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紫虛道人所知,蘇戰有個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非十惡不赦、且親手殘害過人命者不殺,蘇戰不會輕易對仇敵下殺手。
但此時,紫虛道人感覺有些恐慌,他明顯感覺到了蘇戰的殺意。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今日紫虛道人觸犯了蘇戰的逆鱗,他必須要死,任何條條框框都不能夠將蘇戰束縛。蘇戰集全身功力於右臂,一道長達三十丈的光劍自他右臂延伸而出,當空劈下。
璀璨的劍芒瞬間將紫虛道人劈為粉碎,空中爆發出一片血霧。
蘇戰今天動了真怒,為了節省時間,他剛才斬殺紫虛道人時將功力提升到了極限,不然沒有這麼容殺死他。
他看也沒有向下看一眼,掉轉身軀如閃電一般向家中飛去。
當雨馨和東方嘯天走進辰家演武場的剎那,蘇安的母親終感應到了魔王的恐怖氣息,她快速自後花園沖回房間,帶著焰光神兵向著傳來恐怖波動的演武場飛奔而去。
已經睡熟的下人聽到不平常的動靜後快速沖了出來,當他們發現躺在地上的蘇安時大驚失色,急忙解開他的穴道,將他扶了起來。
蘇安像瘋了一般向演武場沖去,當他沖進時恰好看見雨馨那柔弱的嬌軀似秋風中的蝶兒一般跌落而下。
蓋世魔王成名絕學裂天十擊,十道氣浪一重高過一重向雨馨席卷而去,第一重就已經令她口吐鮮血不止;第二重將雨馨體內那股封印的巨大力量徹底打散了;第三重排山倒海般的氣浪令雨馨五髒具碎,百脈盡斷。
說到底,雨馨的師傅雖然修為驚人,但他傳給雨馨的功力還是難以抵擋初臨仙武境界的蓋世魔王。
第四重氣浪將至,雨馨若是再被擊中將屍骨無存,更何況這不過是裂天十擊第四擊,十重氣浪一道強盛過一道,後面還有六重!
就在這時,蘇安的母親和父親都趕到了。蘇安怒發倒豎,擒龍手當空而下,一排排金色的光掌將余下的七重氣浪徹底阻擋而回。
與此同時,神兵迎風抬展,天地元氣如潮水一般向神捕湧去。凡鐵化金精,點點金光匯聚。
一道金光破空而去,一時間風雷陣陣,天地失色。
東方嘯天瞪著血紅的雙眼,盯著發出陣陣驚雷之聲的金光,那蘊涵著浩瀚天地元氣的金光箭並沒有讓他感到畏懼。相反他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他雙目中凶光大盛,伸右手向光箭抓去。
這足以開山裂石的一箭竟然被他一把生生抓住了,光箭在他手中爆碎,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空中。
傳說中神兵曾打下過天上的神,然而這一攻擊卻未功,主要原因是蘇安的母親功力不夠深厚,難以全部啟用神兵。另一方面也足以說明初臨仙武境界的東方嘯天有多麼的可怕!此刻他面目猙獰,紫發亂舞,魔焰滔天,真如一個蓋世魔王一般!
蘇安看著如同花兒一般凋零落下的雨馨,他目齜欲裂。
潔白的衣裙滿是鮮血,淒艷的紅,觸目驚心,但那蒼白的絕美容顏,卻帶著欣慰的笑容。
蘇安的雙眼在滴血,他接住了自空中落下的柔弱嬌軀,一滴一滴血淚滾落而下。此刻雨馨的瘦弱軀體仿佛重若泰山,壓的他跪倒在地。
“雨馨……本來承受那一掌的人應該是我啊!”
雨馨艱難的張了張嘴,咳出一大口鮮血。蘇安急忙將真氣向她體內輸送去,但卻發現她的經脈早已斷裂,真氣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在她體內亂竄。
“雨馨……”蘇安已經咬爛了雙唇,他的心在滴血。
“蘇安……不要難過,還記得剛才我們……在房間說的話嗎?”
“記得……”
“你說過……如果有人想殺我,除非……他踏著你的屍體過去,我聽了好……感動。從小到大……我只有師傅一個親人……沒有父母……沒有玩伴……沒有朋友,好孤單!自從遇見你……我好快樂,蘇伯伯、蘇伯母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好幸福,因為我終於有了一個……家。你……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已經沒有了師傅,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寧願自己……死,也要你好好……活下去,咳……”雨馨又開始大口大口吐血。
“雨馨……不要說了,你不會死……”那斷斷續續的話語,令蘇安心如刀絞,血淚模糊了他的雙眼。
“蘇安你……受傷了嗎?你的眼睛……為何流血?”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想著我,到現在……還擔心我……雨馨我不要你死去!”蘇安緊緊的將雨馨抱在胸前放聲大哭起來。
他已經十幾年未曾落淚,此情此景令他忍不住失聲痛哭。
“蘇安……不要哭,男兒有淚……不輕彈。”
“雨馨……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要你替我去死……”蘇安大聲的哭道。
“這兩年……我真的很快樂,是你將我帶出了大山,讓我認識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是不是……很傻?經常……鬧出笑話,什麼……也不懂,是你耐心的幫我講解,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覺很快樂,其實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只想每天和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平平淡淡……生活……”
“雨馨你不要說了……”蘇安感覺胸中難受無比,他忍不住張嘴吐了一口鮮血。
只是這時雨馨目光漸漸渙散,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能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她的身上。
“蘇安……你怎麼了?”
