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狂道:「非鍾即是鼎,非鼎既是鐘。」
這是個選擇題,阮令公也根本猜不到。楚清狂做這樣的回答,已經表明不打算說真話的意思。
阮令公沒有再追問,因為同一個問題,若是說多了話就沒意思了。他未回頭,也未施展出威壓,但楚清狂卻感覺前面有一座山,一座幾乎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的山嶽。
強大。
絕對的強大。
天神印雖然是超出了十大神器之列,人人都喜歡的東西,但是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去取。
楚清狂自問,沒有這個實力,至少現在而言絕對沒有。
虛無界天委託的尋找的是東皇鍾、滅天劍、光明劍。並不是天神印。
阮令公道:「想必當今之勢你都已經知曉。」
「我已經是正邪兩道的公敵。」楚清狂很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飛鷹堡可以說與我青衣十三樓同氣連枝,飛鷹堡的敵人就是青衣十三樓的敵人。而且青魂洞天似乎對你也有敵意。這是邪道而言。
正道那邊,那可比邪道更要老火。你殺了趙公明的獨子,他豈會饒你。古佛寺的四大神僧中其三是死在你手中,方丈玄空大師雖然不是你親手殺害,但也是你間接害死,甚至與連整個靈山都丟了,矗立千年不倒的古佛寺因你而化為烏有。你認為佛壇的人會放過你嗎?」阮令公徐徐道來。
「不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
「不錯,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不過,本樓主可以擔保你的安全。」阮令公道。
「我想我自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多謝總樓主關心。」楚清狂很鄭重地道。
「本樓主早就聽聞你小子狂妄不羈,不過也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你能保護自己的安全,難道就不顧你三位美人的安全了嗎?至少你要照顧水若仙子的安全吧。自從犁山老母歸西。她就孤苦無依,難道你也不管了嗎?」阮令公的話句句如錘,字字如針,扎扎實實的鑽進楚清狂心裡。
說起犁山老母,楚清狂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慚愧與內疚。刺痛著靈魂。好在犁山老母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玄空大師的佛家大手印也隨著他的靈魂到了西天。
一想到這裡,楚清狂稍佳心安。
「對了,夢蝶乃是我青衣十三樓堂堂一樓之主,難道你不想取她嗎?」阮令公接著道。
楚清狂眼神一冷,一股殺氣已經在體內徘徊,始終被楚清狂壓制著,不曾外瀉。
「我與夢蝶乃是兩情相悅,若是有人從中作梗,或者是打別的注意,我楚清狂發誓,一定與之不死不休。無論誰也不例外。」楚清狂堅定地道。
「咯咯!」
安靜的大廳中響起了拳頭捏得太緊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從阮令公身上發出來的。
「你這是在警告我,還是向我示威?」阮令公道。
楚清狂道:「不是,我只是說出我內心深處的想法。並不是針對阮樓主。」
阮令公放鬆了拳頭,道:「很好,小子,你很狂妄,我相信你也前途無量,不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真正狂妄的時候。」
楚清狂感覺到了殺氣,一股逼人的殺氣充斥著整個大廳。楚清狂手心已經全是冷汗,背負的手掌心中緊緊的攥著可以穿越任何結界的九龍鼎,以防阮令公突然施毒手。
畢竟現實中太殘酷,人心叵測,一個不小心也許就永遠見不到明早的太陽。所以萬事都得小心。
楚清狂深知,若是阮令公下了殺心,唯一能救自己的就只有九龍鼎。同時也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在對方一出手的時候,晚了就來不及了。
其實,阮令公心中正在暗自思量,他很想出手,因為楚清狂給他的感覺是,禍患,像楚清狂這類型的人,沒有能可以收服,也沒有人配做他的主子。憑楚清狂的資質與狂妄性格,此人早晚是個禍患。
但阮令公卻不出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把握。
就修為而言,阮令公有著絕對的信心一招使楚清狂動彈不得,然後任由宰割。
他在擔心一件事情,正確來講是一件法寶。
若楚清狂身懷東皇鐘,雖然可以祭起法寶抵禦,可只要飛不了天,遁不了土,阮令公自然有辦法將其誅殺,但若是能穿越時空的九龍鼎,阮令公定會鑄成大錯。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個道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阮令公更是明白得很。
像楚清狂這樣的人,已經是一隻老虎,若是一招不致命,他日捲土報復,絕對是無法估量。
常言道:他日若是虎歸山,我定血染半邊天。他日若是龍得水,我要長江水倒流。
阮令公一直在暗暗猜測,強大的神識遊走在楚清狂身外三寸,但卻絲毫接近不了那股強大的力量。所以根本無法判斷是九龍鼎還是東皇鐘。
做事謹慎之人,若是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貿然出手,鹵莽行事。
而阮令公就是這樣的人。
楚清狂手中握著小鼎,心神提高到了絕對戒備狀態。表面裝做若無其事。淡定自若。
「阮樓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斬草除根。後悔有期。」說著楚清狂轉身欲走。
阮令公本想換住,但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未開口。
等楚清狂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阮令公也沒有回頭,但卻自言自語地道:「此子若是能為我所用,何愁天下大事不成。可惜,可悲,可歎!」歎息一聲,阮令公的身影化為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通道中,一個寒氣逼人的人靠在牆壁上,懷中抱著一物。
一把沾滿血腥,殺人無算的斷魂鎖命劍。
冷血公子冷聲道:「你何不答應總樓主?」
「我想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我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楚清狂道。
「想要殺人,百無禁忌,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冷血公子道。
「我的人生無需解釋。」楚清狂道。
冷血公子道:「狂妄的人生無需解釋。你果然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