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原野上,分佈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土堆。
這些土堆中埋藏著的是無數成名英豪的枯骨塵土,也埋藏著他們的陰魂。
自正邪兩道達成共識,每十年在邙山舉行一次正邪大會之後,在這邙山之山,翠雲峰之下,便有無數修真之士葬於此處。
在正邪大會之前,這裡當然不會死人,但是在大會之後,這裡就會死人,絕對會死人,每十年死在此的修真者可謂是不計其數。
第一,正邪自古不兩立,在大會之後,只要一下翠雲峰,仇人見面就分外眼紅,只要一個呼吸不順,就拔弓怒劍,只要動手,就要死人。
其次,在這裡也是一個報恩怨私仇的好地方,平日都是各自找靈山大川去閉關不出,可到了這十年一度的盛會,修真之士都紛紛會前來看熱鬧,所以這也是一個碰頭的好地方,只要是有仇的,若是見面,最乾脆的辦法便是攥著法寶問候過去。
而今年的蒼茫原野之上,瀰漫著油綠的詭異之光,整個原野之上充斥著一股邪惡憤恨之氣。
同時,整個原野之上被一層淡淡的黑氣籠罩,充滿了神秘,充滿了詭異。
即使是大白晴天,在熾熱陽光的照射之下,這股黑氣也絲毫不曾減弱。
只要是人都知道這原野之上充滿了詭異,完全不同尋常,但是,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也沒有人願意去查清楚。
一個個倚仗著能騰雲駕霧,所以都飛得老高,朝著目的地,翠雲峰上劃去。
當今之勢,高手輩出,所以,今年的正邪大會也異常的熱鬧,修真者自然比十年前、二十年前多得多。
此刻,一團雲霧朝著蒼茫原野飄來。
近了,只見雲霧之上赫然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後跟隨著的個個背負長劍,而且服飾也一樣,是人都知道,這些人乃是蒼山劍派之人。那為首的中年男子不是楚清狂的大哥楚清瘋又是誰。
楚清瘋如此修為大進,距離這蒼茫原野五十丈的距離,便眉頭微皺,打了個手勢停了下來,飄身在半空,觀察著那籠罩在原野上的黑霧片刻,瞳孔收縮,嚴肅的道:「這邙山詭異非常,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後退三百里,到句曲山等我。」
如今蒼山劍派輩分最高的黃鶴道人道:「掌門隻身冒險,這恐怕不妥,我等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萬一有個什麼事故發生,也好替掌門擋上一擋。」
楚清瘋打了個手勢,道:「若是發生什麼事故,爾等雖然可以擋上一擋,不過這樣太冒險了,若是本座一人,反而容易脫身,再說,憑本座如今的修為實力,除非遇到絕強高手,不然縱橫修真界還是綽綽有餘的。」
黃鶴道人自從蒼山一役,膽子也變小,不對,正確的來講是被沈玉門給嚇破了膽。若是不去冒險,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於是說了兩句虛偽的話語後,帶著門下弟子折身發反轉。
楚清瘋眼神一冷,體外驟然白氣騰騰,身影憑空消失不見。
屆時,一男一女談笑著也朝原野飛來,他們飛得很慢,似乎是在遊山玩水,男人的氣宇不凡,女的美貌如花,真是一對天賜玉人,好生般配。
「楚郎,前面便是翠雲峰腳下了。聽說這裡每十年都會有很多冤魂集聚在此。」
「難怪剛才在十里之外我就覺得前面怨氣極重。不過其中好像有種我很熟悉的氣息。」
這二人正是多久不曾現身的楚清狂與水若寒,二人在犁山將犁山老母立碑祭奠之後,便一路向北,朝著邙山游來,一路上二人遊山玩水,也到把水若仙子多日來的傷痛給淡化了許多,這自然是楚清狂有意為之。
「我家夫君也學會開玩笑啦,據我所知,你可是從未到過此地,又怎麼會有熟悉的氣息呢?」水若寒淡然笑道。其神情充滿了幸福。
就楚清狂自身的感應分析,這原野之上,那無數土堆之中,真是有混亂的氣息到處遊走,這些氣息中以一道其為強大的為中心。
不過這氣息若隱若現,讓楚清狂無法確切具體位置,但是,這氣息確實很熟悉,可楚清狂卻始終想不起來。
看楚清狂陷入沉思,水若寒出聲驚醒,道:「楚郎,怎麼了?」
「我……我沒事,只是突然好像魂遊天地了一樣。」
「哦?這是怎麼回事?」水若寒關心地道。
「呵呵,沒事,好了,我們直接上去吧!」楚清狂說著,右手摟住水若寒的芊芊柳腰,提氣而氣,朝著一眼望不到頂峰的翠雲峰飛去。
說來也巧,當楚清狂與水若寒的身影剛剛消失,遠出又射來了兩道身影,這二人還是一男一女,女的確實驚艷無雙,男人卻一臉寒霜,根本沒有一點點表情,似乎他的血液已經凝固,他的血已經冰冷,所以看起來好像天下事皆與他無關似的。
此人正是當今年輕一輩中的最冷血的殺手,冷血公子。
即使比起飛鷹堡的無情公子來,也不逞多讓。
他的人冷,他手中的劍更冷,還未出鞘,即使在十丈開外,那股徹骨的寒意直逼而來。
這女的自然是青衣十三樓,煙雨樓主夢蝶。
次此,青衣十三樓中最出色的兩位驕楚,冷血與夢蝶單獨前來,因為在青衣十三樓,這兩位年輕人勝過了很多長老級別的威望。
因為他們的潛力巨大,所以,在青衣十三樓中佔據了重要地位。
這十年一度的正邪大會,能有兩個高手參加,也算是榮幸的了。
停身,夢蝶眉稍微挑,突然臉色一喜,道:「想不到他比我們先到了一步。真是太好了。」
冷血公子冷若寒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痛苦,不過這絲痛苦之色只是一閃而逝。沒有人看見,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夢蝶回頭,道:「我們直接上去吧!」
他的人冷,說話自然也冷,道:「我看這原野之上很是詭異,這樣貿然進入恐有不妥吧!」
作為一個冷血之人,他對外界的一切都很敏感,因為外界的一切隨時隨處都充滿了危險,凶機。所以,他不得不謹慎。也許,這也是他的本能。
夢蝶微笑道:「這裡詭異是詭異,不過都沒有人理會。我們也不必理會。再說,在那不知深處的翠雲峰頂上,如此多的修真之人,若是有危險也輪不到我們來管。」
冷血公子沉思片刻,看了夢蝶一眼,微微頷首,御氣而起,朝著雲霧深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