“我沒事……”
“哦”雨馨的意識漸漸模糊,她喃喃道:“當你……老去的時候,還能夠想起……一個叫雨馨的女孩……”聲音嘎然而止。
“雨馨……我不要你死去……我要你永遠快快樂樂的活著……”蘇安像瘋了一般大叫著。
然而雨馨卻已閉上了雙眼,身體越來越冷。
這時在空中和東方嘯天激戰的蘇戰大急,使出渾身解數,將功力提升到了極限,最後終於一掌將蓋世魔王拍落了下去。
蘇安的母親去而復返,她焦急的對蘇安喊道:“快,快把這個給她服下去,這是你父親當年游歷天下時在一個古仙遺地得到的一顆仙丹。”
蘇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快速接過那顆芳香四溢、晶瑩剔透的丹丸,而後將它嚼碎,仙丹混合著血水被辰南強行度進了雨馨的口中。
古仙人遺留在世間的仙丹雖然有奪天地造化之妙,但還是未能挽回雨馨的性命。畢竟她是被一代邪人東方嘯天的蓋世魔功所傷,那裂天十擊威力無匹,若是沒有她師傅封印在她體內的強橫功力,恐怕此刻她早已屍骨無存。
任蘇安怎樣呼喚,雨馨也沒有再睜開眼睛,她靜靜的躺在辰南的懷中,神態安詳無比,仿佛了卻了心願,沒有留下遺憾。
“雨馨……”蘇安悲呼。
院中的秋菊被剛才的猛烈勁氣沖擊的滿天飛舞,潔白的菊花紛紛揚揚在空中飄灑,花瓣如淚雨,落花在哭泣。
想起雨馨種種的好,蘇安悲痛欲絕,往昔那些溫馨的畫面一幕幕浮上的他的心頭。
“我叫雨馨,在一個雨夜,被師傅在花叢中撿到的。”
……
微弱的話語,似還在院中飄蕩。
“你說過……如果有人想殺我,除非……他踏著你的屍體過去,我聽了好……感動。從小到大……我只有師傅一個親人……沒有父母……沒有玩伴……沒有朋友,好孤單!自從遇見你……我好快樂,蘇伯伯、蘇伯母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好幸福,因為我終於有了一個……家。你……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已經沒有了師傅,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寧願自己……死,也要你好好……活下去,咳……”
“這兩年……我真的很快樂,是你將我帶出了大山,讓我認識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是不是……很傻?經常……鬧出笑話,什麼……也不懂,是你耐心的幫我講解,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覺很快樂,其實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只想每天和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平平淡淡……生活……」”
最後,在蘇安耳邊,雨馨彌留時未來的及說完的話語在不斷回蕩:“當你……老去的時候,還能夠想起……一個叫雨馨的女孩……”
“雨馨……我不要你死去……我要你永遠快快樂樂的活著……”蘇安像瘋了一般大叫著:“為什麼?!賊老天你為何要這樣殘酷?!還我雨馨命來?!”
“命運?命運!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想和心愛的人……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這一切……為什麼?!”蘇安聲嘶力竭的悲呼著:“如果冥冥中真有主宰一切的無上存在,我詛咒你,詛咒你同樣被他人掌控命運,詛咒你早晚要煙消雲散!”
悲憤的詛咒如滾滾驚雷一般,在整個蘇府上空激蕩。
蘇母看著雨馨那蒼白的面孔,不禁流出了淚水,再看看辰南狀若瘋狂的樣子,她心如刀絞。
蘇安止住了悲痛,看著不遠處被他父親自高空中打落而下的東方嘯天,他雙眼赤紅,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他將雨馨輕輕放在地上,像瘋了一般怒吼著向前沖去:“東方嘯天你還我雨馨命來!”
蘇母大急,雖然東方嘯天重傷倒臥在地,但此刻這個蓋世魔王也決非蘇安能夠對付的。
“蘇安回來!”
蘇安哪裡還聽的進去,他一邊跑一邊凝聚功力,體內的真氣仿佛沸騰了一般,一片熾烈的金光透體而出,比之平日不知要強盛多少倍。
憤怒通常讓一個人的潛能瞬間爆發,蘇安此刻無疑就是這樣,悲痛欲絕的負面情緒令他體內的力量狂暴無比。
不過在那熾烈的金光中夾雜著絲絲黑氣,宛若冥魔之焰在他體外繚繞,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東方嘯天雖然被蘇戰擊落了下去,但蘇戰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一直在注視著這個蓋世魔王。看到蘇安向前沖去,他自高空快速沖了下來,隔空將蘇安抓了回來,道:“他雖然身受重傷,但還遠遠不是你能夠對付的。”
東方嘯天慢慢爬了起來,他眼中閃爍著如同野獸一般的凶狠光芒,最後他森然大笑道:“哈哈……死了一個……還不夠,你們都要死!”神志錯亂的他,心中惟有殺戮,早已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蘇安看著將雨馨生生擊斃的劊子手,牙齒都快咬的碎裂了。
“父親,我求求你放開我吧,我若不能夠親手殺了他,我還不如去死!”
