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月光溫柔而華麗,因為空中的煙火而變得存在感渺茫,這時有幾個人眼中除了煙火還能注意到此時的滿月呢,滿月每月都有,又哪裡存在與節日的煙火的可比性呢。
煙火與歡呼逐漸把某些人的旅程變成了奇怪的紛鬧。
捺與卡伊在一車上,因為周圍很吵,所以要放大嗓音說話。
「卡伊,我能知道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輛車上嗎?」
「呃……呵呵呵,這個不是老天的願望嗎,呵呵呵。」
「切……明明都沒有邀請我的說……」
「那要不要現在來補充一個呢?」
「才不要……」
「會長……」卡伊的頭轉向旁邊看著其他的花車:「會長好像遇到其他的女人了呢。」
「其他的女人?誰?」捺急切。
「就是幫助我們進入會場的那個貴族。」
「兩個人明明不認識啊……」
「認識哦……那個貴族連我都見過。」
「啊?誰?」
「你們在帝國救下的女記者——婼珊·拉米爾啊。」
「啊?」捺摀住嘴。
「其實那個貴族在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婼珊·德雷斯1希麗亞1德爾克米莉亞——乃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女兒,帝國的公主大人啊!」
捺的視線停在原地不動了。
「你是什麼感覺?」
「不……不認識的感覺……」
……
另外一輛花車上,林和公主的交談。
「婼珊,你是怎麼從公主變成記者的——呃,或者說是怎麼從記者變成公主的?」
「我一直是公主哦,但是公主不用工作的話很難打發業餘時間哦,偶爾嘗試一下別的工作也是樂趣哦。」
「啊……我可是很忙的啊,公會的事情非常多啊,本來半年的休假期完全變成訓練了啊……要是在大會上沒有什麼好成績的話就白費了……」
「八劍聖大會可是非常厲害哦,全世界的強者都會來參賽,沒有人敢說一定會有好成績的哦,不過我還是會把自己所有零花錢都下注給你,要是你輸了就好久不能買東西的。」
一段時間的沉寂……
低頭不語的林說話了:「公主你知道我是邊緣人吧……在邊緣我一直不是什麼好學生哦,也交過很多女朋友,沒有一個善始善終的,騎著摩托狂奔,瘋狂的朋克音樂,天天摻和在打架鬧事的小痞子當中……漸漸我連怎麼對女孩,怎麼對女人都不知道了,更加不知道怎麼對公主……」
「知道的……我知道的。」婼珊閉著眼睛:「自從把我送到馬扎爾的市政廳那天之後,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偷看資料知道你要去殺死使徒,心裡緊張得不得了,不可思議地你成功了,在公國成為了光芒萬丈的騎士,然後知道了你的資料,我還去拚命瞭解邊緣的事情……既然你這麼說了,我能冒昧地問你……在阿拉德上的說話,做事,那個人是真的你嗎?」
林抬起頭來:「……一開始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穿越之後的世界,只在小說當中熟知,我自己習慣的生活方式完全不是這樣的,滿口粗話的挑釁才是我最經常的語言,所以一開始對捺,對八千斬,也許不是真的我吧——但是現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習慣現在的自己了,這個答案你能夠接受嗎?」
婼珊似乎都要有眼淚擠出來了:「不滿意……這不是我希望的結果,我看到的你不是真正的你嗎?」
「不是哦……」林看向天空中的煙火:「你是第一個瞭解邊緣瞭解到可以和我聊我自己的世界的人,那麼長時間了還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阿拉德……剛剛來這裡的時候要接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沒有來得及去感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兩個世界的差別很大。」
「我原本的世界是現實——是我瞭解和理解的世界,之所以會有如此深的隔閡和空隙我也知道,但是正因為表面的和平導致人們心中的不平難以發洩——這個世界不同,每天要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還沒有到睡覺的時間就想著睡覺了,我膚淺的感覺也不知道有沒有說對,但是來到這裡之後心中沒有什麼怨恨了,不會想要肆意破壞什麼東西,不會像我之前一樣看到別人華麗的車子就想去砸碎,原來是法律不准我去砸碎他,心中就會越發有破壞的慾望,但是在這裡,我的權利和實力准許我這樣做,不可思議地是我沒有破壞的慾望了,而是想著人家也是辛辛苦苦攢錢之後的結晶,我有什麼資格破壞呢?想了很久,我終於知道了,一個人在社會當中的性格是因為社會而形成的,社會改變之後性格也會改變,但是那個時候就說改變後的自己不是自己了嗎,當然不是……自己就是自己哦,我一直沒有變,對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態度,對你當然也是……不會出於任何其他理由而去救你,單純因為我是有能力可以救你……」
公主在車上聽得很用心……那天在花車上說了很多東西,來到阿拉德之後的一切想法幾乎都說了,首先是不知道怎麼一下子說了這麼多,還有為什麼要和久別重逢,其實原本沒有什麼交情的女孩如此交流呢?
許久都不明白……大概是公會的某次男人全都喝醉談起自己初戀情景的時候才發覺。
花車不斷往前,只記得那天晚上是單方面一直喋喋不休,公主會不會厭煩呢?從今後的態度來看,似乎她沒有厭煩。
啊……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不過那天晚上的確也是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時間之一了,也就是那天才發現,自己的純情原來保持到了20歲。
那天還有沒和她說完的話……為什麼來到新世界我會變呢?沒有感覺比在上大學的時候多了什麼明確的目標讓我振奮,多日的回想我終於嫣然一笑——因為——
在這個世界中,有了那些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的人之後,害怕失去這一切的我,開始想著是不是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呢……
……………………
又一個值得回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