌之嫌,各界將共討之。」葉添淡淡的道。
陰冥大帝眉頭一皺,仙神天各界確實有過一條明文規定,那就是一旦有發現某一界大規模的入侵另一界,那麼就可以敲響昊天鐘,來通知各界,然後由各界共同討之。
現在葉添把這一條搬出來,就等於是對陰冥大帝做最後的警告了。
一咬牙,陰冥大帝揮手道:「所有陰冥將士聽命,從現在起馬上退回到隱冥界。」到了最後,他終於還是讓步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眾多的陰冥魂體。
眼看著陰冥大軍如潮水一般的退回血池裡,很快的消沒不見了。到了最後,只剩下了陰冥大帝和手下的黑白二帥。
「葉天將,葉大人,你厲害,咱們改日再見。」撂下一番表面的狠話,陰冥大帝帶著黑白二帥頭也不回的扎進了血池裡,這個時候,連跟嘯風道別的話也省了。
嘯風暗自苦笑,沒想到各界居然還有這麼一條規定,眼看著自己墊背的人灰溜溜的離開,血池瞬間由大變小,隨後消失無蹤。
誰想到各界居然會有這麼一條莫名其妙的規定,除了感歎自己倒霉之外,他還能說什麼呢?
「葉大人的手段,風某真是佩服啊!既然帝君都走了,那我也不逗留了,這就告辭。」嘯風也想趁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