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亦寒抱著那為自己擋下子彈的水明生,眼中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
「岳父大人,為什麼?」他這樣傷害了小月,他卻用自己的命救了自己。
此刻,他的心滿是悔意,他不該如此傷害了小月,更不該牽累了無辜。
兩眼累的睜開一點又給閉了回去,那滿是血的唇有氣無力的一張一合著。
終於意識到自己傷了不該傷的人,再也顧不上驚訝,水文豪跑了過去,從鬼亦寒的懷裡搶過水明生,「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救他?」
他不解,水明生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這麼多年來,他不曾叫過他爸爸,但是,在內心深處,他敬他,因為是他手把手的將他帶人商場,沒有他的培育也就沒有他今天的成就。
聽到水文豪的聲音,水明生迴光返照的睜開了雙眼,用滿是血的手抓住水文豪的手,「孩子,我救他……也是在救你,我不能……再看著你……一錯再錯下去。」
他早就察覺到水文豪的野心,但是無奈,他的勸告,水文豪根本就當耳旁風,當他無意間知道他的計劃時,他就做好了準備。
「不,我沒有錯,錯的人是你們,你們明明知道我愛小月,你們卻將她嫁給這個人渣,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明白我,他根本不能給小月幸福,他的存在只會給小月帶去傷害。」
水文豪失去理智的喊著。
伸手一把將水文豪推開,再次,水明生落進鬼亦寒的懷裡,「岳父大人……。」滿心的歉意卡在了喉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也許,當初我看錯你……你了,我也許真……不該將小月……嫁給你。」對上那雙內疚的眼眸,水明生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裡沒有恨,在挺身替他擋下子彈的這一刻,他就已經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半天,鬼亦寒才想了起來,正要抱起水明生,卻被推開了。
「不用了……我是活不了了,答應我,放過小豪。」血手死死的抓住鬼亦寒的手,拽的他有些生疼。
看了一眼茫然的水文豪,鬼亦寒含淚點了點頭。
「岳父,你不要再說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不了,答應我,不要再傷害……小月了,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不要傷害……。」
「好好,我不會再傷害她了,不會,走,我送你去醫院。」鼻子一酸,那雙焦慮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水。
嘔!一口鮮血湧出了口,意識也開始變得無力了,「好,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手一軟,水明生含笑閉上了雙眼。
「岳父。」
「爸。」
兩道淒涼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倉庫,而他們的身後,水戀月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踩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他們,蹲下,推開鬼亦寒的手,將水明生抱在懷裡。
她目光呆滯,沒有哭,沒有鬧也不說一句話就這樣抱著水明生的屍體。
「小月。」鬼亦寒心疼的喚著,她像是聽不見似的無動於衷。
看到她,水文豪滿心的內疚,伸到半空的手抽了回來,他無力的爬了起來,眼中滿是內疚的看著水戀月,他殺死了她的爸爸,他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和自己在一起,他還有什麼資格愛她?
轉身,他跑出了倉庫。
「小月,岳父已經走了,你要節哀。」顧不得身上的痛,鬼亦寒心疼的抱住水戀月那細小的肩,都是他的錯,是他傷透了她的心,是他害得她失去唯一的親人。
他如此罪孽深重,他還能沒有一絲疙瘩的和她在一起嗎?
倉庫外,南宮夜帶著一般人急沖沖的趕了進來,當看到倉庫內的一幕時,他呆住了,一身血痕的鬼亦寒抱著兩眼呆滯的水戀月,而水戀月的懷裡枕著她的父親。
他期身走到他們的身邊內疚的跪倒在地上,「寒,對不起……。「
「夜。」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從鬼亦寒的嘴裡發出,「先帶小月回去吧!
「不,滾開。」一直沒有開口的水戀月終於說了一句話,她的一聲『滾開』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入了鬼亦寒的心臟,讓他痛的忘記了呼吸。
「小月,我……。」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一輩子都不要。」冷冽的語氣猶如冬日裡的寒冰,將鬼亦寒凍得體無完膚。
「寒,你先去醫院,嫂子交給我吧!」南宮夜為自己遲來感到內疚的同時,也深深的同情起水戀月來。
「我想留下來陪她。」
「可是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必須馬上醫治。」雖然他不是醫生,但是他也不是瞎子,鬼亦寒那傷口的血正大量的往外湧,再不止血,恐怕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
「這裡你不可以進去。」門口,南宮夜的屬下將趕來的上官允諾給攔了下來。
「讓開。」威嚴的打開攔著自己的手,上官允諾衝了進去,緊張的推開鬼亦寒,將水戀月小心翼翼的護在自己的懷裡,在監控器裡面看到突然出現的水明生,他才會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沒想到,水戀月早到了一步。
看到上官允諾,那雙絕望的眼神遊離的看著他,「諾,帶我們離開這裡,我不要再看到他。」說完,她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揪心的抱起水戀月,正要一併帶走水明生的屍體,卻被南宮夜給攔了下來,「你……不能帶走她。」
「夜,讓他們走吧!」垂下眼,鬼亦寒心痛的是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剛才,她推開自己求另一個男人帶走她的時候,他的心都碎了。
也許,他是愛上她了,他真的好傻,居然在她要離婚之後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寒,可是……。」南宮夜不敢的說道。
「夜,讓他們走。」心一點一點的被血給淹沒了。
無奈又氣憤的退到一邊,南宮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上官允諾抱著水戀月以及他的手下抬著水明生走出倉庫。
「寒,走,我們去醫院,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剛度假回來的南宮夜還是不太明白事情的經過,眼下,他的心正隱隱不安的,總感覺,鬼亦寒這次放手讓水戀月離開就是一個錯誤。
推開伸來的手,鬼亦寒絕望的說道,「夜,如果以後的日子沒有她,我還是我嗎?」