在這一刻,蘇安雙眼血紅,體外熾烈的金芒在快速的變黑、變暗,這是魔化的象征,他情緒極度悲傷,刺激的他即將走火入魔。
蘇安知道,此刻如若不讓他將心中的滔天恨意宣洩出去,那麼他這一生就毀了,他極有可能走火入魔,功廢身殘。
“好,你去吧。”
蘇安大吼道:“東方嘯天你給我去死!”亂發飛揚,怒焰滔天,他身上的金光徹底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滾滾魔氣。
蘇安的母親大急,沖著蘇戰喊道:“這個孩子要走火入魔了,你快想辦法!快攔住他啊,他怎麼可能是那個魔王的對手啊!”
蘇戰道:“不要急,我有辦法。”說著,蘇戰雙掌在空中連晃,一排排金色的掌影在空中閃現而出,最後化作一片熾烈的金光向蘇安沖去,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瞬間湧入了蘇安的體內。
在這一刻蘇安感覺渾身暖洋洋,洶湧澎湃的力量如萬流入海一般聚集到了他的身體各處。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巨人,仿佛成了神魔的化身,仿佛功力又回到了他的巔峰,有一股眾生盡在我掌中的感覺。
蘇戰隔空傳功,將體內一半的力量注入到了蘇安的體內,由此可見辰戰強悍到了何等的地步,瞬間就將蘇安的修為提升到了武人夢寐以求的高深境地。
辰南體外的黑芒徹底消失了,熾烈的金光再次籠罩在他的體表,他如一頭怒獅一般撲向了東方嘯天。
蘇府演武場劍氣縱橫激蕩,璀璨的劍芒照亮了夜空,直上幾十米高空。蘇安如同瘋了一般,狂烈的向魔王出手。
演武場狂風大作,殺氣沖天,慘烈的氣息彌漫在整座辰府。
東方嘯天雖然功力蓋世,但畢竟已經被蘇戰重創,再難以和失去理性,瘋狂拼命的蘇安相抗衡,短短片刻工夫就已經鮮血浴身。
蘇安的母親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蘇戰道:“這個孩子不會有事吧。”
蘇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現在他不會有危險,我將一半功力注入到了他的體內,我和他之間建立了一種特殊的聯系,氣機相互感應,我可以隨時借他之手重創東方嘯天。不過,我擔心他的未來,今日遭逢巨變,魔種在他心中深種,我怕有朝一日他的內心世界變的一片黑暗。”
蘇安的母親搖了搖頭,道:“不會的,這個孩子很善良,他不會變成那樣的。況且他的修為已經停滯不前,不可能成為一代魔人。”
“或許吧。不過,他的修為只依靠他自己,也肯定能夠恢復過來,不然他不配姓蘇。”
這是一場瘋狂的大戰,一代邪道高手被一個瘋狂的後輩不斷重創,鮮血崩射!蘇安像著了魔一般,完全撇棄了招式的運用,最後竟然和東方嘯天扭打在了一起,野蠻的撕扯起來。
戰斗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敗勢成一面倒,魔王新傷舊創一齊發作,再難抗衡。蘇安扭住他的一只臂膀,竟然生生撕扯了下來,血箭激射,鮮血飛灑。血浪將蘇安從都頭到腳都染紅了,在這一刻他面目猙獰,真如一個嗜血惡魔一般,看起來比東方嘯天還要像魔王。
蘇安揮舞著東方嘯天的臂膀,失去理智的大叫著:“你還我雨馨命來!你還我雨馨命來……“”
蘇母有些驚駭,顫聲道:“這個孩子……”
蘇戰歎道:“雖然這樣很殘忍,但這是唯一能夠導出他心中魔火的方法。一百五十年前東方嘯天縱橫天下時濫殺無辜,這或許就是他的報應吧。”
這時,蘇安已經將東方嘯天的另一只臂膀撕扯了下來,他雙手揮舞著魔王的兩只臂膀,仰天大吼著:“賊老天你還我雨馨命來……”淒厲的聲音在夜空中滾滾激蕩。
接下來的場面只能用極度血腥、極度殘忍來形容,一代魔王被蘇安生生扯斷了四肢,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這個時候蘇戰隔空收回了原先注入到蘇安體內的力量,隨著那股蓋世功力的消失,蘇安軟倒在地。不過他還是難以平靜下來,他狠狠的盯著東方嘯天,口中不斷重復著那句話:“還我雨馨命來……”
這個時候,東方嘯天已經清醒了過來,不再渾渾噩噩,他慘笑道:“嘿嘿,沒想到我也有這樣一天,世事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